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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救她才受的傷。若是真落下點(diǎn)病根,要她如何釋懷。

    醫(yī)官應(yīng)了一聲,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苦著臉看著眼前這尊惹不起,碰不得的大佛。

    這可是輔國公大房里唯一能夠承爵的嫡子,身子又一慣的病弱。若是今日真出了點(diǎn)什么事,圣上肯定不會(huì)動(dòng)相府貴女出生的李貴妃,輔國公大房也必定不肯善罷甘休。別到時(shí)候推來推去,推到他一個(gè)小小醫(yī)官頭上,反倒讓他做了替死鬼。

    那醫(yī)官滿腹的憂慮,宋珽卻未再為難他,只抬目看了沈陶陶一眼,見她似乎真的無礙,便淡淡收回了目光,將手腕擱在了軟枕,露出了滿是鮮血的掌心。

    沈陶陶走到近前,垂眸一望,頓時(shí)倒抽了一口冷氣。

    宋珽的膚色冷白,襯得掌心中的情形愈發(fā)的觸目驚心。

    鮮紅的血rou翻起,一根根棕黃色的倒刺深深嵌在里頭,帶起鮮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涌出。

    沈陶陶愣了一愣,慢慢想起來,李貴妃拿的那柄鞭子,似乎是用棕繩擰成的。不知是不是刻意,鞭子制好后全沒打磨過,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小的毛刺。

    她小的時(shí)候好動(dòng)愛玩,無意中摸到過栽在院中的棕樹樹皮,被上頭的毛刺扎了一下,就疼得她哭了半晌,這一鞭子下去,得有多疼啊。

    她愣愣地看著宋珽,看見醫(yī)者用銀針一點(diǎn)點(diǎn)地破開血rou,挑出里頭的倒刺。

    饒是鐘義這般的漢子,見此情形,也不免皺緊了濃眉。

    宋珽卻只將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任醫(yī)官一根一根挑完了倒刺,又撒上藥粉,用干凈的布帛包扎好。

    如此漫長的過程,他一點(diǎn)聲音也不曾發(fā)出。

    倒還是醫(yī)官先開口道:“世子爺,傷口已包扎好了,微臣再給您開兩幅方子,用以調(diào)理?!?/br>
    宋珽微微頷首,站起身來,淡聲對一旁等候著的鐘義道:“回府吧。”

    ……

    待一行人回到輔國公時(shí),已是夜幕初降。

    宋珽獨(dú)自坐在自己房內(nèi)的一張椅子上,微微闔目,想著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

    今日之事,李貴妃必定不會(huì)善罷甘休。

    而想要在深宮中,翼護(hù)住一位沒有高貴出身的女子,空有一個(gè)沒有實(shí)權(quán)的輔國公世子頭銜,終究還是不夠的。

    上一世將要走到盡頭的時(shí)候,他已厭倦了做旁人手中的刀。重活一世,本也不想再沾染這些爾虞我詐的東西,但如今的情勢迫人,他怕是等待不到自己想要的時(shí)機(jī)了。

    他皺緊了眉,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捻那枚戴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但伸出的指尖卻落了個(gè)空。

    宋珽垂目望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拇指一眼,才想起來,那枚扳指已經(jīng)被他送給沈陶陶了。

    究竟,還是前世里的虧欠。

    他閉了閉眼,伸手叩了叩桌案,冷聲道:“出來?!?/br>
    一道人影旋即從房梁上躍下,單膝跪地:“世子爺有何吩咐?”

    “明日你去將青云觀里的無為道長請來?!彼灶D了一頓,又開口道:“再去宮中放出我因近日的傷勢加重了病情,纏綿病榻無法起身的消息。”

    這一夜很快過去,宋珽病倒的消息也無聲無息地散入了皇宮之中。

    翌日清晨,鐘義便在外頭叩門道:“世子爺,宮里頭的蘇公公來了!”

    宋珽仍舊躺在榻上,并不起身,只隔著深色的帷帳與槅扇淡聲道:“公公是來傳旨的嗎?”

