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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丟的是一樣女孩子的東西,”祁越愈說愈覺得有理,“說不定……”吱呀一聲門響的聲音,祁越扭過頭去,里屋的青色帷幔掛在兩邊沒擋視線,桑落落剛好與他四目相對,接著她目光移了移,尖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我什么也沒看見!”轉身跑了出去。祁越鄙夷地把頭扭回去,桑落落這一打斷,他也把自己剛才想的大事給忘了。“師兄,師父一定沒有打過你吧,”祁越百無聊賴地道。顧寒把藥瓶塞上,把棉花扔到水盆里。到祁越以為他不會回復了,顧寒才道:“打過。”祁越不可思議地又把頭扭過去。他想不出來,什么情況下寧惜骨才會打顧寒。“好好休息,明早還要晨練,”顧寒沒看他,一手端起水盆往外走,捎帶著一揮手把帷幔落了下來隔絕了里屋。祁越只得收回眼神,自個兒趴在床上胡亂猜測。到他昏昏欲睡時,外頭又響起來敲門聲,接著門被推開了。祁越又被人打攪了瞌睡。“阿越,是我,”帷幔動了動,唐昭的聲音。祁越隨口應了一聲。唐昭卻沒立刻進來,又道:“師妹與你拿了飯菜?!?/br>桑落落?女孩子就是麻煩。祁越一邊腹誹,一邊扯過旁邊的上衣搭到了后腰上,擋了個嚴嚴實實,才道:“好了?!?/br>唐昭掀開帷幔走進來,瞧見他這樣子,驚訝道:“這般嚴重?”“不算很嚴重,”祁越道。桑落落從帷幔邊探出個腦袋,瞄了瞄,見場面安全,這才放心地走了進去。她手里還提著個食盒,又與祁越示意:“師姐多疼愛你,還惦記著你沒吃飯?!?/br>“謝謝師姐,”祁越毫無真誠之意地感謝道。“師父真打你了,”桑落落瞧見桌上的藥瓶,表情心疼。祁越無所謂:“嗯?!?/br>“你哪里得罪他了,”桑落落仍心疼地瞧著祁越,“師父一向不會這么較真的?!?/br>“可上過藥了?”唐昭拿過那藥瓶端詳,又關切道,“這傷藥是上等的,你今晚用內力調息下,不會誤了明早晨練。”“嘿,你看著挺機靈的,不知道用內力擋著嘛,”桑落落又嚷嚷。“忘了,”祁越誠實道。桑落落磨磨牙,恨不得一巴掌扇他頭上。她剛打開食盒,蓋子拿在手里,便看見帷幔一動,卻是顧寒。“師兄,”桑落落打了聲招呼。祁越探了探腦袋:“師兄?怎么了?!?/br>“無事,本想問一問你吃不吃東西,”顧寒見著桑落落正要打開的食盒,又了然道,“你們在,我便回去了?!?/br>他出了里屋,又聽見桑落落在里頭玩笑,“師兄這么關心你,可叫我們眼紅?!?/br>顧寒站在門口,停下一步,又出去合上了門。倒也沒想過關心的說法,只是小時候太清楚挨了打又餓肚子的感受,下意識記起來而已。“師父打過師兄嗎?”祁越本能地覺得唐昭可靠,又問道。唐昭似是認真想了想,道:“打過?!?/br>“師兄被師父打過?”桑落落反應極大,又不停追問,“因為何事打的,真打了嗎?”“這樣背后說師兄,不好罷,”唐昭猶豫道。“師兄不在,沒人知道的,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桑落落舉手道,推一把祁越的肩膀,又拉著唐昭的衣袖,“對不對?唐師兄~快說嘛~”“好罷,”唐昭扶著額頭,“是兩年前的時候,也不算秘密。師父當著幾乎所有弟子的面發(fā)火打了大師兄。那時候我剛入門,所以記得清楚,只是不知是因為何事。但師父怒極,把一根戒尺打折了?!?/br>“打折了?……”桑落落一臉驚恐,“那得多疼啊,師父也不怕把師兄一下子打死了?!?/br>祁越皺著眉。不想師父真的打過顧寒,還下手這樣狠,不會也是跟他一樣的原因吧。要真是如此,他倒算撿了便宜,至少寧惜骨沒把雞毛撣子打折。“再說了,師兄還能叫師父生氣?”桑落落抱著胳膊夸張地抖了抖,“太可怕了?!?/br>“過去的事兒,還是別再深究了,”唐昭笑道。桑落落撇撇嘴,轉身去拿食盒里的飯菜。祁越漫無目的地瞧著桑落落。桑落落才十五歲,纖細靈巧,頭發(fā)邊兩顆耳墜一晃一晃的,更顯得活潑。祁越忽然愣住,腦中想起自己撿的那個物件,可不正是女孩子的耳墜樣子……十五、趴著睡了半宿,祁越無意識地翻個身,一下子醒了。他皺著臉側過身,不怎么敢動地等那陣疼痛消失。本來他睡覺前運轉內息療了會兒傷,加上那傷藥效果明顯,都已沒什么痛感了。不想這么壓一下,還是會疼。側臥這一小會兒,祁越才發(fā)覺嗓子干得厲害,他翻下床榻,想點起燭火。還沒摸著火石,屋內一霎間明如白晝,祁越?jīng)]反應過來,迷惑地瞧著窗戶。又是明亮的光閃過,耳邊才遲遲地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原來是閃電。下雨了,祁越一邊想一邊摸火石,點燃了燭火。小小的火焰跳了跳,又停住。祁越拎起茶壺,一點也不沉,按著蓋子倒了倒,果然沒水。喉嚨火燒火燎的,愈發(fā)渴了。祁越擱下茶壺,也沒披外衣,穿著中衣開門去了院中。外頭風吹得涼颼颼,天幕上時不時劈幾道雷,打幾道閃。祁越直奔著院中間去了,虧得他記性好,白日里進來記得此處有一口井。搖著轱轆把水桶拽上來,祁越把腦袋埋到水桶里,喝了幾大口。嗓子里一片清涼滋潤,祁越才把頭抬起來,下巴上滴著水,祁越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又站起身準備回屋接著睡。往前頭走一步,還被一塊石頭絆了下。自己屋子在哪里來著?祁越站穩(wěn),頭一扭瞧見了右邊的屋子,亮著燈火,屋子邊有棵高大的銀杏樹,是了。祁越朝著那屋子走了過去。顧寒正在燈下抄一卷清心經(jīng)。他又被雷聲驚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著。每當打雷時,他總會夢到自己小時候被關在道觀里的場景。漆黑的屋子,風把門板拍得嘩啦作響,門上的鎖發(fā)出尖銳響亮的聲音。自己又變成了那個弱小的孩童,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捂住耳朵瑟瑟發(fā)抖。他從沒怕過那道姑,也沒怕過她手中的荊條,卻唯獨害怕雷雨夜。雪亮的閃電與炸在頭頂?shù)睦茁暎屗麩o處容身,躲在墻角抱住自己的膝蓋,蜷縮成一團。現(xiàn)在絕不會再害怕,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意識清醒,怎么都不能入睡。久而久之,每當睡不著時,顧寒便起來找些書看,或者抄一抄清心經(jīng),也養(yǎng)成樂習慣。門響起來,顧寒抬頭,擱下筆,起身打算去把被風吹開的門關上。他還沒走到門前,哐當?shù)匾宦?,兩扇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