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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沒剩多少了!” 柳姨娘聞言橫目斥道:“賭賭賭!賭死你!就知道你沒干好事,手里有兩個錢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還敢跑去賭錢,活該你窮死!” 柳二哥委屈道:“我在賭坊里放利錢嘛!人家在場上玩,我在邊上看,總有手癢想來兩把的時候!” 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妹子長妹子短的,一回說:“我們?yōu)榱撕⒆拥幕槭耤ao碎了心,這也實在沒招了,想著妹子你還有些體面,這才腆著臉求上門來,妹子就算是為了柳家,為了你親侄子,先墊些錢出來給他把婚事應(yīng)付過去,將來我們手頭寬松了肯定還你,你侄子說了,往后你這親姑比他親娘還親!” 二回又含著淚說:“前個夜里得了娘托夢,娘在夢里跟我說,要是小二家的兒子不成家,她在地底下都睡不安穩(wěn),唉呦,我這心里難受得跟什么似的,在夢里我就驚醒了!” 柳姨娘心知他在說屁話,什么托夢,什么還錢?鬼才信! 從來拿出去的銀子連聲響都聽不見,何曾還有回來的份兒? 可又禁不住他好說歹說,一纏二鬧的,只好起身開箱拿錢給他,拿了錢又滿臉嚴(yán)肅的囑咐道:“往后可不許再去賭錢了,不然有你受罪的時候!” 柳二哥拿了錢頓時喜上眉梢,柳姨娘說什么他都點頭,“是是是,妹子說的是,原先是哥哥太不懂事了,讓你給家里cao心了!” 這廂柳二哥才拿了錢喜滋滋的走了,那廂碧容就得了消息,匆匆從寒梅院趕過來,進了門便質(zhì)問柳姨娘,“剛剛是不是舅舅過來了?” 柳姨娘見著女兒便有些慌神,小聲道:“是來了!” 碧容大聲問道:“你是不是又往娘家拿錢了?” 柳姨娘咽了咽口水,強笑道:“沒那回事,你又聽誰胡說了?” 碧容不信,幾步跑到柳姨娘梳妝臺前,打開臺上的小柜子,里面放的銀票和一包銀錠子已經(jīng)沒了,只剩下幾塊碎銀子,統(tǒng)共加起來也就十幾兩。 碧容登時就惱了,把那幾塊碎銀子扔在地上,砸的咚咚響,“你還說沒有,那銀子呢?銀子去哪兒呢?” 柳姨娘著急的解釋道:“我前兩天拿去用了!” “你騙誰呢?當(dāng)我是傻子不成?”碧容恨的咬牙切齒,“你就向著你娘家,連我這個親閨女都不管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吃喝穿用是從哪里來的,都是從余家這里來的,你倒好,省著攢著,全貼補你娘家去了,跟你說了許多回,別再拿錢給你那兩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哥哥了,你總不聽,你既然那么喜歡柳家,那你還呆在伯府里干嘛?趁早滾回你的柳家去!” 碧容叫嚷的整個三喜居都能聽見,側(cè)屋里的潘氏也被柳姨娘這里的吵鬧驚動了,挺著個大肚子出來看熱鬧。 柳姨娘被自個的親女兒指摘了一通,臉面上過不去,也開始叉著腰罵碧容,“你又聽了誰的挑唆來給我找麻煩?成日沒個安生!你就盡會編排我,不說別的,這些年我可肯曾餓著你凍著你,你吃的穿的戴的比起二姑娘,四姑娘可差了?我的月例銀子貼補你的難道還少了?能給你花就不能給你舅舅花嗎?” 