    蘇公公墊著腳試圖往里頭張望,但試了半晌也看不清里頭的情形,心中稍稍權(quán)衡一下利弊,那張如他的性子一般白胖圓滑的臉孔上旋即堆起笑意:“世子爺哪里的話?今日圣上去獵場圍獵時(shí),射得一只獐子。那獐子后腿上有一道筆直的白毛,十分稀罕?!?/br>
    他頓了一頓,又笑道:“更稀罕的是,那白毛的位置,和老國公爺與先帝圍獵時(shí),射到的那只一模一樣。”

    他說著便開始長吁短嘆:“當(dāng)年老國公爺與先帝是何等的交情?那可是一同上過戰(zhàn)場,馬背上打過天下的!當(dāng)初先帝幾番陷入險(xiǎn)境,也多虧了老國公爺舍生忘死,一心護(hù)持,這才有了燕朝的今日?!?/br>
    他斂下笑容,裝模作樣地用袖子遮住臉,假泣了幾聲,顫聲道:“可惜天妒英才,老國公爺去的這樣早,如今竟已經(jīng)傳過三代。今日里圣上想起,亦是十分唏噓。特令奴才將獐子與一些賞賜一同帶來?!?/br>
    帷帳后,宋珽緩緩睜開了眼,眸光清寒。

    他聽得出這話里的意思。

    是告訴他,天子仍舊念著昔日的舊恩。但這恩情是老國公爺留下的,如今傳過了三代,到了他這,皇家已是仁至義盡。

    這一只獐子,是安撫,也是警告他,遵守臣子的本分,不要僭越。

    這便是要息事寧人的意思。

    他遂自榻上起身,緩緩打開了槅扇。

    外頭的光線霎時(shí)涌入,他有些不適應(yīng)般地扶住了門框,微垂了垂眼:“替我謝過圣上?!?/br>
    蘇公公笑應(yīng)了一聲,一道放下袖子,一道不動(dòng)聲色地打量著他。

    眼前的男子果然面帶病容,本就冷白的膚色愈發(fā)蒼白了幾分,連雙唇也失了血色。整個(gè)人只穿著一身白月色的里衣,左手扶著門框吃力地站著,仿佛一陣風(fēng)過,便能將他帶倒。

    更要命的是,他垂下的右手上還裹著厚厚的布帛,隱約有血痕自里頭一點(diǎn)點(diǎn)的透出,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瓣。

    他心中暗驚,這李貴妃下手可真是不輕。輔國公府可是三代單傳,這一任的世子又是個(gè)病秧子,若是真因此出了點(diǎn)什么事,那可是要被天下人指摘。

    忙親自搬了把椅子過來請宋珽坐下,這才賠著笑對他道:“世子爺,獐子與賞賜都擱在后院里頭,待您身子好些了,便可去看看。老奴在宮中還有差事,就先回了?!?/br>
    他如此一說,本是立在一旁滿臉憂色的杜元忠便趕了過來,走到近前便也掛上了一臉的笑意,不動(dòng)聲色地往蘇公公袖口里塞了一包銀子,笑著將他往府門處引:“公公請?!?/br>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遠(yuǎn)了,鐘義忙上去攙宋珽:“世子爺,您身子不好,還是進(jìn)里屋歇息去吧。這宮里的賞賜,也就那老三套。不是藥材就是什么金銀珠寶,古董字畫,沒啥好看的!”

    宋珽就著他的手站起身來,披上一件外裳,便抬步往后院里走:“這一回,卻又不同?!?/br>
    鐘義被他說的一頭霧水,但見自己攔不下他,便也只能跟著他一同往后院里走。

    這還沒進(jìn)去,先看見橫在后院口上的一只死獐子。還很新鮮。鮮血還在不住地從脖頸上的箭傷里滴落,匯聚成流。

    鐘義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拍腦門道:“世子爺,你看,這后腿上還真有一道白毛!看來圣上可是真想起老國公爺來了!”

    宋珽淡笑了一聲,輕聲道:“這只獐子是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