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我愛你”。

然而電話已經(jīng)斷掉，我想他一定無可奈何。其實彬麒之對我，就像我對鄭澤。只是彬麒年輕，他用的方法激烈到可以給我借口逃避；而鄭澤始終出於責(zé)任與道德，對我不離不棄。

就算想的再清楚我也沒辦法，我始終還是愛鄭澤；我完完全全理解彬麒，我看他時刻都像是在照鏡子。

頭昏眼花地出門去醫(yī)院，外面雪下得反常，幾乎沒有一絲風(fēng)聲，象是誰在天上扯破了鵝毛枕頭，雪花幾乎要有麻將牌大，悲哀肅穆地緩緩沈到地面上。路上已經(jīng)截不到計程車，我瞇眼裹緊大衣花了大半個小時才走到醫(yī)院，路上有些地方的積雪已經(jīng)快要沒過大腿。

李道文在彬麒那間加護(hù)病房外坐著，手里握著杯咖啡，眼神直愣愣地，神色憔悴得過了分。

“醫(yī)生怎麼說”，我清一下喉嚨在他身邊坐下，煙抽得太多，說一個字嗓子都疼得厲害。

“今晚醒不過來的話，他就有可能一直這麼睡下去”，青年嗓音不比我好多少，他眼里有淚，捏得咖啡杯咯吱響：“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我將臉埋進(jìn)手心，非常無奈：“我沒辦法……我早就不再愛他”。

“……不愛了就能棄如蔽履嗎？不愛了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嗎？”，他聲音很輕，但是渾身發(fā)抖，像是滿心悲憤無處發(fā)泄一樣：“為什麼你們這些人，感情都能跟水龍頭一樣，說不愛了就立刻關(guān)上閥門？”。

“因為這樣對他比較好……不愛一個人還去給他希望，那樣的事情我做不出來”，病房暖氣開得很高，我一眨眼就有融化的雪水從睫毛砸到地板上。

“如果根本就不愛，為什麼一開始你還去招惹他？”，李道文眼睛瞇起來，惡狠狠瞪我：“你難道不知道這個孩子跟常人不一樣……他從小沒了mama，他是最可憐的人。他，他一心一意只愛你一個人，你為什麼不能去愛他？！”。

“……，我不知道”，我揉一下臉，胸口滿得發(fā)痛：“李道文，現(xiàn)在說這些沒有用了。你才是值得他愛的人”。

“他不愛我的，他寧可被你欺負(fù)，也不愿意我照顧他”，李道文聲音很悲愴：“你不要離開他”。

“我不會離開他”，我緩緩搖頭，用最誠懇的語氣跟他保證：“我會一直作為長輩照顧他”，嗯，就像鄭澤對我那樣，如果周彬麒被人誣告入獄，我也會推遲婚禮不眠不休為他滿世界奔走。

“他要的明明不是一個保姆”，李道文咬牙切齒，緊緊握住咖啡杯，手背上青筋鼓起來。

有護(hù)士從病房輕手輕腳出來，微笑跟我示意：“病人已經(jīng)有醒過來的征召，你們運氣很好”。

呵，我心頭大石落地，抽一下鼻子撐著椅面站起來：“你去看看吧”。

“你什麼意思”，李道文皺眉抬起頭，咬牙切齒：“你這個時候就這麼走了嗎?。俊?。

“……是，我要去跟鄭澤見面，彬麒的事情我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插手”。

“你……”，他一手握住我腕子，力道非常大，立刻痛到骨頭里：“你別走！”。

“我不可能不走！”，我一邊甩手一邊掰他手指，這個人要風(fēng)就是風(fēng)要雨就是雨，實在太不可理喻：“你自己不也跟他上了床？！為什麼這個時候非要逼我跟他在一起??？”。

“他是為了練習(xí)跟你的zuoai技巧才跟我上床！”，青年順勢撲過來將我按倒在地上，紅了眼出手猛砸我眼眶：“你他X的還是不是人？你知不知道小麒有多愛你??？你知不知道每一天他都叫著你的名字哭？！”。