碧容扯著嗓子尖叫道:“我討厭你,我討厭你!”說完便轉(zhuǎn)身往門外跑。 柳姨娘氣的要伸手打她,因著碧容跑的快沒打著,柳姨娘一邊罵著冤家一邊追出門去。 出了門,碧容已經(jīng)跑沒影了,院里只站著幾個灑掃的丫鬟婆子,還有看熱鬧的潘姨娘。 柳姨娘正氣的滿肚子火,見著潘姨娘站在屋門口,張嘴便罵道:“看看看!有什么可看的!一雙眼珠子就知道瞎轉(zhuǎn)!” 轉(zhuǎn)過頭往屋里邁步子,還不忘淬一聲,“下作的小戲子!” 要是擱在之前,潘氏聽了保準(zhǔn)氣的直哭,可今時今日,她可不會再哭了,反倒不在意地扶著肚子嗤笑道:“柳jiejie有工夫張牙舞爪的作怪,倒不如好好教養(yǎng)自個閨女,省得哪天把閨女打跑了,往后都沒人管你!” 柳姨娘聽見這話,正要進屋的腳邁不動了,又轉(zhuǎn)過來對著潘氏冷笑道:“是,我沒你有本事,不過我再沒本事好歹還生了個自己的閨女,不像你,懷胎十月給正院生一個,你生的再聰明伶俐的又有什么用呢?不過是便宜了旁人罷了,你說我沒人管,只怕到時候最沒人管的是你吧!我倒是想看看,你生的孩子能叫你一聲娘嗎?” 潘氏呼吸瞬間急促,立刻反唇相譏道:“呦,這話說的好像三姑娘能叫你娘一樣!” 柳姨娘額上青筋暴起,跳腳罵道:“你說什么?!” 潘氏這話說的沒錯,柳姨娘是妾,碧容只能叫她姨娘。 說到底,這個家里唯一的母親只有正室夫人趙氏。 柳姨娘被潘氏激怒,疾步?jīng)_上前去,面色忿然道:“你也就只配做個奴才秧子,一輩子讓人踩在腳底下!現(xiàn)在得意未免太早了些吧?且看你生個什么金玉寶貝再說吧!怎么?你心里還在做夢呢?做著生世子的美夢?呵,真是可笑死了!如今你也不過是仗著個肚子罷了,真以為我沒辦法整治你?你一個賤籍出身,生兒生女都與你半分干系沒有,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可憐不自知還在這叫的挺歡!” 潘氏惱羞成怒,伸手狠狠推了一把柳姨娘,“死賤婦!爛了你的嘴才該!從我進門時你就一直針對我,我再不濟,也比你強多了!就你這人老珠黃的樣子還敢跟我比?” 柳姨娘本就是潑辣性子,挨了潘氏一推,手里也絲毫不讓的劈手回了一巴掌,潘氏見狀彎身一躲,腳步一歪,直直從石階上摔了下去。 潘氏“啊”的慘叫一聲,坐在地上捂著肚子喊疼,旁邊的仆婦婆子連忙簇?fù)砩蟻韲堇锏脑迫冈蒲嘁才芰顺鰜?,眾人又是扶又是架,可憐潘氏疼的冷汗直冒,連站都站不起來。 “哎呀,哎呀不好了,潘姨娘見紅了,快去請大夫,去叫伯爺和夫人過來,快著些!”扶著潘氏的婆子著急忙慌的叫道。 眾人跑的跑,叫的叫,有請大夫的,有燒水拿巾子的,整個三喜居里喧鬧不已。 柳姨娘愣愣站在那里,又是著急又是害怕,揪著衣裳嚇的慌了神,腦子里跟一團漿糊似得! 幾個婆子又搭把手把潘氏抬進了屋里,潘氏兩手捂著肚子,哀哀的叫,“疼,我疼?!?/br> 幾個人上前給潘氏收拾身子,其中一個生養(yǎng)過四個孩子,經(jīng)驗很是老道,掀了潘氏的衣裙查看,一看便知不好,嘴里高呼道:“快叫人去請穩(wěn)婆,我瞧著潘姨娘像是快要生了!”又催促旁邊人道:“大夫怎么還沒到?可得快著些!” 另一個婆子滿臉驚色,“這就要生了?還不到九個月呢!” 那婆子擔(dān)憂道:“恐怕就是剛才那一下摔的,”沖著窗上躺著的潘氏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