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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雖然不能開了,可是車輪子什么的,還能值倆錢吧,就是只賣鐵,也能賣不少錢?!?/br>村民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卻也沒有人下去,因為車的主人還在村子里,他們還不確定這輛車是不是已經(jīng)被主人廢棄了,萬一自己去撿了,主人再回來怎么辦?他們村的衛(wèi)生所,跟大部分山村的一樣,大夫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醫(yī)生了,看病全靠經(jīng)驗,小小的一間房,連輸液的地方都沒有,只有一排架子,上頭放著藥。老醫(yī)生正在屋里看電視,領(lǐng)他們過去的那個村民進(jìn)了門就喊道:“二大爺,有人來瞧病呢?!?/br>阮靜河跟著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頭很大的藥味,還有屋子里空氣不暢通所彌漫的潮濕的霉味,外頭冷,這里頭也不暖和,只有一個火爐子,就在電視機不遠(yuǎn)的地方,老醫(yī)生坐在旁邊烤著火,聽見有人說話,就回頭看了一眼。“就這個小伙子,腿受傷了,”那人說著就拉過阮靜河,把他推了過去。周先生進(jìn)來,說:“您給包扎一下吧?!?/br>那老醫(yī)生戴上老花鏡看了看,說:“怎么傷這么重?”“二大爺你剛才沒出去看,這兩位的車子剛翻到村頭溝里去了,這腿傷了一點就算是命大了,差一點連命都搭上呢?!?/br>阮靜河把褲腿卷起來,那老醫(yī)生拿了藥水給他消毒,這一下阮靜河知道疼了,剛一碰就哼了出來,腿本能地打著顫躲避,周先生就放下手里的行李,在他旁邊坐下,按住了他的腿。阮靜河就不好意思了,于是強忍住疼,緊緊抿著嘴唇低下頭來。不過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腿被周先生按著,還是忍不住哆嗦幾下,周先生的一只手忽然扶住了他的背,輕輕地?fù)崦?/br>阮靜河心里一熱,頭就微微別過來,幾乎要靠在周先生的肩頭上去??墒撬植桓?,也不好意思,只是臉頰微微蹭著周先生的肩膀,好像是有意,又好像是無意觸碰。然后周先生就突然攬住他的身體,把他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阮靜河覺得自己這傷,傷的也太值得了。但他又有些羞澀,覺得周先生肯定是洞悉了他內(nèi)心想要依靠著他的想法,才會把他摟過去,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時此刻依靠在周先生的懷里,而且他感受到了周先生對他的疼惜,因為當(dāng)大夫觸碰他傷口的時候,除了他自己的腿的不由自主的顫動,他還感覺到周先生摟著他肩膀的手,也會在老醫(yī)生觸碰他傷口的時候,微微用力,抓一下他的肩膀。很輕微的反應(yīng),卻都被阮靜河察覺了,周先生心里緊張他,才會替他覺得緊張,替他覺得疼。于是周先生每一次在他肩膀上的微微用力,都讓他心里特別滿足,他微微把臉往下,靠著周先生的胸口,連羞澀都忘記了。第31章住宿老醫(yī)生把阮靜河的腿包扎好,就開始問車子出事的事,旁邊送他們來的那個村民問:“兄弟,你那個車子,我看都報廢了,你還要么?”周先生看了一眼,他就笑著說:“你要是不要,我們就拾掇拾掇,別堆在里頭,等雪化了溝里有了水,就全沉在水里了。”“不要了,你們看著有什么能夠用的,就拿去用吧?!敝芟壬f:“不過別都當(dāng)廢鐵賣,我那車子還值倆錢,有些零件你可以拿到鎮(zhèn)里賣,比一般廢鐵強。”那人眉開眼笑地去了。老醫(yī)生看著他走遠(yuǎn),說:“村里就再沒有比明亮這小子更精明的人了?!?/br>周先生笑了笑,阮靜河小聲問:“真不要了?”“人生地不熟的半路上,怎么要?”阮靜河就不吭氣了,他是覺得可惜了,周先生的車子值錢,他是知道的,換句話說,他跟這些村民一個樣,就算是很普通的車子,在他眼里畢竟是小轎車,那也是不舍得隨便就扔了的。周先生走到屋外,朝外頭看了看,雪是不怎么下了,可是地上學(xué)卻很厚,過了村,路上的雪不知道有多厚,他讓阮靜河在診所等他,自己一個人往村口走,接過走到村邊上,就看見路上厚厚的積雪,上面的還印著車輪印,往前看,白茫茫一片,連別的村莊都看不到。于是他又回到了車子出事的地方,那兒依舊圍著不少的人,有人一看到他就喊道說:“明亮拾掇你車子呢。”周先生走到路邊往下看,剛帶他們?nèi)ピ\所的那個叫明亮的村民,正在嘗試著把車子翻過來,他就喊了一聲大哥,那人停下手里的活抬頭看他,他就招了招手,那人就爬了上來。“大哥,你能不能幫著找輛車,送我們到鎮(zhèn)上去?”那人得了好處,當(dāng)然義不容辭,說:“不過我們這可沒有你這種高級車,只有電動三輪,你看成么?”“成?!?/br>那人回去開車,周正就回到了診所里面,打開包,將里頭的一件羽絨服拿了出來,對阮靜河說:“走吧,找了輛車,送咱們?nèi)ユ?zhèn)上?!?/br>那人的電動三輪,居然是沒有頂棚的,他們坐上去,北風(fēng)呼呼的直往臉上刮。周正披上羽絨服,將阮靜河往懷里一摟,說:“這樣暖和?!?/br>阮靜河當(dāng)然求之不得,他躲在周先生的懷里面,聞到周先生身上的味道,感覺自己都要沉醉在里面了。他覺得上天讓他們遇到這些事,不是磨難,而是給他的恩賜。他躲在周先生的懷里,只有一雙眼睛露著,那個叫明亮的村民一邊開車一邊跟周先生聊天,風(fēng)大,又飄著雪,那人說話的嗓門特別大,周先生可能離開家鄉(xiāng)的年頭太久了,這人的話方言又重,有些話居然有些聽不懂,阮靜河卻比他聽的清楚,于是阮靜河就跟他解釋。“你們爺倆怎么這天氣開車回來了,四川不是挺遠(yuǎn)的么?”“回來的時候還打算去別的地方了,有車方便。”周先生說著又問道:“我聽說現(xiàn)在家里的青壯年都外出打工了,大哥怎么還在家呆著?”“我也是出去打工,這不秋收的時候回來收玉米,正好有人跟我介紹對象,我就沒再出去,爭取年前把親事搞定了吧?!?/br>周正和阮靜河一聽都愣了一下,他們都以為像明亮這么大的,孩子都應(yīng)該上大學(xué)了吧,看年紀(jì),怎么著也有四十上下。那明亮說著這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己接著說:“眼光不能再挑了……我就是太挑,才到現(xiàn)在沒娶上媳婦……”聽到這話,阮靜河悶聲笑了起來,抬頭看周先生,周先生正好也低頭看他,嘴角帶著笑,露出雪白牙齒。兩個人那么親密地抱在一起,如今相視而笑,氣氛忽然變得特別曖昧。他們倆離得太近了,他仰著頭,幾乎要貼到周先生的下巴,兩個人的嘴唇也離的那么近,仿佛只要有一方動一下,兩個人就會親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