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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腎上腺素是要給海利用的吧?他又開始神游了?”“是的?!?/br>“所以我不能去。因為如果我?guī)еI上腺素去找你們的話,海利會記恨我?!?/br>即便隔著電話,伊恩也能感覺到伯恩醫(yī)生幸災(zāi)樂禍的語調(diào)。“為什么?”“因為能讓海利的心臟狂跳的,從來不是腎上腺。”盡管伯恩醫(yī)生還想再說些什么,但是伊恩已經(jīng)掛斷了他的電話。伊恩托起海利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我不想揍你,因為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疼的了!也沒有人給你送腎上腺素來。所以你他媽立刻馬上給我醒過來!”海利張著嘴,無限痛苦無法溢出。伊恩所說的話根本沒有進(jìn)入他的大腦。他的眼睛睜得很大,越來越像奈德臨死前的表情。莫名的,伊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被什么一遍又一遍重復(fù)地刺穿一般劇烈地疼痛。他的思維好像進(jìn)入了海利眼中的世界一般。“海利!你還活著!你沒有被刺中!”伊恩覆在海利的手背上,不斷抬起他試圖低下的頭,強迫他直起腰身,“這里的痛苦是假的!是你想象出來的!停下來,一切就過去了!你聽見了嗎混蛋!每次都這樣,你他媽要我說多少次才能明白!”海利的手掌仍舊極度用力,伊恩愈發(fā)擔(dān)心他用這樣的力氣按住自己會不會出事。于是伊恩只能使出更大的力氣將海利的手挪開。“我早就說了有神經(jīng)病就該去看醫(yī)生!你看看你現(xiàn)在,比那些受害者還他媽倒霉!不對,倒霉的不是你,是我!”伊恩費了很大的力氣,還是沒有將他的手掌挪開。他執(zhí)著地按住自己,生怕一松手疼痛就會暴增血液就會流干一般。伊恩相信,奈德先生在死之前也一定是這般執(zhí)著地想要活下來。但是三十多個傷口,他必死無疑。伊恩簡直就要被海利折騰得沒有力氣了。他向后退了兩步,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你不愿醒來,那就一直痛苦著吧。有些痛苦是自找的,除非你自己放開,否則沒人能拽你出來?!?/br>伊恩順手打開了房間里附贈的啤酒,坐在海利的對面,翹著腿看著他。越是看著海利的表情,伊恩發(fā)覺仿佛有什么抓住了他的心臟。海利的疼痛像是完全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一般,他的神經(jīng)末梢陷入無與倫比的疼痛。他以為自己可以向從前無數(shù)次一樣對海利的“神游”視而不見,但他發(fā)現(xiàn)不是的。每一次,當(dāng)海利在那個世界里傷害到自己,他會在現(xiàn)實中替他疼痛。一開始,這種疼痛微小到讓他視而不見。而一次又一次地,海利都從那個世界醒來回到了伊恩的現(xiàn)實。可偏偏就在這一次,他發(fā)現(xiàn)那些幾乎感覺不到的疼痛竟然聚沙成塔,幾乎要將他壓毀。伊恩看著仍舊痛苦中的海利,忽然很想在這世上找到一種方法扯斷他們之間如此莫名其妙的聯(lián)系。可是他的心底卻又無比清楚地知道,是他自己下意識要去體會海利,去感受海利。也許海利想要抓住他,但他是心甘情愿被對方抓住的。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是潔西卡。伊恩將門打開,潔西卡看見海利蜷縮在椅子上按住自己的場面下了一跳。她幾乎沖上去扶住海利。“伊恩!你快來幫幫他!”潔西卡曾經(jīng)做過海利的搭檔,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海利這個樣子。“哦,幫他。怎么幫?我去找個刺錐,戳他三十下?”伊恩涼涼地說,“以前你不是也對他沒辦法嗎?他后來還不是醒來的?”潔西卡一咬牙,瞪向伊恩,“是的,我沒有辦法讓他醒來,所以他一直沉浸在受害者死前的世界里!將近三天,他發(fā)著高燒,甚至進(jìn)入了搶救室。他最后自己走出來了,告訴了我們最重要的線索。但我知道那是以什么為代價得到的!我選擇不再做他的搭檔并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我的搭檔最痛苦的時候我?guī)筒坏剿?!?/br>伊恩按住自己的額頭,“現(xiàn)在輪到我了……”“伊恩,你一定有什么辦法讓他清醒過來的對嗎?否則的話他不會那么信任你!依賴你!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這樣繼續(xù)下去會有怎樣的后果。我們必須讓他感受到什么,讓他知道現(xiàn)實在這里,而不是在他的大腦中!”“感受到現(xiàn)實嗎……”伊恩垂下眼,想起海利曾經(jīng)對他開過的玩笑。或者,當(dāng)時那家伙是認(rèn)真的,只是自己把它當(dāng)成玩笑。“潔西卡,你能出去一下嗎?”潔西卡放下了海利,看了伊恩一眼,利落地走了出去。“請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br>“我盡力?!?/br>伊恩來到海利面前,這家伙一直低著頭,伊恩能看見的只有他的額頭,如同白瓷一般。他柔軟的發(fā)絲微微垂落,顯得脆弱沒有任何防備。這家伙總是笑著,特別是今天在車上還惹惱了他。手指陷入他的發(fā)絲之間,伊恩輕輕揉了揉。他傾下身來,覆在海利的耳邊,小聲說:“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你可以得意起來了。因為你的目的達(dá)到了?!?/br>伊恩掠起他額前的發(fā),小心地吻在他的眉心,唇上的溫度沿著鼻梁,慢慢來到他的鼻尖。他用舌尖輕輕舔了他一下,希望他能感受到屬于他的溫度。最后,伊恩吻上了他的唇,撬開他的唇縫,感受到的是海利緊緊咬住的齒關(guān)。除了海利,伊恩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主動去吻過誰了。他早就不記得該怎樣去取悅對方,也不記得怎樣暗示對方回應(yīng)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很用心。直到海利的牙關(guān)緩緩放松,伊恩知道這一切已經(jīng)起作用了,他正要離開對方,海利卻猛地將他勒住,瘋狂地親吻了起來。這突然起來的力量,讓伊恩向后栽倒。海利卻扣住了伊恩的后背,奮力地吻了上去。某種力量順著海利的舌尖乘風(fēng)破浪般涌入伊恩的大腦。瘋狂到無從閃避,海利仿佛要從伊恩這里得到自己還活著的證明。伊恩好不容易掙脫了他,海利的聲音卻在發(fā)顫。他在他的耳邊說:“再久一點……在我身邊……”那是脆弱而無助的,仿佛將隨時被折斷一般。伊恩停下了掙扎,海利靜靜地抱著他。也許五分鐘,也許十分鐘,或者更久。伊恩蹙著眉頭,他的手卻在這樣的安靜中抬起,輕輕覆上海利的后背,收攏胳膊,將他圈在自己的懷里。“喂,奈德死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伊恩開口問。“……你真是太煞風(fēng)景了?!焙@麗瀽灥卣f。“不然呢?讓你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