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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矮凳由靈璧石打造,上面擺滿造型精巧的盆栽,林羽白放慢腳步,駐足細(xì)細(xì)品味,另外兩人耐心等待,沒有出聲催促。再往里走別有洞天,穿過紅欄圍攏的長廊,進(jìn)入滿是新鮮花卉的房間,一張長桌擺在墻邊,各式器皿在桌上排開,剪刀手套收攏在小格里,擺放的整整齊齊。陳樹達(dá)攏住林羽白肩膀,帶他看向窗外:“那邊房間的一整面墻被我拆了,換成竹編支柱格的籬笆墻,黃昏時看不出來,明早天亮的時候,葉子會遮擋陽光,醒來時仿佛置身森林,聽到鳥兒鳴叫的聲音?!?/br>林羽白陷入朦朧幻想,神智漂浮起來,隨陳樹達(dá)墜入茂密叢林,他睡在幕天席地的大床上,陽光從葉片中落下,灑出一塊塊不規(guī)則的光斑,鬧鐘嗡嗡作響,他揉弄眼睛不想起身,把被子蒙在臉上,墜入深沉睡眠。“林先生”,虞晚笛輕聲喚他,“請來這邊看看?!?/br>女孩的呼喚將他驚醒,林羽白揉搓面頰,壓下滿臉薄紅,陪女孩選擇花束,陳樹達(dá)靠在窗邊,淡淡烏龍茶彌散開來。“您看這個青銅王子型水瓶”,虞晚笛拂動手指,“上窄下寬弧度圓潤,我試過黃菖蒲、白藤蘿和鼠曲草,可總是不太適合,不知道是選擇不對,還是沒剪出合適的形狀?!?/br>“確實不太適合”,林羽白四下看看,指向旁邊的器皿,“您說的黃菖蒲枝葉細(xì)嫩,適合這個青銅請來形華瓶,您修剪的這株白藤蘿多了一支,用下垂枝條搭配彎曲枝干,放在金銅華瓶里,搭配起來會更合適,至于這束鼠曲草,您選的這枝根莖太直,可以試試這枝?!?/br>他在鼠曲草里翻找,找出一根彎曲根莖,插·進(jìn)羅馬玻璃瓶里:“這樣您看行么?”虞晚笛怔愣看他,有些不敢置信,她把視線轉(zhuǎn)向陳樹達(dá),兩人面面相覷,半天沒人說話。“不好意思,林羽白揉搓耳朵,給自己找臺階下,“我只是隨口說說,請你們不要介意,我不該在這班門弄斧,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br>“別走”,虞晚笛搬來青瓷堆白油壺,放在林羽白面前,“林先生看看這個,用什么搭配更好?!?/br>這只堆白油壺通體圓潤,肚大口小,外面是不規(guī)則的素色油彩,泛著古樸味道。林羽白在屋里轉(zhuǎn)了幾圈,拿了潮風(fēng)草和喜冬草過來,插在里面看看,搖搖頭放到旁邊。接下來試過銀蓮花和紫露草,不是樣式奇怪,就是色彩不搭,怎么看怎么奇怪。掃過角落里的石楠花,他眼神一亮,拿過來仔細(xì)修剪,插好后左右打量,總覺得欠缺一點。“這里”,陳樹達(dá)手持花剪,輕觸一塊葉片,“剪掉這塊多余的部分?!?/br>他手起剪落,葉片掉在桌上,石楠花像個含苞欲放的美人,聘聘婷婷立在湖中,碧綠葉片襯托粉白花朵,向上延伸開來。“好漂亮!”,林羽白沉浸在完成作品的滿足中,“陳先生真棒!”他的眼瞳亮晶晶的,閃爍漫天星子,落日余暉的映照下,嘴唇像rou色果凍,晃動盈盈清波。陳樹達(dá)升起某種隱秘的沖動,他想用金剛石打造囚籠,用碎鉆鑄造鎖鏈,綁住這個誘人而不自知的橘子精,將他牢牢捆在身邊。含住他的嘴唇,擋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耳朵,讓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再也裝不下別人。可這些事情,他一件都做不出來。