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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自己是把人給氣傻了,她狐疑的垂頭跟著葉裕衣的視線往地上看,地上什么都沒有,只有滿地的沙子。 “喂,你怎么了?” “你握著我的手,我沒法吃東西喝水?!?/br> 左云裳這才終于肯松開手。 葉裕衣抽了手出來便要解開衣服,“衣服還給你,晚上冷。” 左云裳揮了揮手,“你cao心著你自己吧,大哥我里里外外好幾層不缺那一件?!?/br> 她想了想,故意嚇唬葉裕衣,“你要是敢將我的袍子脫了,我就把你脫個精光扔在沙漠里,再也不管你了?!?/br> 惹得葉裕衣臉色難看又瞪了她一眼,到底是沒再說些要把衣服還給她的話了。 兩人各自吃了東西,見著葉裕衣似乎沒什么值得cao心的。左云裳蜷縮著躺在托亞身后靠著暖融融的皮毛,幾乎是一合眼便沉沉睡去。 銀月高懸天空,夜幕低垂,星辰熠熠生輝。 曠野的風(fēng)吹拂過沙丘卷動起沙粒,聽起來悠遠(yuǎn)又空寂。 葉裕衣收回遙望夜空的目光,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垂眸靜靜看著她的睡容。 “性情頑劣,”他想起她白日的言語,眸光微冷,“需要仔細(xì)教導(dǎo)?!?/br> 他和衣在不遠(yuǎn)處躺下,閉著眼卻怎么也沒法睡下去。 這一路上的顛沛流離殺機(jī)四伏一齊涌上心頭,怎么就那么巧? 無人的絕境里還能遇著一個從天而降的姑娘,帶著馬,帶著水,帶著干糧,簡直像是就為了等他。 若不是她一雙手細(xì)嫩無繭,一看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嬌小姐,他一定早殺了她。 可哪家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會把自家小姐養(yǎng)的這般言行無狀,真是他生平僅見。 她嘴里又一句實(shí)話都沒有,甚至連姓名來處都不肯吐露半點(diǎn)。 處處看來都十分可疑。 倒不如殺了。 不管她什么來頭抱著什么心思,那匹馬與干糧和水至少能讓他多活些日子。 他摸出藏在長靴中的短刃起了身,錦靴踩著沙子慢慢靠近了正在昏睡著的女孩。 她仍是方才那個姿勢蜷縮在馬匹旁,在黑馬魁梧身軀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羸弱小巧。 他看著她的脖頸狠了狠心,彎腰便準(zhǔn)備一刀刺下去。 左云裳揉著眼睛撐起身子,發(fā)鬢蹭的松散凌亂。 葉裕衣猛地收住了手,右手藏在寬大的袖袍里,默默攥緊了刀柄。 左云裳打著哈欠仰頭看了他一眼,撓了撓頭,嫌頭上的發(fā)鬢不舒服,索性抽了簪子,將長發(fā)披散下來,“你怎么了?我聽著你好像走來走去的,是不是太冷了睡不著。冷你就跟我說,我身上衣服多。要不我跟你換一換,你睡托亞旁邊,我找個地方睡。” 她這般說著,伸手就解了自己身上月白色梅花對襟長襖的帶子,將衣服脫了拿在手里起身遞給他。 這一脫她身上便只剩了一件交領(lǐng)的妃色小襖與素色單衣,一陣夜風(fēng)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立時清醒了些。 葉裕衣垂眸不語,小襖做得貼身將小姑娘不堪一握的纖細(xì)腰身勾勒得一清二楚,窄袖稍短,露出一段欺霜賽雪的細(xì)腕。 她腕子上還套著兩個鑲著寶石與翡翠的金鐲子,打得是‘平安如意’的紋飾,看著像是從小就套上的。 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從小家人就十分疼惜愛護(hù)。 他抬了抬眼,冷凝的目光一寸寸的滑過左云裳的五官身段,“你一個姑娘家在男人面前解衣,什么樣的男人都敢往身邊撿。你不怕我生了歹心欺辱于你。這般荒無人煙的地方,即便我將你殺了棄尸于此,日后你的家人也找不到你的尸首,更不知道是我所為。” 左云裳白了他一眼,“別大晚上的講故事嚇人了。你趕緊的把這件衣服穿上睡覺吧,要是餓了,干糧和水都在馬旁邊,自己拿就是?!?/br> 她半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只當(dāng)葉裕衣在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在她眼里,葉裕衣到死都是個傻的有點(diǎn)可笑的家伙。 旁人看他都覺得他高深莫測手段狠辣,她卻從沒覺得他有多令人畏懼,真要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也不能放她活了這么多年,最后還莫名其妙的被她連累致死。 這樣的傻子怎么可能做出殺人拋尸的事情呢。 葉裕衣慢慢垂下眼,長睫在眼下掃出一片扇形的陰影,將眼底復(fù)雜的情緒通通擋去。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恩將仇報,便是如此了。 若她知道他方才的盤算,還會這般毫不猶豫的解下衣物送予他嗎? 他不知她的姓名來處,便覺得她處處可疑,欲殺之奪食。 她也一樣不知他姓甚名誰來自何處,卻仍愿意將自己所有擁有的東西與他共享,怕他冷,怕他渴,怕他餓。 過往旁人待他千般好,大多只因他是太子。那太子姓甚名誰,本人又是個什么東西倒是不算重要。 父皇看重他,因他占嫡又占長。母后愛惜他,卻更疼寵六弟。 生平第一次,有這樣一個人對他好,便只是對他好,無關(guān)其他。 差一點(diǎn)她就死在了他的刀下,他有些慶幸的想著,幸好差了那么一點(diǎn)。 左云裳不耐煩道:“你發(fā)什么呆,你倒是快拿了穿上。怎么還非要我來給你穿上才行是不是?” 葉裕衣沒接她手中的長襖,眸光復(fù)雜,抿了抿唇。 左云裳嘆了口氣,她任勞任怨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黃黃,勞駕您抬抬手,大哥給你穿行了吧?!?/br> 嗨,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一身的臭毛病未免也太難伺候了。 葉裕衣退了一步,“我不冷,這衣服你自己穿?!?/br> 他撂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開找了個地方背對著她躺下了。 左云裳瞧著他的背影摸不著頭腦,她一面把衣服往身上套,一面嘟囔著,“這些半大小子的心思真是難猜。不冷瞎晃啥呀,還把我給吵起來了?!?/br> 第5章 左云裳這一覺睡到了日頭高升才起來,她揉著眼睛坐起身,這一動衣襟上落的沙子便簌簌的往下掉。 她站起身拍打身上的沙子,托亞也跟著起身。 葉裕衣站在一旁滿臉冷漠,“你終于醒了?!?/br> 左云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打著哈欠取下水囊和干糧扔給葉裕衣,“黃黃,來,一起吃點(diǎn)東西繼續(xù)上路吧?!?/br> 葉裕衣拿著水囊和干糧卻沒動,“不必了,我已經(jīng)吃過?!?/br> 她嚼著牛rou干漫不經(jīng)心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里牽著馬向前走去。 葉裕衣喊住她,“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br> 左云裳擺了擺手,口齒不清道:“嗨,跟我客氣什么,咱倆誰跟誰。黃黃你叫我大哥就行了。你要是非得跟我客氣,那叫我一聲爹也沒問題。” 葉裕衣跟在她身后,“你真的知道怎么出沙漠嗎?” 左云裳一點(diǎn)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