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5
罷?!?/br>輕風吹過,門邊人已了無蹤影。外頭正司稟道:“圣上,殿下,禮服已備好,請到前殿寬衣?!?/br>後亟琰揚起笑容,回首瞧了瞧洛自醉,道:“排場就不必了,鋪設車駕不知要費多少時候。騎馬前去罷?!?/br>“圣上……”洛自醉起身,快步走到門前,果不其然見正司一臉為難地望向他。平日他都充當勸解的角色,不過現(xiàn)下例外:“譚正司,還不快去備馬?!?/br>“是,殿下?!?/br>譚正司領著眾小侍匆匆退下了。後亟琰斜眄著他們,笑道:“每到此時,他們便都盼著你‘進諫’?!?/br>洛自醉跨出門,回道:“陛下若事事合乎禮節(jié),我又何必承擔‘進諫’之責?”兩人沿著長廊向前殿而去。周圍的人都忙碌起來。騎衛(wèi)營侍衛(wèi)按著刀劍無聲無息地快步越過庭院,侍從們手持方傘華蓋團扇幢幡來來往往。遠處的宮殿也都順次燃起了燈火,人影隱隱約約晃動著。到得前殿,譚正司捧著冕服迎過來。換了層層疊疊的禮服,正冠佩飾。一切妥當後,小侍們圍過來修飾細節(jié)。後亟琰蹙眉橫向譚正司,道:“騎馬前去,左右會亂,現(xiàn)下整好也只是白費時間而已。”“圣上……”譚正司瞄了瞄洛自醉,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只得揮手令眾侍從退到一旁。“洛四,走罷。若不是身為他國皇室不便在角吟使用靈力,一頂大轎抬過去最為快捷。”洛自醉笑著攏了攏衣袖,應道:“這種時候還是少用力量得好?!?/br>後亟琰輕嗤一聲,瞇起雙目:“難不成他們還敢公然刺殺你我?”被逼到絕境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洛自醉淡淡道:“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聞言,後亟琰彎起唇:“既是如此,還有什麼是朕不能做的?”說罷,轉身朝外行去。洛自醉笑嘆一聲,緊隨在他身後。行不落人口實之事,這位素來得心應手。何況還有皇戩、洛自省參與,哪一個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主。在騎衛(wèi)營相護之下,兩人策馬出發(fā)了。暗夜里,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街道上籠罩著的異樣空寂。獻辰圣宮就在內城之中,與行宮遙遙相對,來去十分方便。如今內城幾乎已經(jīng)空了,汝王景王派的臣子早便搬了出去,而云王靈王一派都暫居云王府。一路奔過,縱是再氣派的府邸,墻頭也長滿了荒草,滿目蕭索。策馬疾馳,風呼嘯著自耳旁掠過。城內太過荒涼,前後都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燈火。開路的侍衛(wèi)雖然掌著燈,然而馬奔得太快,根本照不清路況。洛自醉甩著鞭,僅憑著直覺御馬前行。倏然,路中央多出一個影子。看上去身形非常矮小,貌似還是個孩子。大半夜的,內城哪來的孩子?來不及多想,洛自醉和後亟琰連忙勒住韁繩。駿馬半仰直身,踢著前腿,長嘶一聲。就在這剎那間,洛自醉突然覺得身體僵住了,就似被人點了xue一般,完全無法動彈。而胯下的馬卻已然失控,徑直朝呆立在路中的黑影沖將過去。一瞬間,孩子的臉孔清晰了。居然是臨!他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好好的睡著了麼!這麼一念之間,馬高高躍起,從嚇得失去反應的臨頭頂跳過,往一旁的巷口狂奔而去。細細的冰涼的雨絲打在臉上,像無數(shù)根針狠狠刺下般疼痛。洛自醉眼睜睜地看著巷子盡頭的高墻越來越近,卻仍然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似乎靈魂已出竅了一般。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音,仿佛沖進了與世隔絕的空間。馬重重撞上墻的剎那,虛空中射出無數(shù)箭鏃。不能死!不能死!快動起來!一陣寒風從背後卷過來,身體從麻木到恢復知覺。洛自醉反射性地躍起,在空中輕旋翩躚,長袖卷住紛沓而至的暗箭,而後飄飄落下。馬一聲哀鳴,血沫四濺。溫熱的血噴了滿臉,遮住了視線。被血覆蓋的部分如灼傷般疼痛,且痛感迅速自臉部往身體四處擴散。洛自醉抬起袖拭去血跡,取出常帶在身邊的解毒藥服下。這時,後頭傳來後亟琰的呼聲。想起方才將他喚醒的寒風,洛自醉微笑著回首道:“我沒事。臨怎樣了?”後亟琰縱身躍到他身側,笑容中帶著幾分陰寒:“沒受傷,還有些迷迷糊糊。呵,她果然沒將朕放在眼里,竟然對我們施術。”“大概是她來行宮之前設下的罷。別處恐怕也有危險,不知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現(xiàn)下如何。”幸得後亟琰靈力高,容易掙脫邪術控制,這才救了他一命。洛自醉輕皺眉,注視著倒臥在地上,血rou模糊的馬:“這馬幾年來一直隨在我身邊,平素最是溫順……”“只這匹馬發(fā)狂,應當不是邪術,而是下了藥罷。”痛失愛馬,洛自醉抿緊唇,遙遙望著圣宮的方向:“果然是被逼急了?!钡α诵︶幔寡鄞蛄恐约簬捉t的禮服:“這麼一身血可入不了圣宮?!?/br>“來人,將臨帶回行宮,查查今日誰去了馬廄。再兩人迅速前去通報文宣陛下和淳熙陛下?!狈愿劳辏嶝界采舷聮咭暳怂环?,笑道:“染色了一般,血腥氣也重得驚人。正巧,這里離云王府不遠,過去沐浴換衣罷?!?/br>“只能如此了。”雖然洛自醉只到過一回云王府,但云王府的侍衛(wèi)顯然都對他印象深刻。見他滿身血淋淋的,無人不怔愣。之後,酷似其主的淡漠表情破裂,都有些慌張起來。縱是慌張,他們的分工依舊十分明確。立刻有人將兩位貴客帶到帝無極的寢閣;另外有人詢問了洛自醉的傷勢,頗有些多余地喚了大夫;還有人不聲不響地準備了一身衣物,引著他去浴池。周身還有些酸麻,體內真氣也運行不暢,洛自醉頗有些費力的洗浴過後,便由得那大夫看診了。搭著脈診了半晌,大夫撫著灰色的羊胡子,望著他低聲問:“殿下莫非是中了毒?”分明已經(jīng)服過解毒藥,卻沒有起作用麼?還是只留了些余毒而已?洛自醉望了望分隔書案與長榻的屏風。雖然看不見倚靠在榻邊的後亟琰,但他很清楚,就算聲音再輕也瞞不過他。然,不知不覺間,他還是壓低了聲音:“毒性重否?”“小人無能,無法診出。但就目下來看,毒性并不強。不過,殿下還是應當多休息調養(yǎng)。如若氣血流動過快,毒性將迅速擴散至臟器內?!?/br>“目下很難再有令我動用內力和靈力的情況,大概無妨罷。”若再服藥亦無效,讓重霂來解便可。洛自醉微微一笑,示意大夫暫且退下。室內復又歸於寧靜。過了約莫半刻鍾,屏風後傳來後亟琰的聲音:“你別去了,我叫重霂小兒過來替你診斷。馬的血有毒麼?”“或許是罷。我已經(jīng)服過藥了,相信至少能解一半毒性。”“非去不可麼?”“非去不可?!?/br>洛自醉起身,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