愛是喜歡與保護(hù),不是強(qiáng)迫與禁錮,他要得到林羽白的心,要林羽白心甘情愿拋下束縛,投入他懷抱里,再也不肯出去。手機(jī)鬧鈴發(fā)出整點報時,林羽白翻出手機(jī),想按滅鈴音,通訊錄蹦出屏幕,一連串未接來電像催命火符,從指尖向上燃燒,頭發(fā)被火烤油煎,發(fā)出滋滋響聲。“陳先生…陳先生…請送我回去”,林羽白渾身顫抖,五指如鉤,抓住陳樹達(dá)小臂,“出…出來的太久了,家人叫我回去?!?/br>第12章家人。呵,家人。陳樹達(dá)活到現(xiàn)在,“家人”這兩個字的含義,從未如此刺耳。黑云壓頂,苦澀茶香暈開,虞晚笛敏銳察覺到危險:“陳先生,林先生要去哪里,我送他過去吧?”“不用”,陳樹達(dá)挽起袖口,按住林羽白肩膀,“我送他回去?!?/br>林羽白心神不寧,路過拱橋時腳下打滑,差點栽倒在地,陳樹達(dá)扶他起身,帶他坐上副駕,一路開向泊雅湖別墅區(qū)。烏龍茶香緩緩流淌,緊繃心弦被輕柔撫過,漸漸舒緩下來,林羽白無意識交握手掌,圓潤指甲扎進(jìn)手背,深重紅印刻在上面。“林先生”,陳樹達(dá)說,“這個等你的人,是你的哪位家人?!?/br>這聲音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但林羽白心神不寧,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我男朋友。”沒有領(lǐng)證結(jié)婚,只能算男朋友吧。信號燈轉(zhuǎn)換為紅,陳樹達(dá)踩上油門,林羽白被慣性向前拉扯,一只大掌伸來,蓋住額頭,將他按回椅背。眼珠在眼皮下轉(zhuǎn)動,漆黑視野里有隱約光點,林羽白眼睫眨動,盈盈水波輕晃。“林先生”,陳樹達(dá)收回手掌,放在方向盤上,“在寒冷的冬天,一個人跳入湖水,想要游到對岸,游到一半的時候,他筋疲力盡,再也動彈不得,可終點還有很遠(yuǎn),他要怎么辦呢?”“繼續(xù)…繼續(xù)游下去”,林羽白哽咽,“咬緊牙關(guān)不斷努力…總能游到對岸?!?/br>“不,他會墜入湖底,被冷水灌沒口鼻,再也浮不上來”,陳樹達(dá)扭動方向盤,下高速開向小路,“他需要求救,只要揮舞手臂,會發(fā)現(xiàn)岸上有人,一直等待著他?!?/br>濕滑汗液浸透手機(jī),林羽白深深埋頭,像個逃避獵人的可憐動物,把腦袋藏進(jìn)沙坑。不是這樣的。不是這么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說服自己。他孤注一擲從家里跑出來,和薄松風(fēng)里雨里走過十年,如果他現(xiàn)在放棄,吃過的苦受過的罪算什么,難道他最初的選擇是錯誤的,他努力營造的一切,是個自欺欺人的、徹頭徹尾的笑話?“沒有名片,說明你沒在公司入職”,陳樹達(dá)說,“總在家里窩著不見陽光,早晚會長毛的。記住我的名字,如果想踏出家門,隨時給我發(fā)信。”輝騰停在泊雅湖主干道上,林羽白匆匆道謝,拆開安全帶下車,剛走出兩步,陳樹達(dá)呼喚:“羽白!”林羽白轉(zhuǎn)身看人,隔著濕潤的泊油路,他的眼瞳含抹水光,倏忽辨不清晰。陳樹達(dá)搖下車窗:“過來。”林羽白回到車邊,陳樹達(dá)仰頭看他:“你至少還有五十年的人生,記得要向前看。”“我知道了”,林羽白含淚微笑,“陳先生,謝謝您今天讓我去您的店,我很久沒這么開心了。您非常善解人意,只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