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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是如何拿著民脂民膏去揮霍享樂,也不懂這三尺肥油皮下藏著怎樣一顆貪婪無厭的心。 數(shù)十載的寒窗苦讀,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興邦治國,能匡扶社稷,能濟(jì)世安民??烧l曾想,他連做官的門兒還沒摸著呢,在門檻外邊就被人一腳踢出來了。 站在吳家門檻外面的王臨,以為這輩子最悲慘的事莫過于此。但老天爺偏偏故意玩他似的,好巧不巧遇著了正要回家的吳憲。 吳憲好男風(fēng),生性驕狂放縱,在長安城內(nèi)恨不得長出八條腿來橫著走。強搶過的年輕男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只要是進(jìn)了吳府,卻再沒有一個能囫圇個兒的出來。 他瞧見王臨的第一眼,眼睛就粘上摘也摘不下了。 吳憲甩出了“老三樣”:先跟蹤到家,以巨利誘之,畢竟死的不如活的,活的不如會動的,會動的不如上趕子的??赏跖R不僅義正嚴(yán)辭的拒絕了,還痛罵了他手下一頓;隨后吳憲派了幾個人,將王臨的家打砸搶燒了一大通,以威脅逼他乖乖就范??赏跖R像個軟硬不吃的鐵葫蘆,不僅如此,還叫吳憲發(fā)覺他準(zhǔn)備帶著老娘偷偷跑路。 這可真真兒地惹怒了吳大少爺,他親自沖到王臨家,搶走了他所有的盤纏,扒走了他的棉衣,還喪心病狂地打折了他阿娘的四肢,揚言要讓王臨自己爬到吳府給他磕頭。 可王臨依舊沒有低頭。 他沒有權(quán)勢,沒有靠山,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凡夫俗子。 他像所有老百姓一樣去擊鼓鳴冤,可吳憲早就打過招呼,府衙的大門根本不會在他面前敞開。 他挨家挨戶去敲門,企圖求一份正經(jīng)營生以醫(yī)治阿娘,賺得一些回家的盤纏??蓞菓楆幓瓴簧?,偌大的長安竟沒有一家愿意收留他。 寒風(fēng)刺骨,王臨第一次嘗到了什么叫“走投無路”。 “所以你去了人市,想著吳家公子不會去那種地方。你想賣了自己做奴,換些銀錢?”良齊的手指一下下在桌上敲著,臉色難得有些陰郁。 而沈輕的一張臉已經(jīng)黑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吳平之,吳憲,欺人太甚! “是......”王臨用袖口使勁擦了一下眼,壓回滾出的熱淚道,“誰知吳憲那個王八蛋居然跟到了人市......還......還狗急跳墻......” 良齊放下茶杯道, “你們安心在這里住著,你阿娘的傷我會安排人醫(yī)治,不用擔(dān)心。既然白日里徐世子摻了進(jìn)來,還打了頭陣。那有他頂著,吳家人斷然不會再公開找你麻煩了?!?/br> 聞言,王臨剛才憋了半天才憋回去的眼淚刷一下淌了滿臉。他往后退了退,撲通一聲給二位磕了三個響頭,泣不成聲道,“王臨多謝.....多謝二位的大恩大德!日后定然......” “行了行了,”沈輕急忙上前拉起他,蹙眉道,“把這套動不動就磕頭的禮數(shù)給我咽回去,你先聽他把話說完?!?/br> “是啊,你該聽我把話說完,王大人。”在王臨的呆愣中,良齊嘴角邊勾起一抹壞笑道,“忘了說,我乃當(dāng)朝吏部郎中,正五品。雖然也是個不入流的末尾小官兒,但手里負(fù)責(zé)簽發(fā)的,正是外鄉(xiāng)進(jìn)京為官的確認(rèn)文書。并且我與你一樣,都恨不得把那姓吳的,剝皮抽筋。” 這已經(jīng)不能算是餡餅了,這應(yīng)該是塊大秤砣直接砸在王臨臉上。 