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感情。不知從何時起，他們曾經(jīng)擁有的關(guān)系——哪怕是扭曲的，那依舊是一段有意義的感情——全都逝去了，只剩下冰冷而無情的支配，他擁有白水的一切，而白水什么也沒有。

無論他認定多少次這是白水咎由自取，也無法抹去理智中的一線清明。

到如今，周至與白水間什么也沒有了，只剩下一片虛無。

“周總，我叫老何他們?nèi)ソ尤耍赡芤较挛?，還來得及去公證處和見律師，您一個人在這里可以嗎？食堂的廚房還在，午飯我叫人送上來?！?/br>
白水的問話打斷了周至的思緒，恍惚間他感覺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還和以前一樣，他在這間辦公室里，事業(yè)有成、前途光明，白水就在外間，只要他動一動念頭就會出現(xiàn)，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他想也未想就脫口而出：“這事還要來問我？你跟我這么久吃干飯了？”

無聊到看筆架的葉東聞言挑起了眉毛，一付準備開戰(zhàn)的架勢，被白水放在肩膀上的手阻止了。

“我知道了，周總?！卑姿钠綒夂偷貞?yīng)了句。

周至的表情瞬間從迷茫中脫離，緊張抓住了他，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水水，我、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你很好。我……”

“沒事，周總，沒事的?！卑姿阎苤凛p輕按回椅子上，安撫地握了握他的手，“我會辦好的，不用擔(dān)心?！?/br>
周至的表情放松了下來，隨即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事實上，白水并不需要解釋，這句莫名其妙的斥責(zé)對他來說就像清風(fēng)拂面。見葉東不贊同地看過來，他勾了勾手指，等倆人到了辦公室外，他拉過葉東的領(lǐng)帶撫平印上了一個輕吻。

葉東佯怒道：“我是這么好哄的嗎？”

白水眨了眨眼睛，道：“你在這兒陪著周總，不然我就……呃?！彼t疑片刻，努力鼓起了勇氣，“不、不聽你的了?！?/br>
葉東笑起來，親昵地用鼻尖蹭了下他：“就是這樣，你也有拒絕的權(quán)力。那什么，也不要太拒絕我，我會傷心了?！?/br>
白水笑出聲來了。

第23章

公司的食堂冷清了不少，對于白水的出現(xiàn)大廚絲毫沒有驚訝之色，一邊做著周至喜歡的菜一邊嘮叨：“我就說嘛，周總離不了你，白助理啊，有你在公司才行，你一走那老娘們就亂吵吵！”

白水笑了下，等菜好了打包帶去總裁室，這是他做慣了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結(jié)果，一進辦公室午飯就被搶走了。

葉東打開飯盒，感嘆了句：“我怎么沒這么好命呢？秘書都是直接扔給我一個漢堡，為什么就沒人這么體貼我呢？”

這話純屬說笑，葉東只要發(fā)話，多的是愿意侍候他的人。

白水無奈地道：“這是周總的……”

“啊——我的心碎成一片片！”葉東一邊唱歌一邊麻利地把豆腐雞蛋羹挖進嘴里，嘖巴兩下又向獅子頭伸出了“魔爪”，邊吃邊哀嘆，“我的白菜啊，你何時才明白我的心意？”

白水瞄了眼周至，這位原本在辦公桌后面正正經(jīng)經(jīng)端坐著等吃飯，那股認真勁兒跟幼兒園小朋友似的。結(jié)果葉東這么一截胡，他又拉不下臉來動手搶，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臉色鐵青，一付恨不得上來掐死葉東的架勢。

白水覺得心累，把飯拿走，又在葉東的“虎口”下?lián)屃藥卓曜忧嗖耍瑨读藗€獅子頭給周至端過去了。這會兒再去等大廚現(xiàn)做，吃到嘴就太晚了，下午有下午的行程，不能耽誤，誰叫周至挑嘴只吃現(xiàn)做的呢。換做葉東，真的一個漢堡就打發(fā)了。

葉東也不阻止，一邊吃一邊還故意咂巴嘴，惡心人的勁頭十足，眼神時不時瞟向周至，挑畔的目的暴露無遺。沒想到周至埋頭吃飯，他跳了會兒覺得沒意思，便看向白水：“白菜，你吃什么？”

“包子?！卑姿谏蟻淼穆飞暇统酝炅?。

“那怎么能行！”葉東一聽就不干了，一把揪著白水坐回位置上，“來，啊——”

白水手有點癢，和葉東大眼瞪大眼半天，誰也不肯認輸，葉東舉著的手都沒有抖一下，滿面笑容。最后還是他認輸，張開嘴去吃那勺蒸雞蛋，剛要吃到葉東的手往后一讓，噘著嘴往前一送——他麻利地一巴掌把葉東的臉糊到一邊，追著勺子把雞蛋吞了下去。

“你以為這種套路我沒玩過？”

白水剛說完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可以稱得上美好回憶的事卻再沒有說出來的意義。他想解釋些什么，見葉東徑自嘟嘟囔囔著什么“好傷心”之類的話，絲毫沒有獵奇或者同情的表現(xiàn)，心才慢慢放下來。有時候他懷疑是不是因為葉東學(xué)過心理學(xué)，相處時他并不會覺得尷尬或者難受，葉東總是能理解他，做出最恰當(dāng)?shù)姆磻?yīng)，他在葉東這兒總算能喘口氣。

“是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好了？”葉東一邊說一邊拋個媚眼，“以后記得對我好點，我都是你的人了?！?/br>
白水竊笑起來，沒發(fā)現(xiàn)不遠處周至沉郁的表情，以及葉東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悄悄比出的中指。

計劃不如變化，當(dāng)白水得知公證那邊需要周至的精神健康證明后，他知道這事沒完。他找回了保鏢、助理、秘書，果然有不少人已經(jīng)找到新工作，并且不準備回來了。周至的阿茲海默癥雖然還處于謠傳中，但是世上沒有不漏風(fēng)的墻，總有消息靈通的人。之所以公司股票沒有一瀉千里，得益于張琳琳暫時不想收割，公司的利益得到保存對大家都有好處，還不到魚死網(wǎng)破的時候。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到我公司去了？”葉東迫不及待地道，“我又不是沒事做！”

“你有事你先走啊。”周至冷冷地道，“我又沒叫你陪著?！?/br>
“誰陪你了？我陪我家老白菜?！比~東毫不客氣地嗆了回去，“要是你，脫光了裸奔我看一眼算我流氓?！?/br>
周至已經(jīng)沒精力和葉東生氣了，徑自對白水道：“我有一些流動資產(chǎn)，可以直接轉(zhuǎn)到你名下，我給你單子，先把這些轉(zhuǎn)過去比較保險?！?/br>
白水怔了下，道：“周總，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但是我想給你。”周至輕聲說，見白水面色奇異，他趕緊補充道，“這不是說什么補償，你給我的什么都補償不了，我只是不想讓這些東西給那些我不喜歡的人?！彼逑录绨?，捂著臉以幾乎呢喃的聲音道，“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能夠托付一切的只有你，甚至連我爸媽都不能信任……”

周至靠得太近，白水只感覺黑影一閃，懷里便多了個人。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再握著周至的胳膊把人推開，溫和地道：“周總，您不要想太多，現(xiàn)在您保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br>
周至不可能不明白白水的暗示，他握著白水的手不肯放開，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