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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離了身體,看著交歡的兩人,心里卻冷得像一位陌生人。海二少對自己說,我決定了的,以后不再哭了,所以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哭的。莊大少手中的速度加快,將海二少摟得更緊,不停地吻著他的耳廓,隱約中,海二少聽見莊大少叫他“寶貝”。海二少只覺得心中的酸澀難忍,這些液體沸騰著,紛紛往眼眶上涌,激得他的鼻腔發(fā)疼。他抱著莊大少,以完全依賴的姿勢,大聲道:“愛情是很珍貴的!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大少爺!”莊大少卻吻住了他的嘴,舌頭擠進口腔中,撩撥似的亂擾。海二少這才看清楚,他的眼里全是純粹的情欲,除此之外不見其他任何東西。海二少攀上頂峰,聽到莊大少的聲音,他說了“我愛你?!?/br>海二少就這樣醒了,眼睛睜開,窗外還是漆黑一片,褲子濕了一塊,有些冰涼,粘粘的,讓人不愿多見一眼。伸手摸出枕邊的懷表,能聽見細細的“滴滴”聲,海二少的手指撫摸著表殼內(nèi)的照片,這樣黑的夜,看什么東西都不甚清晰,可照片中的兩個人,卻留在了海二少心里。他很后悔,他也很想莊大少。他原本已經(jīng)說服自己了,要過回以前的生活的。可是海洗榮告訴他,愛情是很珍貴的。第二日早晨,一家人吃完早飯,還沒等碗筷收完,便有兩個婦人找上了門。三姨太派了個丫頭去問個究竟,不一會兒小丫頭回來道“是兩位廚娘,問海公館還招不招工的。”三姨太疑惑:“我們家不缺人,也沒貼過什么啟示,怎么會有人找過來?你去告訴她們,不用,讓她們再找下家吧。”丫頭點頭應(yīng)聲,快步走出去了。兩個廚娘聽罷這些拒絕的話,也不走,還與丫頭多說了兩句,像是勞煩她再走一趟幫忙傳個話,丫頭脾氣好,心腸也不賴,答應(yīng)了,又進來道:“那兩位說,她們很有一手,別的不敢說,定是合海二少口味的,興許海二少會同意的?!?/br>海二少也摸不著頭腦,對上全家人詢問的目光,也給不出什么解答,只得硬著頭皮道:“那你讓她們進來吧?!?/br>兩位廚娘各自背了一個布包袱走進來了,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只說想在海公館做工,沒有什么出格的要求。三姨太依舊是那句話:“我們海公館上上下下就那么些人,廚娘忙得過來,不需要的?!?/br>一位廚娘聽罷有些著急,生怕機會活生生溜走了似的,立馬道:“我們能做好的,二少,二少嘗過我們的手藝,他很喜歡的?!?/br>海二少這才注意到這兩位廚娘,原來是以前偶然碰見,下工結(jié)伴聊著莊大少浪費雞蛋學做蛋糕的那兩個人??此齻兊臉幼樱瑧?yīng)該是被辭了工,海二少心中隱約有些不安起來。另一位廚娘怕大家不明白,解釋道:“我們原是在對門莊公館當工的,這兩日被辭退了,不愿回家種地,想在海公館找個生計,接著干下去。”三姨太又問道:“好端端的,怎么會被莊公館辭退?他們可不是不講理的人。”一位廚娘擺手道:“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都是老實人,從不做什么壞事的。不光我們,莊公館上上下下當工的人幾乎都被辭退了,這兩日都忙著收拾東西呢。莊家要搬走了?!?/br>海二少頓時只覺得被突然拋進了冰水中,得用好大的力氣才能抑制住一問究竟的沖動。三姨太了然地點點頭,又道:“那你們說的‘手藝’是什么意思?有哪樣菜是我們海公館的廚娘做不出來的?”那位自夸手藝好的廚娘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神情:“從前海二少愛吃的蛋糕,都是我做的。莊大少后來有一陣總讓我做蛋糕,我剛做好他也不吃,等到海二少到莊公館做客才吩咐人把蛋糕端上去,見海二少總吃,我便曉得了二少是喜歡這一口的?!?/br>海二少的喉嚨里有些什么堵著,卡得他難受,眼睛也酸澀極了,不敢多眨眼,稍微放松一些,也許要想流眼淚。那位廚娘還怕大家不相信,又補充道:“莊大少也覺得我做的蛋糕好吃,他曾經(jīng)讓我教教他怎么做,想要做個蛋糕來求愛的……”講著講著,卻有些跑題,“要說莊大少是對他的‘女朋友’相當好,連這樣最甜蜜的東西也要親手送給‘她’,海老爺,太太們,不信你們嘗嘗,讓我做一次給你們看……”海二少卻控制不住地“啊喲”一聲,疼得他直打顫。三姨太急忙站起身問道:“怎么了?哪兒不舒服了?”海二少捂住胸口流下眼淚:“我咬到舌頭了……”三姨太:“……放屁!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連水都沒喝!”第42章海二少也不管兩個廚娘還說了些什么,隨口胡謅了個理由跑出了海公館。雙耳好似涌入了大量的水,形成一個堅硬的遮罩,與外邊的世界隔絕著,聽什么都不甚明朗。海二少隱約聽見了陣陣急切的,猶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分不清到底想要做什么,待到頭腦少許清醒時,已經(jīng)站在了莊公館門前。這般激動倒與他那日闖進莊公館的“訂婚宴”如出一轍,而今時不同往日,那時是去搶人,如今落魄地站在這扇門前,卻是想留人。莊公館大門緊鎖著。沉默地復述莊大少留給海二少的最后一句話:往后再不要來。這片小小的方寸,不知何時,竟已經(jīng)存滿了如此豐盈的記憶,兩人白日碰面在這兒,夜間相會在這兒,那輛閃光的小汽車也常常停在這兒,海二少坐到位置上,總害怕頭暈犯惡心,后來莊大少在他鼻下抹了涼膏,便也可以自在地看窗外風景,再不擔心隨時會出現(xiàn)的窘迫。莊公館與海公館,不過十步以內(nèi)的距離,海二少這趟走得辛苦,到莊公館門牌底下時,宛如跋山涉水,滲出一層虛汗。沒有人為他開門,也沒有人等他。海二少敲了好久的門,后來也不顧什么臉面了,喊著“莊大少我有話要對你說”。事后回想起來定是連自己都要取笑自己的,委委屈屈的樣子,像極了被大戶人家趕出家門的姨太太。海二少流不出什么眼淚,實際上他也不想哭,內(nèi)心藏著一股信念支撐著他,想要跟莊大少好好道個歉。——某個瞬間他終于想通,原來自己真錯了,軟弱是錯,不坦誠是錯,讓人家傷了心,總要認錯的。可莊大少不樂意給他這樣一個機會,莊大少不再秉持著原本的紳士作派,凡事留個余地,給足對方面子,而是直接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兩扇木門一閡,不愿聽他說一句話。海二少敲得累了,周身的力氣被抽走大半,曉得再喊下去也不會出什么結(jié)果,只得轉(zhuǎn)身離去。回家害怕再看見兩個廚娘,于是漫無目的地穿街走巷。腦子里細細琢磨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