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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號了:“應該是來了海豚村,我小時候見過他的母親,是個很漂亮溫柔的女人,說話細聲細氣,但卻常年生病在床,不能勞動,后來年紀輕輕就去世了?!?/br> 小時候她不懂事,還曾傻乎乎地問過少年:哥哥,為什么你的mama生病了,你的爸爸不來看你們? 現(xiàn)在想起來,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分明就是拿刀子在他的心上戳。 白若收緊了握著酒杯的手,聲音低啞的問:“后來呢,他為什么又離開海豚村了?” “因為他的母親死了,他還未滿十四歲,需要有人監(jiān)護,是我媽站出來說話,表示怎么說也是自家的孩子,至少要出錢供他讀完大學,就算是不進宗祠,也要為他盡點心力——可能我大舅良心未泯吧,答應了?!?/br> 白若想起來,自己十歲那年,向來對她有求必應的少年突然表情鄭重,像個大人一樣對她說:阿若,你等等我,我讀完書就可以掙錢了,掙到錢就回來給你,你再也不用辛苦跟著阿嚒出去賣魚了,還可以拿錢去買好多好多的棉花糖。 她那時候只顧著哭鼻子,根本顧不上去觀察少年滿身的傷痕累累,只是拼了命地大哭大鬧,歇斯底里地說自己不要錢,自己再也不要吃棉花糖了,堅決不要他去外面讀書。 因為那時候她年紀雖然小,但是潛意識里卻明白,少年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白小姐?”喬淮安伸手在白若面前晃了晃?!澳銢]事吧?” “沒、沒事?!卑兹魧⒛槃e到一邊,聲音嗡嗡的。 她抱著些希望地問:“離開漁村之后,他的日子應該過得好些了吧?!敝辽俨挥迷俑蹇诘幕旎靷兇蚣芏窔梢杂袀€安靜學習的地方,交些素質(zhì)高的新朋友。 喬淮安見她眉頭緊蹙,便不想要將故事說得太悲情,只是附和道:“嗯,是好多了,至少讀了好的大學,能出來工作?!?/br> “但他進的是嘉云,從一個小小的助理做起,每天干的都是些打雜的活兒。你們喬家家大業(yè)大,旗下公司多不勝數(shù),他卻并沒有在泰森謀得一個職位?!?/br> 白若冷靜地說,“是因為依然受到排擠。” 她不是那種好騙的小女孩,喬淮安尷尬地點了點頭:“我舅舅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我舅媽生的,自然就顧不上……” “顧不上一個私生子?”白若語氣有些冷。 喬淮安訕訕地點了點頭,話撿好聽的說:“好在后來有了轉(zhuǎn)機,老爺子死活要認回這個孫子,覺得他工作能力強,有了喬家人雷厲風行的風范,還說在喬家孫輩一代中,無人能出其右?!?/br> 白若揪緊的心并沒有因為這些話而得到放松,反而覺得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變得壓抑。 “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一家人?”她罵人的聲音很涼薄,“身為父親卻未曾盡生養(yǎng)的責任,讓他童年時期自生自滅,受同齡人的欺負,長大之后讓他進對手企業(yè)自生自滅受人打壓,可刀山火海之后,他好不容易活下來,你們卻還能厚著臉皮跑來認這個親戚?就因為他已經(jīng)在嘉云扎根多年,是個完美的商業(yè)間諜好方便你們知己知彼?” 喬淮安很尷尬:“我們小輩的,哪能管得了大人的事,我只知道他是我哥?!?/br> 白若重重將酒杯擲在桌上,抿緊了唇不說話,眼睛一動不動盯著琥珀色的酒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氣場壓抑。 喬淮安大氣不敢出一口。 半晌,白若飲了一口酒,語氣有些僵硬:“他跟我相識多年,從未提起過這些?!?/br> 不管什么時候以何種姿態(tài)出現(xiàn),那個男人總是一副吊兒郎當卻又無所不能的模樣,會令她覺得無比安全,就好像……所有的麻煩只要丟給了他,都能夠被妥善的解決,包括那些,她不好的情緒,糟糕的心情。 好像這些壞東西只要流動到他的那里,就會被全部悄無聲息的處理化解掉,讓她重新拾回少許的寧靜。 喬淮安道:“白小姐可千萬別誤會,我哥并不是要刻意隱瞞你什么,大概是在他的心里,潛意識覺得那些過去,不值得再被提起吧?!?/br> “那現(xiàn)在呢?”烈酒下肚,白若臉有些紅,“過去不提,那現(xiàn)在呢,他好嗎?” “他好與不好,不還是全憑白小姐你么。”喬淮安決定適時助攻一把,“我哥現(xiàn)在很好,至少物質(zhì)上不缺。可就是吧……一把年紀還沒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挺急的?!?/br> “嗯?”白若抬起眼皮,“誰急?” “我哥急。”喬淮安說。 “你哥急什么?”白若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像沒聽懂。 喬淮安鼓勵道:“就……急著想一年抱倆?” “哦?!卑兹魫瀽灪攘艘豢诰?。 “什么叫’哦’?”喬淮安瞪大眼,“哦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卑兹舻f。 喬淮安:“……” 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白若只顧著喝酒,兩人好久沒說話,直到快五六點了,喬淮安提醒說送她回家,她才稀里糊涂地抓著自己的包包道:“那還真是挺有難度的,得要是雙胞胎?!?/br> 喬淮安莫名:“什么雙胞胎?” 白若嗯了一聲,手蓋著臉:“一年就要抱倆,啊,得生雙胞胎才可以?!?/br> 喬淮安:“……” 這女人肯定是又喝多了,腦子里天馬行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飛美國的機票訂的是晚上十一點的,萬世琨在七點多的時候打電話給白若,問她人在哪里,白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讓他先在機場等,她很快就過來。 電話里,萬世琨聽到嘰嘰喳喳的鳥叫,推測她好像是在什么野外的山上。 “你不在城里?”他問。 “嗯,出來辦點事?!卑兹粽f。 “什么事這么著急,不能從美國回來再辦,要誤機了。”萬世琨問。 “就……還挺重要的?!卑兹魭鞌嗔穗娫?。 最后急匆匆乘出租車趕到機場的時候,白若臉蛋紅紅的,發(fā)絲微微亂,喘著氣,看樣子是剛下了車就急跑來,她身上香水的冷香夾雜著清酒的味道,盡數(shù)撲進男人的鼻子里。 萬世琨給她拎包:“喝酒了?” “一點點。”白若整了整頭發(fā),“趕緊走吧,快趕不上了。” 兩人排隊登機的時候,萬世琨盯著白若的后腦勺,還是忍不住問:“你剛?cè)ツ膬毫???/br> “寺廟。” “去寺廟干什么?”萬世琨問。 “隨便拜拜。” 拜什么呢,白若沒有細說。 萬世琨也沒再多問,心想:管她拜什么呢,橫豎不是去求神拜佛讓我能一年抱倆。 上了飛機,飛機還沒起飛的時候,萬世琨發(fā)現(xiàn)白若手中握著點什么東西,露出黃顏色的一角。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