一時間人生的大起大落太過明顯,他瘦弱單薄的身板明顯撐不住,破風(fēng)箱似的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大滴大滴的淚珠噼里啪啦地砸在衣袖上,弄濕了剛換的錦衫,也沖開了皺巴巴的一顆心。 王臨像只重回汪洋的魚,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喘息著。 良齊替他倒了杯茶,輕笑一聲道,“一旦你在朝中掛了名,有官階在身,那吳憲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更何況還有一個世子擋著呢?所以你想好了若是還要入朝為官,那我便找個日子替你偷偷簽了文書,你拿著文書直接進(jìn)宮領(lǐng)命即可?!?/br> 王臨跪著一步步上前,緊緊握住了良齊的手??裣才c悲憤兩廂在他一汪淺淺的胸腔里不斷交織纏繞,脹得他渾身顫栗發(fā)麻。堵在嘴邊的話太多太雜,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讓哪一句先脫口而出。只能把萬千情緒掩在哭聲里,藏在淚珠里,似乎就像這樣拼命將身體里的水分全都榨干,才能真切感受到他還活著,他還有機(jī)會帶著尊嚴(yán)活下去。 然而當(dāng)時誰也沒有想到,老天并沒有打算放過他。 良齊這一份小小的善意,卻最終成了斷送王臨未來的一把尖刀。 作者有話要說: 注出處: 前期鋪墊結(jié)束了,一番隊友已就位,一番敵軍已就位,第一場生死較量正式開始啦~ 前面有點慢熱,不好意思,給各位看官大大鞠躬啦! ☆、失蹤 王臨母子自此便在良府安頓了下來,一方面要替王母治傷,另一方面則是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果然如良齊所料,吳家人再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待一切明爭暗斗歸于沉寂,良齊拿著一張小小的黃裱紙找到王臨,問了他一個問題。 “現(xiàn)如今朝堂內(nèi)暗流涌動,新即位的皇帝陛下年歲不過十之七八,羽翼尚未豐滿,底下的妖魔鬼怪自然如入無主之境。你還未曾入宮便受了這么大冤罪,倘若真要入朝為官,恐怕以后的路一樣會無比艱難,你想好了嗎?是否還要走這一步?” 王臨臉上雜七雜八的傷涂滿了藥膏,略顯滑稽。他目光微微閃爍,各種情緒交織匯聚,卻依然壓不住那一抹沉甸甸的堅定。他慢慢道,“古人常說:‘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注)?!F(xiàn)如今朝綱混亂,像吳平之這樣尸位素餐之人橫出不窮。若是人人自危,獨掃門前雪,碰上一點危難便當(dāng)縮頭烏龜,那大慶百年基業(yè),又能有何人來匡扶?我苦讀圣賢書數(shù)十載,不也都成了荒誕可嘆的笑話了嗎?我王臨不求高官厚祿,不求名利雙收,只求能如前朝薛廉薛首輔一樣,一心為民,一心為國??v然日后會身死魂滅,亦不后悔!” 良齊本來一直在認(rèn)真聽他講話,猛然聽到最后兩句,心下狠狠一跳。 他一把抓住王臨的手問道,“你認(rèn)識前朝內(nèi)閣首輔薛廉?!” 許是他平時沉穩(wěn)安靜慣了,此時露出這樣大的反應(yīng)著實讓王臨吃了一驚。剛囤積起的一腔大義凜然頃刻間散了個干凈,又回歸了平日里瑟縮的樣子結(jié)巴道,“不....不算認(rèn)識。十幾年前,余淮雪災(zāi),薛首輔奉命賑災(zāi)。那時我們家也住在余淮,余淮的所有百姓,皆深受首輔大人恩惠,他于我們一家有救命之恩。父親也常常教育我,日后要成為他那樣的人?!?/br> 良齊劃過一絲有些自嘲的笑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么?薛廉因?qū)?quán)擅勢、意欲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