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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翹,放下琴施施然落座。 蘇綿綿行過禮后,抬頭一錯不錯地看著他,全然沒有小女兒該有的羞澀膽怯,處處落落大方。 這姑娘和周彥川說得不太一樣。 “殿下既然肯來就表明是要和我爹同流合污了?!碧K綿綿開口讓黎司植動作頓了下,探究看去,少女不避諱得對視,眉眼間的英氣正義是他在蘇檀身上沒看過的。 很好。 他想起系統(tǒng)提供資料里面描繪的蘇綿綿。 不屈雙親,勇敢追尋真相,匡扶正義。 黎司植笑意更濃:“在你眼里,蘇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綿綿走到他面前,昂首挺胸:“你明知故問?!?/br> 黎司植垂眸輕笑:“那在你眼里,我又是個什么樣的人?” 蘇綿綿緊盯著他,片刻后后退幾步,厲聲:“你究竟是誰?” 好強的觀察力啊,黎司植不禁感嘆:“你覺得我是誰?” 蘇綿綿的手落在腰后,那兒放著她師父鍛造一年多方才煉成的得意杰作,一柄削鐵如泥的軟劍。 “我不知道,但你不是周彥川!” 到個陌生人面前,連五殿下都不尊稱了。 蘇綿綿確實值得他拼命演戲糊弄周彥川,鋌而走險這次,很好的選擇。 黎司植沒有因此告知自己身份,而是說:“我與殿下同來,當著你父親的面來到這。” 蘇綿綿的手沒放下,還是很戒備:“你是他拋出來的替身,為什么他不來見我,讓你來?” “替身的另一職責是竊取情報,你是蘇檀的女兒,這本身就是個可供挖掘的好點。你說他為什么讓我來?” “你忠于周彥川,又為何對我如實相告?” “因為我知道你心懷正義,想要做番大事業(yè),正好,我這里也有一樁好生意想和你合作?!?/br> 蘇綿綿狐疑看他,對上他始終淺笑的臉龐,漸漸感受到友好,手也慢慢放下,坐到了黎司植對面。 一炷香后,在蘇檀快要按捺不住上前敲門時,天字號房門自內(nèi)打開,‘周彥川’抱著琴對房內(nèi)女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這才灑然退出來。 蘇檀在房門一開一關間和自家女兒對上視線,僅這一瞬,蘇檀只看見嬌羞,真正有用之處毛都沒。 該不會是他家女兒被‘周彥川’那張臉連哄帶騙的蒙傻了吧? 蘇檀滿心擔憂,又不好當面問。 倒是站定在走廊的‘周彥川’微整衣袖,像度過個相當愉快時光,神清氣爽:“蘇大人,不知飯菜備好了沒?同蘇小姐切磋琴藝時沒太大感覺,這出來反而覺得腹中饑餓,難捱得很?!?/br> 蘇檀立刻笑臉相待:“老夫著人去催,殿下這邊走。老夫有些事還想與殿下多多討教?!?/br> “哎,蘇大人有事直說,說討教太折煞我了。”‘周彥川’謙虛道。 蘇檀被捧也沒有飄飄然:“既然殿下這么說了,老夫卻之不恭。” ‘周彥川’輕笑:“蘇大人請?!?/br> 反客為主,惹得蘇檀身形微頓,又警告自己該不拘小節(jié)得笑著進去了。 在蘇檀這等老狐貍眼皮底下,黎司植是沒法再和周彥川玩套娃再將兩人換回來,只能由黎司植繼續(xù)和蘇檀扯皮。 杏花樓的大廚水準相當高超,盤盤菜肴色香味俱全,差在量太少。 想來大廚以為來這里吃飯的多是談事情,上包廂的盤里不超過七筷子。 黎司植顧忌東西不干凈,動筷子次數(shù)少之又少。 