“你……你胡說八道！”，老子當(dāng)然也不是軟腳蟹，拼著臉上受一拳也一個回肘擊中他肋下，立刻滿意地聽到青年劇烈痛哼，順便肩膀用力翻個身把他壓在下面，一掌摑在他太陽xue：“屁的為了我才跟你上床，你天天蒼蠅叮雞蛋一樣叮著，你怎麼就不告訴他你愛他？他被我欺負(fù)？其實你才是占他便宜的人吧？！”。

李道文腦袋被我打得偏到地板上，身體松了勁，似乎是有些暫時的昏厥。我喘口氣，緩緩松手：“無論如何，你去看看他吧”。青年躺在地上沒有聲息，一條腿緩緩屈起。

42

周圍早已有護(hù)工與醫(yī)生圍過來，個子高壯的幾個挽起袖子打算勸架，我微笑攤手，示意事情已經(jīng)解決。然而還沒來得及站起我腹部劇痛，整個人被股巨大的力量推得往後，後腦重重砸在地板上，眼前金星亂蹦，心跳變得極度緩慢。李道文隨即撲上來膝蓋抵住我肋下：“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X的這個裝死的，出腿毫不留情……我不住咳嗽，肚子里翻江倒海，喉嚨嘗到血腥氣，覺得眼睛里都要流出鮮血來：“你……你打死我，我也沒辦法”。

“你他媽的！”，青年暴怒，扼住我喉嚨，順手手一個肘拳打在我額角：“你怎麼敢？！”。

“咳……”，眼前一陣陣發(fā)黑，我覺得眼里面真的有太多熱乎乎的液體，再也承載不住：“你愛彬麒，我愛鄭澤。我不可能再去愛彬麒，就像你不可能跑去愛鄭澤一樣……咳，你，你怎麼就不明白……愛著一個人的話，怎麼還可能去愛另外一個人？”。

李道文爆起傷人，已經(jīng)有醫(yī)院護(hù)工撲上來架住他胳膊。青年聽了我的話稍微一愣，被人順勢拉著站起來，他臉上也已經(jīng)有了淚：“你……你倒是誠實……小麒……”，他轉(zhuǎn)過身去，聲音哽咽：“你滾”。

呵，誠實，嗯，這個詞我喜歡，其實少爺除了誠實，還有很多別的優(yōu)點……比如說，嗯，學(xué)識淵博，長得好看，會說好多種外國話，還會做菜……咳，我低低咳嗽，一嘴的血腥氣，腹部疼得鉆心。一節(jié)節(jié)從地板上撐起來，剛站直就覺得眼前發(fā)黑，x的，怎麼這麼天旋地轉(zhuǎn)……看來下雪天不能抽太多煙。

倒下去的時候我聽到女人的驚呼，落地窗外大雪不依不饒地繼續(xù)落下，幾乎擋住了圣誕節(jié)彩燈裝飾，令那些紅色綠色的光影在我眼前漸漸模糊。

嗯，圣誕節(jié)真的快要到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某個白天，躺在淺藍(lán)色病房里。窗外大雪沒有停，搞得時間好像也跟著停頓了一樣，讓人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麼。周圍非常寂靜，幾乎可以聽到雪花降落在積雪上那種“喳喳”的聲音。

護(hù)士非常溫柔地給我換了吊瓶，幫我小便。一轉(zhuǎn)身渾身都疼，腹部木木的，說是李道文一腳把我脾臟踢碎，所以做了摘除術(shù)。

嗯，想不到少爺我，這下也變成所謂的“內(nèi)殘人士”了哈……李道文那個王八蛋，下面長得象驢子，腿勁也象驢子哈。

想到李道文我就心里一激靈，忙問護(hù)士：“嗯，那邊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他已經(jīng)醒了”，金發(fā)碧眼的德國女人溫和地彎下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