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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你問都沒問過我,怎么就知道我不肯幫你?” “眼下不就是事實嗎?姑娘若真想放了我,何必鬧這么一出?”飛云恨聲道。 “你以為這是我鬧的?”秦莞簡直氣笑了,她算是看出來了,直到現(xiàn)在,飛云半點都沒明白她的苦心! 飛云手里依舊抓著瓷片,像是得了巨大的助力般。然而她并不明白,拿著自己的命當籌碼,能威脅的不過是在乎她的人罷了。 秦莞一眼都不想再看她。 “今日看在你娘和喜嬤嬤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脫籍可以,我給你脫……” 飛云面上一喜。 秦莞又道:“但是,這些年你在一方居得到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帶走,從此之后,你我也不必見面了?!?/br> 飛云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逝,“姑娘,您果真還是記恨我的?!?/br> “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鼻剌傅?。 錢嬤嬤恨聲道:“你要真敢脫籍,錢家也容不得你!” 非是她不盼著女兒好,而是她非常清楚侯府是什么樣的主家,外面的生活又是怎樣。飛云早就在侯府養(yǎng)嬌了,那些種地打漁伺候公婆的苦日子她根本熬不住。 飛云看看秦莞,又看看自家娘親,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翠柏說得沒錯,想要自由,就得自己去掙!姑娘,您只管應了主母,我愿意聽她的安排。娘,您也不必憂心,以后過好過壞女兒自己擔著!” 這一刻,秦莞很想懟她一句——你自己掙,你有什么資格?如果我拒絕了蕭氏,如果錢嬤嬤死活不讓你出嫁,你又拿什么來掙? 話到嘴邊,秦莞還是收了回去。 她是徹底失望了。 *** 最終,秦莞還是如了飛云的愿,把她的身契給了蕭氏。 當然,她留了一手,那張身契是假的——她才沒那么傻,別人勾搭著她的丫鬟偷東西,她還要幫人家數(shù)錢。 這樣做是為了以防萬一,倘若蕭氏和飛云自此之后老老實實,她壓在手里的身契就是廢紙一張;如果她們再整夭蛾子,至少有個拿捏的。 錢嬤嬤做得也十分決絕,當即便表了態(tài),言明飛云若投了蕭氏,便和錢家再無關系。 即便如此,飛云還是這樣做了。 蕭氏當著她的面把身契燒了,微笑著問:“若別人問你,如何得的這門婚事,你怎么說?” 飛云明白她的意思,垂首道:“主母放心,銅鏡的事我不會說出去。” 蕭氏滿意地點點頭,拉著她的手溫聲道:“好孩子?!?/br> 倘若這時候飛云抬起頭,便不難發(fā)現(xiàn)她眼底掩不住的算計和冷漠。 第二天蕭家便來人,要把飛云接過去。 蕭氏假裝大度,高調(diào)地給她出了些嫁妝,只是還不如飛云從一方居帶走的多。 蕭家人只雇了一頂小轎,連個媒婆、吹打都沒有,說是先抬回家去再大辦。 這和飛云預想的大相徑庭,只是事到如今由不得她反悔了。 臨走之前,她回了趟一方居,想給秦莞磕個頭。 然而,她連秦莞的面都沒見到,便被彩練和翠柏攔住了。 彩練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卻是清楚的!你還有什么臉見姑娘?要走趕緊走,我看你一眼都嫌臟!” 飛云從前仗著自己受寵,事事占先,如今被她最看不起的彩練罵,自然不服氣,“別說我沒錯,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罵!” 翠柏抱著手臂哼笑,眼中滿是譏諷。 清風、明月和一幫小丫鬟就站在不遠處,神色各異地看著這邊。 飛云被她們的眼神刺激到,厲聲說:“你們生著奴才骨,我可沒有!你們?nèi)缃褙潙俸罡母毁F,我不稀罕,十年后見分曉!” 說完,便跪在當?shù)?,朝著秦莞的住處磕了三個頭,繼而轉身離開。 彩練氣得直跳腳,偏偏又沒讀過幾天書,說不出她那樣的“大道理”。 翠柏幫她罵回去:“十年太長,最多仨月,姐們兒等著看你自嘗苦果!” 飛云腳下一頓,繼而更加堅定地大步向前,就像做給誰看似的。 彩練杵了翠柏一肘子,“你是她‘姐們兒’?” 翠柏忙道:“我是幫你說的?!?/br> “誰用你!”彩練臉色臭臭的,轉身撲到清風懷里,偷偷地哭了。 清風、明月也落了淚。 到底朝夕相處了十多年,情分和親姐妹差不了多少,眼瞅著飛云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離開,她們心里到底不大好受。 秦莞站在窗邊,看著飛云的身影漸漸走遠,暗暗地嘆了口氣。 喜嬤嬤突然想到什么,低聲道:“姑娘可曾想過,在此之前飛云有沒有替蕭氏做過別的?” 秦莞點點頭,“蕭氏在找東西,應該沒少從飛云這里套話。” 她也是這兩天才想通的——怪不得成親前的那些日子,蕭氏哪怕被人嚼舌根也要來翻她的嫁妝。 喜嬤嬤心下一驚,“她在找什么?可是銅鏡?” 秦莞搖搖頭,“應該不是?!?/br> 她有種直覺,蕭氏或許自己都不清楚要找什么,不然她早就出手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可是,母親已經(jīng)過世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值得她惦記? 秦莞不由問道:“嬤嬤,我母親當真是因為難產(chǎn)……離開的嗎?” 喜嬤嬤一怔,“姑娘可是查到了什么?” 秦莞搖搖頭,“不,我就是突然想問問?!?/br> 喜嬤嬤松了口氣,故作平靜地說:“大娘子那一胎原就坐得不穩(wěn),當時主君交待了太醫(yī)要保大人,大娘子卻堅持保孩子,結果……” 一尸兩命。 “聽說是個男胎。”秦莞幽幽道。 “嗯?!毕矉邒唿c點頭,眼中帶了淚花。 秦莞扭頭看向窗外的紅梅。因此,她也就沒有注意到喜嬤嬤那雙顫抖的手。 半晌,秦莞才冷靜下來,說:“飛云那邊叫人盯著,蕭氏不會就此收手,既然她把飛云弄到蕭家,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是,此事老奴親自去辦。”喜嬤嬤應道。 聽著她自稱“老奴”,秦莞原本已經(jīng)習慣了,在她的意識里這只是一個自稱,和“我”、和“奴家”沒什么區(qū)別。 然而,經(jīng)過這一遭,她心里方才有了計較,“嬤嬤,你想脫了奴籍嗎?” “姑娘千萬別被飛云那小蹄子帶歪了心思。外面的生活怎么樣,她這種從小養(yǎng)在大宅里的上等女使怎能知道?”喜嬤嬤嗤笑一聲,道,“翠柏說得沒錯,飛云真嫁到了蕭家,三個月都過不下去!” 秦莞點點頭,漸漸地想通了。 是呀,為何翠柏看得那般明白?是因為他跟著秦耀從侯府到遼東,又從遼東到水軍營,見慣了俗世的惡,知道這個世上還有無數(shù)人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