蘇檀視而不見,當真說起事情來:“秋季豐收已過去有些時日,老夫忙著賦稅一事,對殿下多有照顧不周之處,在這先賠個不是?!?/br> 蘇檀仰頭干完一杯酒,酒盞倒置,滴水不見。 黎司植沒得選,也飲盡一杯:“蘇大人說笑了,我來這一時興起,挑的不是時候,哪能怪大人過分忙碌?!?/br> “多謝殿下體諒,老夫有樁事想要拜托殿下?!碧K檀說著斟滿酒,屁股往前挪,仿佛這樣能變成和黎司植咬耳朵說話。 黎司植傾身過去:“哦?” “殿下此行回去可將稅收一并帶上,往年都是老夫安排人押送,今年走大運碰上殿下過來,是天助我也。殿下不知從這去京都一路艱難險阻,還易碰上山匪,有殿下坐鎮(zhèn),必是一帆風順吶?!碧K檀說,“此事老夫會事無巨細寫成奏疏上稟陛下,這還有勞殿下?!?/br> 這是將事情做絕,不給黎司植拒絕的機會。 人家拜托得是周彥川,他不好做選擇。得看看周彥川是何反應。 黎司植沒貿(mào)然答應,反而端起酒盞,垂眸做思考狀,抬眸掃過眨眼的周彥川,他懂了。 “大人,這恐怕于理不合。”他笑不抵達眼底。 蘇檀:“自然不會讓殿下白幫忙?!?/br> 這是要賄賂? 第46章 不做替身-005 周彥川旁觀,饒有興趣的發(fā)現(xiàn)黎司植假扮他的時候,還挺像那么回事。 黎司植得到他的許可,在蘇檀面前游刃有余,聽著蘇檀送上門的賄賂,沒有著急答應,反而遮遮掩掩套了幾句話。 蘇檀這老狐貍就算被套話,也是不著痕跡,不會讓人拿捏住致命把柄。 周彥川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里閃過絲冷意,看來想簡簡單單的將蘇檀給辦了,是真不可能。 有時,置身在局勢之外,看見的東西更多。 比方周彥川從這看方才知道蘇檀看向黎司植的眼神里滿是算計,連敬酒的話語里都是不懷好意。 蘇檀不信他,經(jīng)此見面,防備心更甚。 周彥川這時很想問問黎司植,和蘇綿綿聊的那會兒,有沒有套出點東西來。 本就沒從蘇檀這里挖到有用的東西,再和蘇綿綿白扯浪費時間,得不償失。 礙于場合不合適,周彥川耐心等待。 黎司植以周彥川的名義答應下順路帶稅收回去的事兒,對上蘇檀飽含深意的眼神,他從容不迫:“蘇大人不用太客氣,此行出來游玩回去能擔得起如此大功勞,我還要謝謝蘇大人?!?/br> 蘇檀哪里敢擔得他這聲謝,連忙推拒:“殿下折煞老臣了?!?/br> “哎,父皇因我私自出京游玩大發(fā)雷霆,要真兩手空空回去,怕是要備受責罰。大人有所不知,我這人啊,最是怕罰,父皇每回罰我,都是抄寫古典詩詞,那么厚一本,要抄好久呢?!崩杷局采斐龃竽粗负褪持笍堥_比劃了下。 那長度落在蘇檀眼里,哪里是書,分明是三塊厚金子堆成堆。 “能為殿下分憂,也是老夫榮幸?!碧K檀笑了笑。 酒過三巡,場子逐漸熱起來,閑扯鋪墊那么多。 蘇檀私以為兩人間不再那么生分拘謹,這才道出本次約見的主要目的,自然還是以試探為先。 “方才殿下也與小女就琴譜討論一番,互相再有個了解,這些日子小女見不到殿下茶飯不思的,這是何意思,殿下該明白吧?”蘇檀老臉一紅,大有些為女兒說清分不太抹開臉的別扭感,話沒說完也不好再說,想看看黎司植肯不肯接話。 蘇檀話音剛冒頭,黎司植又看了眼周彥川。 請示意味太明顯,周彥川怕露餡,悄然給他打了個手勢。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