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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位不過是我包家的小妾。她知道什么?呵呵, 想問包家的事兒, 該問我?!?/br> 束俊才肅容:“包樞光,到底哪位才是你正室夫人?” 二夫人還眼巴巴望著包樞光, 認不清事情的嚴重程度,包樞光卻已經(jīng)開始微微顫抖。 他天大的膽子,說一千一萬個謊, 也不敢在這公堂之上,公然不認發(fā)妻。 包樞光的氣焰已經(jīng)滅了一大半,低聲道:“回束知縣,這位是小的正室夫人……”他一指包夫人。 “那……那位呢?”束俊才追問。 “那位是……小的二夫人?!?/br> “二夫人?!笔〔艙P眉,“敢問包典史,你官居幾品?哪條律法允許你娶兩位夫人?” 包樞光顫抖得更厲害了:“不,小的說錯了,不是二夫人,是小妾,是小的納的姨娘?!?/br> 二夫人……不,眼下只能叫姨娘了。那位美艷的姨娘終于意識到即將大禍臨頭,臉色刷地變成慘白。 束俊才轉(zhuǎn)向一旁記錄的主簿:“包樞光使證人冒名頂替,乃欺瞞公堂之罪,記下。” 姨娘頓時癱坐在地上,朝著包夫人叫道:“你個賤貨……”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姨娘臉上。出手的竟然是包樞光。 包樞光吼道:“你才是賤人,何時輪到你來辱 罵我原配夫人!” “你……”姨娘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包樞光。 包樞光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包夫人:“打官司是污穢之事,不讓你來公堂,是怕擾了你清修。夫人愿意出來為我作證,那是再好不過。咱們包家不能敗了,樹倒彌孫散,于誰都沒有好處?!?/br> 卓北清了清嗓子,道:“夫人,公堂之上,只說真相。若有藏私,你亦是包庇之罪?!?/br> 包夫人沒有接話,反而望向周向文,望了良久,眼神中漸漸生出慈悲之色。 周向文亦望著她,原本就跪在原告石上的身子,伏得更低了,神情凄然,眼中流下兩行淚。 “這位大人,我既然前來,自然只說我知道的真相。” 包夫人收回目光,不再去望周向文,平靜地望著束俊才與卓北。 “二位大人想知道什么?” 束俊才問:“夫人可認識張茹娘?” “張茹娘……”包夫人望著流淚的周向文,微微嘆了口氣,“這不是去年進門的第八位小妾嘛。自然認得。” 束俊才又問:“如何進的門,又是因何而亡?” 包夫人道:“如何進的門,要問包樞光。我只知道,張茹娘自從進了包府,就一直哭哭啼啼,并不順從,包樞光動過幾次手,每打一次,張茹娘就幾乎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打了幾次,就徹底下了不床了……” 原告石上的周向文已是泣不成聲,又因在公堂之上,不敢放聲大哭,悲慟之下,將額頭抵在冰涼的石頭上,雙肩不住聳動。 何元菱并沒有退出公堂,她一直在角落里站著,目睹著這一切,心中也為周向文和張茹娘心痛不已。 坐在公堂之上的卓北,臉上也呈現(xiàn)不忍之色,倒是束俊才,神色一如既往地冷峻,眼中的光芒只隨著案情起伏而閃動,看不出有什么不忍或動容。 束俊才問:“那是否如包樞光所說,姨娘鞍前馬后伺候著?” “哈哈,天大的笑話。”包夫人笑了起來,“伺候?她巴不得張茹娘暴斃。張茹娘打折了腿骨,叫了兩回郎中,還都是我遣人去的。再后來,我便插不上手了?!?/br> 束俊才倒也不聽一面之辭,又問道:“你是包府當家主母,侍妾之事,是你份內(nèi)之事,怎么會插不 上手,這與理不合啊?!?/br> 包夫人冷笑:“包府若還有個‘理’字,還會把我這個當家主母送到白城庵去?大人還未娶妻吧……” “……” “……” 堂上兩位大人都還沒有娶妻,被她一問,倒是訥訥無言。 “我勸大人一句,娶妻要娶賢,納妾也要納賢,妾室管不好,禍害全家?!?/br> “咳咳?!笔〔庞行擂危竟倨薅紱]有,說什么妾啊,扎不扎心。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包樞光所說,家中有人服侍張茹娘、包府為她盡心盡力花錢治病,都是胡言亂語?” “一派胡言?!卑蛉诉?,“張茹娘先是腿被打瘸了,后來渾身骨頭被包樞光打折了好多處,這廝見她已是無用,便連口飯都不給吃。所以,張茹娘是生生餓死的?!?/br> “啊——” 兩聲嘶吼,同時在公堂響起。 一個是目眥欲裂,極為悲慟的周向文。 一個是窮途末路,恨不得抓死結(jié)發(fā)妻子的包樞光。 “賤婆娘!”包樞光吼道,“弄死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包夫人不屑地望著他:“不弄死你,留著你和那賤婦,送我女兒去火坑?包樞光,之前我去白城庵時,可是有言在先,我可以不爭,但要給晴兒找個好人家。你既做不到,就別怪我斷你后路。” 包樞光大叫一聲,癱軟在被告石上。 主簿已快速記錄好包夫人的供詞,遞到公堂之上,包夫人積蓄了多年的怨氣,今日終于揚眉吐氣,對癱成一團泥的包樞光沒有半分留戀,上前畫了押,擲筆而去。 案子終于審結(jié)。 包樞光強占人妻、虐待致死,并無故阻攔和毆打告狀百姓,被押入大牢。等著他的不是砍頭也至少是流放千里。而包家二姨娘公堂之上冒名頂替,加之虐待一事也是同伙,被杖責(zé)五十,打了個半死,怕是下半輩子也只能在床上過了,至于是不是餓死,就要看她娘家人還愿不愿意給口飯吃。 陽湖縣百姓發(fā)出一浪又一浪的歡呼,差點將縣衙的屋頂都給掀了。 誰能想到,陽湖縣這個橫行多年的包典史,竟然半點預(yù)兆都沒有,轟然倒塌。更沒人想到,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子。 這種結(jié)局,陽 湖縣百姓就是猜一百回也猜不到啊。 何元菱走出縣衙,抬頭望著萬里晴空,只覺得渾身輕松。 真沒想到,只用了三天,就搬掉了包樞光這個壓在心上的陰影。這下再也沒有可怕的覬覦,自己可以無牽無掛地繼續(xù)說書、繼續(xù)掙錢、趕緊給家里翻修屋子,趕緊…… “阿姐!”何元葵竟然從街角歡呼著跑了過來。 “小葵!”何元菱又驚又喜,“你怎么來了?” 何元葵道:“阿姐你三天沒回家,奶奶不放心,叫我來縣城找你。我一來,就聽說縣衙在打官司,全縣城的人都跑過來看熱鬧,一問才知道,竟然是包典史的案子,我就知道一定是jiejie也在。” “好聰明的弟弟?!焙卧饧拥乇ё〉艿堋?/br> 啊,對的。趕緊翻修房子,還要趕緊給弟弟找更好的老師! “何姑娘?!敝荑F匠扶著哭成淚人的周向文走過來,對著何元菱,撲通就跪下了。 “使不得,使不得!”何元菱趕緊放開弟弟,扶周鐵匠起來。 周向文努力抹干眼淚:“多虧何姑娘想出這雙管齊下的策略,才將包樞光繩之以法,若沒有何姑娘,茹娘的仇,我這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