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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俊眉一挑:“你可想好了,作假證與偷竊同罪,在這里若還敢說假話,便讓你走不出衙門!” 青梅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心里納悶夾雜著一絲慌張,不知柳綺玉為何要找她來做這個證人。 不過既然來了,何不趁著此機會,好好陰柳綺玉一回? 過了這村兒可沒這店兒...... 青梅心生一計,道:“劉師爺,你有所不知,死者榮虎和柳綺玉從前有過一段,后來兩人漸漸生出嫌隙,鬧的難看極了!前天晚上,柳綺玉也上了山,指不定是她殺了榮虎,借機栽贓到錢公子身上!” 殺了榮虎、栽贓給別人? 就柳綺玉這弱不禁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能殺得了一個比她壯了不知多少倍的成年男人? 圍觀的群眾鬧哄哄,哪里相信青梅的話? 青梅臉一紅,跺腳道:“你們別不信,是真有這個可能......” 錢元梅氣的將扇子一折,看著靜靜立在一邊的柳綺玉,總算知道今日她為何頂了個這樣素凈的妝容了。 柔柔弱弱,實在能激發(fā)人的憐惜之心! 好心機! 上面的劉俊胡子翹起,怒罵青梅:“再胡說添亂,我可要上刑了!” 面前扔下一套竹棒編成的拶子,青梅和香云俱是一抖。 拶刑,就是將犯人的十根手指套入拶子,再用力夾緊,來嚴(yán)刑逼供的刑法! 頭頂傳來劉俊的聲音:“等會你二人供詞,要是有一點對不上,都給我好好夾一頓!” 青梅強裝鎮(zhèn)定:“師爺,我所說千真萬確,句句屬實!” 香云臉色都變了,恐生事端,一下把青梅推到地上,罵道:“住嘴!到現(xiàn)在還敢亂說!你是嫌命不夠大嗎!那天晚上可是你告訴榮虎,柳綺玉獨自一人待在山上,攛掇他去找她的!” 青梅身子一僵,“我沒有!” “還敢狡辯,榮虎的死與你脫不了干系!” 見對方想明哲保身,青梅也破罐子破摔,指著香云:“柳香云,你敢說你沒哄錢公子,說要送柳綺玉去他府上做小妾?你還敢把臟水潑我身上!” 香云一聽這話,立馬慌了,上去揪她嘴皮子,二人誰也不讓誰,當(dāng)場互扯起頭發(fā)。 這可驚到眾人了,看了一圈下來,總算明白,原來柳綺玉才是這場案情的關(guān)鍵! 錢元梅是為了她,才大打出手,將榮虎推下懸崖! 聽到議論聲,錢元梅胸中竄出火苗,沒想到柳綺玉竟然有這么厲害的手段,一拍椅子罵道:“小賤貨,膽敢污蔑我,這里輪的到你亂說話,顛倒黑白嗎!” 柳綺玉笑道:“既是公堂,便是平頭百姓都可以來訟告,錢公子怎么這般霸道,還不允許我說話?是把這里當(dāng)自己家了嗎?” 這話說的,錢元梅可不是把衙門當(dāng)自己家! 錢元梅指著她半天,被反駁的無言:“好你個柳綺玉.....你,你......” 眾人看他被說中,氣急敗壞的樣子,越發(fā)證實了心里的猜想。 錢元梅背對著衙門口,胸口起起伏伏,略微一想,忽道:“柳綺玉,看來榮虎被殺之事,定與你脫不開干系!所以你才急于栽贓,讓我來給你頂罪是不是!說,那夜你在那里!” 劉俊出來幫腔:“柳綺玉,你也脫不開嫌疑!若說不出來那個時候你在哪,沒人可證明,現(xiàn)在就把你抓到牢子里!” 柳綺玉平靜笑道:“我嗎?那夜我和蘇宴蘇大人待在一塊,沒有遇上榮虎,他可以替我作證。” 錢元梅冷笑:“空口無憑,蘇宴什么人我清楚!會和你待在一處?行了,這案不用審了,直接把這賤人押下去!” 笑話,連他爹見了蘇宴,都一個勁的夸贊。 蘇宴對他爹什么態(tài)度?冷冷淡淡的。 這樣一個與自視與他們有云泥之別的人,會與柳綺玉待在一起,還一整夜? 不信的可不止錢元梅。 可他話才說完,就覺堂中光線暗了一層。 錢元梅隨眾人不解地回頭,聽見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年輕的男子穿著淡玉色領(lǐng)袍,青絲玉冠豎起,姿儀明秀。 人頭攢動,她與蘇宴隔著人流相對望,滿室華光聚于他一人身上,當(dāng)他抬起眉眼,那雙秋水般眼看向柳綺玉時,一句詩過他的腦海—— 滿堂兮美人,忽獨與余兮目成。 聞到男人身上沉香水味,柳綺玉鼻頭一酸。 掩在衣袖下的手輕輕勾了他一下,蘇宴握住她的手。 錢元梅拱手:“蘇大人您怎么來了?正好,這有個姑娘,說前天晚上與你待在一起,你說說這可能是真的嗎?笑話!” 蘇宴對著堂內(nèi)眾人,淡淡一笑,道:“那夜柳姑娘確實與我在一起?!?/br> ☆、第42章 血骨 堂上堂下, 全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翰州百姓沒幾個見過蘇宴,可架不住人名氣大啊。 永歷八年的探花郎,策白馬, 赴瓊林, 新科宴上將圣人御賜的佳釀一飲而盡, 帽簪的芍藥是皇后親手所贈。那樣浩壯的風(fēng)光羨煞多少人? 再到如今的永歷十一二年,西北流年不利,赤地千里,聽聞?wù)沁@位蘇大人, 去縣老爺府上說了一席話, 才讓糧稅足足下調(diào)兩成。 這一舉動收獲民心無數(shù)。 如今聽到這清風(fēng)明月一般皎潔的人物, 親口說與柳綺玉待在一起,無論是出口替她解圍, 還是確有其事,都有夠震驚的。 至少可以看出, 二人關(guān)系不一般。 再往深處想嘛...... 有那明眼的, 看堂下所立一男一女, 男子側(cè)顏風(fēng)麗多雅,讓人見之不忘,女子姿色天然,宛如畫中嬌。 如此好顏色的二人,一來一回看對眼, 也不算是稀奇事。 真正讓人詫異的是,雙方身份差距未免太大了! 柳綺玉一個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姑娘,竟也能入得蘇宴的眼? 周圍人全帶上了好奇的目光。 錢元梅眼角抽搐,看著二人,方才篤定柳綺玉是在撒謊, 那一股囂張的氣焰,頃刻化為了憋屈與憤懣壓在胸口,久久不能散去。 他不死心,扯了下僵硬的嘴角:“蘇大人你再看看,別認(rèn)錯人,這小村姑是你認(rèn)識的,那個一直待在一起的嗎?” 話一出口,見蘇宴輕輕挑眉,就覺大事不好。 這個問題讓蘇宴來回答,和讓柳綺玉回答,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質(zhì)疑一個無權(quán)無勢村姑的容易,但蘇宴,他在百姓心里已經(jīng)有了地位,那可不是隨意撼動了的! 蘇宴轉(zhuǎn)過眼,清和的聲音如泉流過:“錢公子,如今案子的重點,似乎不是證明柳綺玉那夜是否與我在一起,而是該證明你有沒有殺人,不是嗎?” 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