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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請講。”“昨晚事發(fā)之時,您房里的香爐里燃的是什么香?”謝蕙蘭似是一怔,期期艾艾道:“是……逍遙仙?!?/br>“是有催情作用的,對嗎?”“對?!敝x蕙蘭紅著臉。“這香是從哪兒來的?”“是我從外頭買的。”“哪個店鋪?”“不,不是從店鋪,某次我出外游春,從一個西域來的胡商手里買來的?!敝x蕙蘭補充道,“相公求子心切,燃香本是為了助情,亦是閨中之樂。有什么不妥么?”“沒有不妥,我就問問?!倍蚊鞒颊酒鹕?,拱手道,“多謝夫人,問訊到此為止,您可以回去歇息了,之后可能還有需要您的時候,還望配合?!?/br>“自然,妾身謝過大人,還望大人早日破案,還我相公一個公道!”謝蕙蘭撫平衣角,姿態(tài)優(yōu)雅的福了福,推門離去。第11章迷霧重重第二個接受訊問的是謝蕙蘭的貼身丫鬟冬梅。冬梅是謝蕙蘭的陪嫁丫頭,大約二八年華,圓圓的臉盤,嬌小的身材,梳著兩個圓髻,看起來甚是活潑可愛。不過此時她精神萎頓,顯然男主人之死也讓她受了不小的驚嚇。關于昨天晚上的情形,冬梅的描述跟謝蕙蘭幾乎完全一致。“昨晚上我陪著夫人在房里繡花,久等老爺不回房,夫人讓我去書房請老爺,老爺說片刻之后就過來,我回來回稟夫人之后,夫人便讓我去廚房取藥。當時廚房里只有秋蓮jiejie在,家里的湯藥都是她負責煎的,每晚亥時末,我都會來廚房取藥,給老爺服用。我到了廚房,秋蓮姐把藥端給我,我便趁熱把藥送到夫人房中,夫人親自伺候老爺喝藥,我則退到外間。”段明臣問:“你從廚房端藥回夫人房間的途中,有沒有停頓?有誰碰觸過這碗藥嗎?”冬梅很堅定的搖頭道:“因為怕藥涼掉,我走的很快,途中沒有作停頓,也沒有別人碰過這藥。這一點我非??隙ā!?/br>“老爺發(fā)病之后,夫人命你出去尋大夫,是你自己找來的大夫么?”“奴婢體弱跑不快,怕耽擱時間,就找到管家忠叔,忠叔立馬派人去請大夫。”“從你找到忠叔,到大夫被請到府上,中間大概間隔了多久?”“我想想……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大夫已經盡力趕過來,可惜還是太晚了……”段明臣想了想,又問:“你家夫人擅長調香么?”冬梅搖搖頭:“夫人喜愛聽戲、讀書、吟詩,對調香并無涉獵?!?/br>“那她房里燃的香,是從哪里購得?”“這……奴婢不清楚,不是奴婢買的。不過沈小姐很擅長調香,以前她們倆要好時,她經常贈香給我家夫人?!?/br>“哦?你說沈小姐和沈夫人以前很要好,難道現(xiàn)在不是了嗎?”冬梅面帶遺憾的道:“對啊,她們倆是最要好的手帕交,無話不談,簡直比親姐妹還親呢!可是自從我家夫人嫁給老爺之后,她們倆的關系就降到了冰點。夫人過門之后,沈小姐甚至沒有踏入夫人房里一步,好像要跟夫人絕交的架勢,夫人為此很傷心呢!”段明臣心道,這也難怪,好閨密突然成了自己的后媽,換了誰也接受不了,沈小姐會這樣表現(xiàn)也不奇怪。段明臣又拿出那裝了梨花白的小酒瓶,問道:“你可曾見過這個酒瓶?知道它是誰的?”冬梅一臉茫然的搖頭:“奴婢從未見過,也不知它是誰的?!?/br>“你可知這府里頭,誰比較好酒?”“這……奴婢作為夫人的陪嫁丫鬟,到沈府還不足一個月,對府里的情況還不清楚,不好胡亂猜測?!?/br>段明臣點點頭,道:“就這么多,你先回去了?!?/br>詢問完謝蕙蘭和她的丫鬟,段明臣稍微整理了一番思緒,根據(jù)前面二人的談話,可以推斷兇手最有可能是趁著煎藥時將酒混入起陽湯中,作案時間應該是戌時末至亥時六刻之間。至于兇手是如何做的,還需要再審問其他人,看看是否能夠找到線索。段明臣決定調整一下順序,先問管家和煮藥丫鬟,最后再問沈豫竹和姜姨娘。管家沈忠垂著手,筆直站立,忠厚的臉上帶著難掩的哀傷。“老奴在沈家伺候了三十余年,從老爺十歲開始,老奴就跟在他身邊了。老爺為人寬厚仁德,萬萬沒想到,竟然就這么突然去了,真是天妒英才……”沈忠邊說邊用袖子抹眼淚,顯然對主人的英年早逝十分悲戚。段明臣不得不勸他節(jié)哀,安撫了兩句,才切入正題。沈君儒發(fā)病時的情形,沈忠的說法跟謝蕙蘭和冬梅吻合,他接到冬梅的匯報,感覺事態(tài)嚴重,立刻派人騎快馬去了最近的醫(yī)館,把大夫請回家搶救,可惜還是回天乏術。段明臣問:“昨晚戌時至亥時,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管家一怔,下意識的辯解:“大人,您該不會懷疑老奴吧?”“這個問題關系重大,我會詢問府里的每一個人,你無須緊張?!?/br>管家于是答道:“昨天戌時至亥時,我一直在核對魏家送來的禮單,清點聘禮的數(shù)量并記錄在冊,當時賬房老張跟我在一起,他可以為我作證。”段明臣感覺自己像走進了誤區(qū),站起身,慢慢在房間里踱了兩步。兇手作案時間是戌時末至亥時末,然而,任何一樁謀殺案,最重要的是作案動機,而這個動機,顯然不會是昨晚才形成。于是段明臣讓管家沈忠把白天府里發(fā)生的事情都敘述一遍。沈忠回想了一遍,緩緩道來:“最近府里一直在忙著準備小姐出嫁的事宜,小姐是老爺唯一的女兒,嫁妝方面自然不能馬虎,以免失了我們沈府的臉面。小姐自己對此也非常重視,今兒一早,繡坊將東西送過來,小姐親自去看,卻發(fā)現(xiàn)對枕和被褥上面繡的鴛鴦竟然用錯了線色?!?/br>“小姐對此很生氣,責令繡坊重做,可是繡坊卻說她們收到的指示就是這個顏色,而且,現(xiàn)在繡坊非常忙,人手嚴重不足,就算要重做,只有不足兩天時間,恐怕也來不及的?!?/br>“小姐為此心情非常糟糕,在逛花園散心時,聽到兩個長舌的仆婦拿這事說笑。這兩人都是伺候姜姨娘的,其中一個還是姜姨娘的奶媽。她們譏諷小姐說,不過是嫁個寒門書生,卻恨不得把整個沈家都搬空了,這么豐厚的嫁妝還不滿足,硬要雞蛋里挑骨頭諸多要求。”“小姐一聽就給氣得哭了,她本就身子弱,這么一鬧騰就病了。老爺聽說此事,勃然大怒,要將那兩個長舌仆婦家法處置,打四十杖后逐出府去。姜姨娘聞訊趕來,哭著跟老爺求情,希望能饒了自己的奶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