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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高,但燃盡的速度也極快。 這一天晉楚的將士誰也沒有攻城,都靜靜的看著石頭城里的火,瞪久了,仿佛覺得石縫里都能迸出火光來。 沒到天亮,大火就熄滅了大半。 晉楚的聯(lián)軍沉默且有條不紊的架起了長長的云梯,在靜悄悄的黎明中攀上城墻,這時候再也沒有人阻擋,而晉楚似乎也不愿意鳴金擊鼓打破這份死一般的沉默。 大軍登上城墻,進(jìn)入城內(nèi),很快,余溫不散的青銅大門便被打開。 舒隨著大軍一同進(jìn)入大梁。 她小時候聽說過大梁的模樣,說行走在主道上,四季不見紅綠;下雪的時候,石墻如鏡,雪落滿灰瓦,就像是白茫茫一片的世界。 但她沒機(jī)會見了,城門一打開,她只見到了一片黑色。 被熏黑的石墻,被燒的分辨不出原貌的——人和東西。 目及之處,只剩下聳立的黑色坊墻,和地上扭曲的各種各樣的焦黑物件。 舒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來。 商牟作為楚將,比她早入城一步,這會兒騎在馬上正回過頭來看她。 舒知道他看她是什么意思。 畢竟她曾因為攻打宋國時候的慘狀,連做噩夢,他怕她接受不了這一切。 但舒還是神情不變,握緊馬韁,挪開眼來,對身邊臣下道:“派人去打開各個坊的大門,檢查是否還有人存活。商君,請您派一支部隊到檀宮中去搜查。” 商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坊市之中確實還有一些百姓存活,因為他們早在入夜前關(guān)閉了坊門,雖然之前也有些石漆從溝渠蔓延進(jìn)來,但因為坊內(nèi)的房屋是石頭制成,他們又沒有水滅火,不得不用沙石滅火,反而誤打誤撞滅了或,最后也只是點(diǎn)燃了存量和木柴,并沒有太多死傷。 但有些坊市就沒有那么幸運(yùn)了…… 而當(dāng)商牟帶人到檀宮時,檀宮因?qū)m墻圍住,竟然只被燒毀了不到一半,宮人似乎都疲憊且驚恐的躲在深處的宮室里,只有背著手站在回廊上,望見商牟,竟然對他笑著揮了揮手:“牟子,這兒呢。” 商牟松了口氣,登上在風(fēng)中咯吱直響的殘破樓梯,到被火熏燎的烏黑的回廊上:“你去了朝歌辦事之后,就直奔大梁了啊。就怕你不能成事,大君也很擔(dān)憂你?!?/br> 卜子背著手笑道:“大君的計謀還是有用的,拿著大梁城的防圖前去,太子咸池果然待我為上賓。不過因為時間趕得緊,不得不冒險毒殺咸池,差點(diǎn)沒能逃出來。不過就算我不去做,怕是太子咸池也活不長了。趙軍南下,也要分一杯羹了?!?/br> 商牟仔細(xì)瞧了他一眼:“果然還是受傷了?!?/br> 卜子依然笑瞇瞇的:“胳膊上的上,不打緊。喏,你瞧,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多好。不過幸而你們沒要我去取舞陽的腦袋,那我真是干不來?!?/br> 他抬起下巴,商牟只看見回廊下一張桌案支著,咸池與負(fù)黍腦袋都在那兒擺著,卜子還有意讓他們面朝大梁城,好好看一次燈火,這兩個在世時從小掐架到大彼此看不順眼的人,死后卻上了同一條桌案。 商牟也笑了:“怎么一家了,老東西呢?” 卜子:“老東西……嘖。我可沒那個本事,屋里呢,你自己去瞧。” 桌案后頭就是宮室大門,商牟見過的死人多得是,他從來不曾怕過,反而很不屑的笑了一下,走過去,推開了門。 