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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39

分卷閱讀439

    延忽然放松表情,笑道:“郎君何必試探于我?無妨告訴郎君,既請郎君動手,自會安排下接應,事成之后亦有替罪之人。郎君稍作準備,既能從容出城?!?/br>
“哦?”楊廣手下用力,劍鋒壓住呂延的頸側,只要再向前一點,就能劃開他的脖子,血濺當場。

“你是說,梁州城內(nèi)埋有探子?”

呂延點頭。

此事沒什么可隱瞞。

天下生亂已久,各族政權交替登場。永嘉之亂后,西晉滅亡,東晉偏安南地,仍被視為正統(tǒng)。氐主有一統(tǒng)天下之志,派人刺探情報甚至蟄伏下來,實是不足為奇。

相比之下,臨近的秦氏自秦末傳承,潛伏于各地的力量更不容小覷。

王猛曾言,想要統(tǒng)一天下,必先統(tǒng)一北方;而欲統(tǒng)一北方,慕容鮮卑和秦氏塢堡必當掃除!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慕容鮮卑一夕被滅,卻不是滅亡在苻堅手里,而是敗給了秦策。

作為氐秦最主要的敵人之一,秦氏塢堡趁機做大,秦策稱王,接收慕容鮮卑留下的地盤和人口,疆域和實力眨眼超過氐秦。

如果苻堅拿下張涼,統(tǒng)一西域,雙方或能勢均力敵。

奈何自太和五年以來,朝中諸事不順,氐秦邊境烽火連連,幾無寧日。

柔然諸部先后興兵,秦策從東逐層逼近蠶食,什翼犍據(jù)姑臧自立,王猛之前的努力盡數(shù)付之流水。

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雄才大略如苻堅、足智多謀如王猛也是焦頭爛額。

現(xiàn)如今,朔方侯病逝,朝廷第一時間調兵,就為安穩(wěn)邊境,防備匈奴進犯。萬萬沒想到的是,匈奴尚未發(fā)兵,秦璟卻率鮮卑騎兵殺到。

兩月間連陷數(shù)地,且不據(jù)城池,只一味的放火殺人,比胡人還要兇狠。

死在秦璟手里的氐人不到一萬也有幾千,兇名之盛令人膽寒。

每每狼煙升起,臨近的守將不是第一時間派出援軍,而是立刻召還巡視的騎兵,緊閉城門,嚴防死守,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就成了秦璟的槍下亡魂。

長安得到急報,秦璟的隊伍已壯大至五千人。

除了隨他出昌黎的鮮卑騎兵,中途加入羌、氐、匈奴和敕勒,一路燒殺劫掠,北地的氐人日不安穩(wěn)、夜不能寐,部落之中,提起秦璟的名字都能止小兒夜啼。

長安欲派援軍,各部首領卻是推三阻四,紛紛找借口推脫,誰也不想帶著部民往邊境送死。

逼急了,干脆叫嚷著要帶兵出走,苻堅狠心殺了兩個,非但沒能成功威懾,反而引來更大反彈。

正焦急時,王猛拖著病體站了出來,一番曉以大義,言明厲害關系,更對叫嚷得最歡的首領和將明言:“秦策在東,其子襲北,如放任不管,鄴城之鑒不遠!”

覆巢之下無完卵。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如今想著保存實力,他日同樣要面對秦氏大軍。到那時,秦氏實力必定遠超今日。

“短短兩月,秦玄愔擾得邊境不得安寧,手下騎兵增至五千,諸公難道不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王猛一番話落,眾人沉默。

最后,是太尉呂婆樓出聲,請率軍往北。

呂婆樓站了出來,旁人自然不能再做低頭的鵪鶉,不管真心假意,也是紛紛請戰(zhàn)。

王猛請示苻堅,定下呂婆樓長子呂光為朔方太守、定遠將軍,率兵八千往北平定亂局。

呂方剛出長安,梁州方面又送來急報,刺使楊安奉旨撤兵,遺晉淮南郡公、幽州刺使桓容領兵追擊,沿途連下數(shù)縣,武都郡已經(jīng)易主,仇池也危在旦夕。

驚雷劈下,滿朝文武半晌沒反應過來。

楊安率兵南下之后,頻頻傳來捷報,言梁州城不日可下,對朝廷的撤兵令推三阻四;眨眼之間就被揍得丟盔棄甲,連失數(shù)地,甚至武都郡都丟了?

變化實在太快,完全超出眾人的承受能力。

苻堅急得冒火。

如果武都、仇池皆失,則長安西側洞開,晉兵盤踞此地,威脅可想而知。

王猛一邊咳嗽,一邊鎖緊眉心,見眾人都沒了主張,只是一味的上請調兵增援,苻堅亦有此意,默默嘆息一聲,勉強出聲附和。

待朝會結束之后,私下覲見,當面為苻堅出計,明里增兵,逼桓容退兵;暗中借楊亮父子取桓容性命,順勢挑撥建康和姑孰,削減桓氏實力,最低也能讓遺晉亂上一回。

“非常時行非常法?!?/br>
非是不得以,王猛實在不愿用這類陰損的毒計。但情況所迫,氐秦四面楚歌,旦夕存亡,實在沒有更好的出路,不得不為。

為避開他人耳目,此事不能宣于朝中,除了苻堅王猛,僅有奉命南下的呂延知曉。

呂婆樓有從龍之功,身家性命系于苻堅,忠心不二。

呂延是王猛的學生,跟隨他學習兵法,同樣值得信任。派他南下說服楊亮父子,王猛信心十足。

呂延奉旨潛入梁州,和事先蟄伏的探子會面,知曉城中諸事,沒有如計劃尋上楊亮,而是拐彎抹角找上楊廣,希望能說服對方,尋機對桓容下手,先亂梁州,再亂建康。

如此,方有了之前一幕。

可讓呂延沒想到的是,楊廣并沒預期中的愚蠢,不付出些“代價”,實在難以說服。

仔細思量一番,呂延決定透出一張底牌,為的是讓楊廣相信,事成之后必能保他平安北上,享半生榮華富貴。

當然,前提是氐秦始終存在,沒有被其他政權剿滅。

“你說真的?”猜出呂延話中的意思,楊廣面露詫異,當場倒吸一口涼氣,州治所內(nèi)竟有氐秦的探子?

“郎君面前,仆不敢打誑語。”呂延笑道,“為免橫生枝節(jié),人究竟是誰,暫時不能告知郎君。只請郎君相信,待到事成之日,必能護郎君平安出梁州,一路北上長安!”

話音落下,呂延自懷中取出一只陶瓶。

瓶身不大,以蠟封口,內(nèi)中藏著什么,不用說也知道。

“一勺入酒,即可封喉?!?/br>
呂延放下陶瓶,楊廣遲疑不定。良久之后,終于壓下心中猶豫,繃緊腮幫,將陶瓶納入袖中。

“郎君明智!”

“別著急,我還有一個條件。”楊廣開口道。

“郎君盡管說?!眳窝蝇F(xiàn)出笑容。

“你說州治所有氐人的探子,紅口白牙,沒有任何憑據(jù)。若是扯謊,我也無從查證。”頓了頓,楊廣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留下一份書簡,寫明王景略之前承諾,落你簽名私印?!?/br>
“這……”

“怎么?有顧慮?”楊廣逼視呂延,“這個條件不算過分,如果這都做不到,之前所言全部作罷!來人……”

“且慢!”呂延攔住楊廣,道,“郎君莫急,仆答應就是。”

“善!”

不用婢仆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