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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聶流塵被氣笑了,往離他更遠的地方挪了挪。兩人的身影落在一雙窺伺的眼睛里面,那雙眼睛一下子燃起了滔天的怒火。“哼!什么世家公子,真是鬼迷心竅?!币恢皇痔统隽藥讖埛?。聽到響動,南宮意的云遙劍出鞘,在前方空中橫著架住,幾張符咒飛來。碰到云遙劍上,燃起幾團火焰。兩人站起來,南宮意把聶流塵擋到身后。黑暗中出現(xiàn)一個人影,此人站在樹叢中,看不出身形,穿著黑衣,戴著面具,抱著手臂,冷冷地笑著,笑聲沙啞難聽,一如夜梟,應(yīng)該是用藥物改變過的。南宮意收回云遙劍,挽出一個劍花,劍指前方,聶流塵的青鋒刀也出了鞘。黑衣人說道:“南宮少爺,你和魔修一起居然可以這么開心?”聶流塵恨聲問道:“你是誰?想做什么?”“調(diào)查尸體走失事件啊,你們這些魔修怎么就這么死性不改呢,連普通人的尸體都不放過。我可是很負責(zé)的,會一查到底?!焙谝氯艘宦柤?,又說道:“話說,你居然又勾搭上了瓊?cè)A門的南宮少爺,果然比原來那個俊朗有為上百倍,可喜可賀,真有你的?!?/br>南宮意轉(zhuǎn)臉看聶流塵,他的虎牙深深嵌進下唇里,可見正在艱難地隱忍著。聶流塵問道:“你想怎樣?”黑衣人負著手,說道:“不想怎樣,只是有些事情想來提醒一下南宮少爺。”聶流塵瞳孔一下子收成一個小點。南宮意冷冷地問道:“閣下想提醒我什么?”黑衣人說道:“提醒你,你身邊那個人可是為了目的什么都做得出來的,甚至不惜把自己獻出來做籌碼。我說你身邊人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呢,當年乘風(fēng)門的賀西銘門主,對身邊的一個俊俏的白衣書生青眼有加,天下珍品,賞賜無數(shù),時時把人帶在身邊,看他的眼神都能把周圍人膩歪死。這是為什么,南宮少爺應(yīng)該感同身受,不用我多說了吧。南宮少爺,不知道□□之上,你是否覺得他很熟練呢?你可別落得和賀門主一樣的下場啊?!?/br>聶流塵的臉本來就白皙,這些話聽得他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最后竟如同一張白紙,他抓住青鋒刀的手也無力地滑了下去,刀落到地上。南宮意運起云遙劍向?qū)Ψ酱倘?,對方可能自知不是對手,擲出一個煙瘴符,在蔓延的煙霧中轉(zhuǎn)身跑了。南宮意想追過去,聶流塵低著頭,緊緊扯住了他的衣袖。“別追了,求你,別追了……”聶流塵喃喃地說著,臉低垂著。他這個樣子南宮意從未見過,只覺得心中甚是難受,便依了他的話,收了云遙劍,靜靜地站在他對面。聶流塵忽然大聲說道:“我沒有!”燈籠放在兩人旁邊,映出地上暈開了兩點水漬。南宮意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聶流塵緊握著拳頭,聲音里帶了鼻音,他又說道:“都怪你!”他忽然伸出手,撲到南宮意懷里,頭倚靠在他肩膀上。南宮意被他這一撲,靠到了邊上的樹干上,手中的云遙掉到地上,他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衣料很快濕了一片。聶流塵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去,他在南宮意肩膀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沒有……他對我確實好,我要什么他就給什么……我只是想借機殺了他而已,答應(yīng)他是多簡單的代價,多好的機會啊……可是每次,我就是做不到……他說我玩得多么好的一手欲擒故縱……我要是就直接就答應(yīng)了多好,就不用一直被人譏諷和嘲笑,也不用生受那些拳打腳踢,更不用冬天被潑一身冷水……這些年來,我身邊連個能訴苦的人都沒有……”大致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南宮意趕緊伸出手抱住了他,在他背后輕輕拍了幾下,他每說一句,他的手便收緊一分。聶流塵在南宮意懷里抖個不停,小聲說道:“子念,想到這些,我還是害怕……”“別怕,流塵,以后就有我陪著你了,不會讓你被傷害的?!蹦蠈m意的臉在他發(fā)間蹭了幾下。聶流塵眼淚還是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他又在喃喃的說著什么,模糊難辨,南宮意只是把他抱得更緊。過了很久,他伸手擦了一下眼淚,臉靠在南宮意耳邊,低聲叫道:“子念。”“我在。”“子念。”“我在?!?/br>此后南宮意耳邊除了低聲的啜泣,便沒其他聲音了,他伸出手,緩緩撫摸著聶流塵的后背,幫他順氣。聶流塵忽然抬起頭,問道:“我這樣是不是太難看了?”南宮意搖搖頭,說道:“沒關(guān)系,這里沒有外人,只有我?!?/br>聶流塵笑了一下,又把臉埋了回去。南宮意柔聲道:“還是怕冷啊,身子這么涼。”聶流塵小聲道:“就不該跟你們出來亂跑,在家捂被窩多好?!?/br>南宮意笑笑,認真地問道:“被窩有我暖和嗎?”聶流塵低頭若有所思,認真地搖搖頭。兩人抱了很久,聶流塵又從南宮意懷里鉆出來,皺眉說道:“我上次這樣還是在師傅那里,八歲?九歲?”南宮意搖頭道:“不一樣。”聶流塵疑惑道:“什么不一樣?”南宮意認真地看著他,說道:“跟幾歲無關(guān),我可以一輩子讓你抱著。”作者有話要說: 能讓流塵一秒退化成小孩子的也只有他的子念了……☆、桑田(四)聽到這句話,聶流塵雙目圓睜,猛地抬起頭,一下子放開了他,后退一步,說道:“你千萬不要這么想。那個……失態(tài)了。”他的臉上除了眼睛還是紅的,已經(jīng)勉強恢復(fù)了平時淡定嚴肅的表情。南宮意背靠著樹,看著他,眼中一片平和,他說道:“沒關(guān)系,總有一天你會希望我這么想的,而且你也會這么想的,給我一點時間?!?/br>聶流塵擦擦臉,飛快地撿起青鋒,收回鞘中,后退幾步,說道:“真的失態(tài)了,別當真?!?/br>南宮意皺起眉頭,問道:“你到底為何如此抗拒我?”正在揉平身上褶皺的聶流塵停下手上的動作,抬起頭,平靜地說道:“以前,我以為是你給蛇祖門下的毒,是我們的仇人,可我連最簡單地去恨你都做不到。因為我不相信你會害我們,這種相信都長在骨頭里了。”他的嘴角帶出一絲自嘲。南宮意安靜地看著他。聶流塵又說道:“那時候,我的眼線遍布各地,瓊?cè)A門是我盯防的重點。我總是聽到關(guān)于你的消息,收服骨煞,驅(qū)除旱魃……各種各樣的。你是我們的障礙,我以為自己只用去想,這樣的人真讓人頭疼,我以后該怎么對付,可是……”他的臉偏向了一邊。南宮意道:“我知道?!?/br>聶流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