卜子才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商牟倒退半步,連罵臟字,臉色蒼白的合上門,轉(zhuǎn)過頭來,撲在欄桿上。 卜子笑:“如何?” 商牟驚恐:“怎么能爛成那樣……還有蟲,那蟲子爬的天花板上都是了,估計地板都要漚爛了!就沒人管么?” 卜子:“大概是老東西死前吃的不錯,給灌了一肚子飼料,死了之后都用來養(yǎng)蟲了?!?/br> 商牟:“讓宮人去收拾!女眷呢,找女眷給他們都收拾進(jìn)棺槨里。有女眷跑了么?” 卜子:“這么大的火,跑哪兒去?!?/br> 宮人一聽這話,連忙架出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的少女,那少女滿身笨重且艷俗的華服,滿臉淚痕,拼命想把頭埋進(jìn)衣領(lǐng)里。 卜子聳肩:“這就是魏王后了?!?/br> 商牟瞪眼:“魏王后?!” 太子咸池都快五十了,他爹老魏王居然找了個十五的王后! 魏王后被商牟兇惡的眼神,嚇得兩腿發(fā)軟,眼淚直冒,恨不得趴下往回爬。 商牟:“那……你去給你們大君和兩個兒子,準(zhǔn)備收尸吧?!?/br> 卜子溫聲細(xì)語提醒道:“你不是帶兵過來了么,圍住檀宮然后派人進(jìn)來檢查吧,要有大肚子的女人,不管是后宮女眷還是女使宮人,都要處理了。” 商牟道:“嗯,好,你別走。你做事兒細(xì)致,給我注意著吧。我沒有滅國都,毀王室的經(jīng)驗。” 卜子:“這事兒不難,主要是……心細(xì)。不過大勢去了什么都沒用,我就沒殺咸池的一群兒子,反正有趙國去滅呢?!?/br> 商牟勾了勾嘴角:“我只有被滅族的經(jīng)驗。確實要心細(xì),還要看命。要不是某些人粗心點(diǎn)背,怎么會獨(dú)留我活了呢。” ** 齊國臨淄。 已經(jīng)算是剛?cè)攵?,氣溫驟降,內(nèi)室已經(jīng)點(diǎn)上小銅爐,炭火半燒不熱,卻又恰好合適。 幾層軟墊鋪在矮腳的床榻上,紗簾半遮,香料青煙繚繞,榻上有塊白狐皮縫制的大毯,上頭躺著個身穿紅底白邊刺繡精致的曲裾,黑色長發(fā)結(jié)做墜髻,她沒有敷粉,眼角的細(xì)紋就那樣袒露著,只有眉心臉頰下巴,點(diǎn)著紅色的面靨。 她手搭在隆起的腹上,淺淺的睡著。 不遠(yuǎn)處的桌案前,坐著一個青年,眼上系著青灰色的帛帶,似乎在用手指觸摸牘板,用小刻刀輕輕雕刻些什么,一點(diǎn)點(diǎn)聲響,反而讓床上的女人睡得更舒適安心。 外頭門被側(cè)拉開,有宮奴卷起撲到地上的綾羅簾子,將兩人放了進(jìn)去。 宮奴緊隨著走進(jìn)去,拿暖爐和香爐給進(jìn)去二人周身燎了半圈,怕他們帶進(jìn)去冷氣和味道。 床上的女人并沒醒來,手握刻刀的青年手也一頓,側(cè)耳朝來人的方向。 進(jìn)來的也是兩個男子,為首的一身戎裝,身材修長,薄唇緊閉,五官稍深,他看到床上的女人沒有醒,卻放輕腳步走過去,搓了搓手,才去伸手捏住了女人的手掌。 那女人醒了過來,人已中年,動作竟還有幾分嬌態(tài)的揉了揉眼睛,撐著身子坐起來:“莫語,怎么了?” 名叫莫語的戎裝男人跪在床邊扶她起身,她這才坐直在床沿,看向跪在屋中的人。 “是消息到了?怎么了?” 跪在屋中的人將頭垂的更低,抱手道:“臣見過舞陽君。不知舞陽君近日身子可……” 舞陽君并不是太舒服,扶著額頭打斷他道:“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