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硬茬子，跟她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就算將來事情敗露，她也好脫身。她笑著朝杜管家使了個眼色，杜管家立刻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來。

        陳氏接過銀票，往前一推，推到了趙衡那邊。

        她笑道：“趙當(dāng)家如此仗義，我這一個婦道人家，頭發(fā)長見識短，也就不多說什么，這些零錢，便給兄弟們買點酒喝?！?/br>
        原本十兩銀子的生意，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可是陳氏卻覺得這一百兩花得值，林府不缺這一百兩，而這點錢，卻可以買斷她的一樁心事，自然值得很。

        趙衡隔了一會兒，才道：“林夫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識大體?！彼麤]再推辭，就把銀票收下了，這銀票是對方自己送上門來的，也是想要買個安心，他不收下對方才不安心。

        陳氏又問：“妾身可否再多一句，請趙當(dāng)家的不要介意——趙當(dāng)家是不是和林容娘從前便有嫌隙？”

        她雖然覺得，林容娘本來膽子就不大，她最大的膽色也就是跟人私奔了，自然不會跟這些下九流的人有什么牽扯，可是聽趙衡的語氣，他似乎從前就是認(rèn)得林容娘的。

        那邊竹簾后的人許久都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陳氏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多嘴了，問了不該問的話，這才聽趙衡慢悠悠道：“夫人當(dāng)真敏銳。”

        他這是承認(rèn)了！

        陳氏也不知道就憑林容娘是怎么惹上這樣的硬茬子，但是這對她來說，就是純粹有利無害的，她也不再多事，便道：“我家老爺其實很早就不想認(rèn)這個女兒了，只是礙著發(fā)妻的情分，一直忍耐于她。若是她將來再出什么事，也不怪老爺同她恩斷義絕了?！?/br>
        趙衡倒了一杯清茶，遙遙朝她示意了一下，又一飲而盡。

        －－－－－－題外話－－－－－－

        祝大家除夕快樂！依舊兩更奉上。

    ☆、繼母與meimei001（2更）

    李清凰走在城南的長街上，她身后的予書則亦步亦趨地跟著。

        她今日突然說吃城南那家湘悅館的糕點，那家糕點是用上好的面粉和各季鮮花制成的，每日只賣三籠，賣完了就關(guān)門?？梢驗槭巢暮?，味道上佳，口感也軟糯，每天都有許多人排著長隊等候。若是要賣湘悅館的糕點，除了排隊去等，當(dāng)真也沒第二種辦法了。

        李清凰知道現(xiàn)在不比過去，她想要出門一趟，總是要找些理由，也不大可能身邊不跟著人，就算林縝可以幫她打掩護，也不能回回都用，就跟予書說，她想去買湘悅樓的糕點去孝敬祖母和婆婆。予書本來就是林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自然知道林老夫人是喜歡這家的糕點的，便要跟著她一道出門。

        她們出門得早，等到湘悅館開門的時候，她們排在了第七位。

        李清凰囊中羞澀，可是這回給林家人買糕點，卻是不能省錢的，她挑了最貴的那幾樣招牌糕點買了好幾份，一下子就把林容娘的積蓄花得一小半。予書咂舌道：“少夫人，你怎的買這么多？”

        因為買的太多，予書一個人都有點提不過來，李清凰便幫她分擔(dān)了一小半，再多的，她怎么都不肯讓她幫忙了：“這本來就是該奴婢拿的，少夫人你身子不好，還是多歇歇?！?/br>
        事實上，予書已經(jīng)冒了一頭汗，提著點心盒子又手臂酸麻，相比之下，李清凰當(dāng)真一身清爽，都沒什么太大的感覺。

        可見她近來打磨身體頗有所成，竟是把林容娘那嬌弱的風(fēng)迎面一吹就能倒下的弱雞體質(zhì)改善了許多。李清凰總是比較照顧小姑娘的，見她熱成這樣，忙用手帕給她擦了擦汗，又道：“要不要去茶樓里歇一歇腳再走？”

        予書搖頭道：“奴婢沒事，倒是這點糕點，總是熱的才好吃，少夫人這樣辛苦一大早就出來排隊，還是早點把糕點送給老夫人手上的好?！?/br>
        李清凰笑道：“好啊，就聽你的。”她一指前面的書畫鋪子：“不過再回去之前，我們還是先去前面那家店鋪看看，我瞧你家少爺?shù)暮P都是舊的?！?/br>
        予書一聽她還要給林縝帶禮物，自然不會有意見，她覺得現(xiàn)在的少夫人當(dāng)真開朗了許多，從前她雖然是服侍老夫人的，可是少夫人去請安的時候，她都能見著她，覺得她很內(nèi)向又沉默寡言，看上去就不太好相處，現(xiàn)在她被林縝從老夫人那邊討來取代綠翠的位置，卻發(fā)覺少夫人跟她的印象里的并不太一樣，至少她和少爺?shù)母星榭瓷先ミ€是挺好的。

        李清凰選的那家書畫鋪子是城里最大的一家，她們一進門，就有活計上前招呼她們坐下，還送上兩杯熱茶。李清凰對予書道：“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把東西放下坐一會兒，湖筆我自己挑就好?！?/br>
        予書知道自己的確是幫不上什么忙，也就聽話地把手上的點心盒子擺在桌上，整整齊齊地壘了半人高的一疊。她是覺得累了，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寬大的衣袖被李清凰墊在了那些點心盒子下面。

        李清凰背對著她，專注地看著柜臺上擺出來的筆墨，那些湖筆和硯臺的質(zhì)地看上去的確是比別的貨架的要好，既然被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不用說價格也是最為昂貴的。她挑了兩支筆，就聽身后的予書發(fā)出一聲驚呼，緊接著是盒子落地的聲響。她趁著她低下身撿盒子的時候，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布包，然后拆了表面上那層棉布，把里面的東西推到掌柜面前。

        那掌柜也是十分上道的人，低頭看了一眼，又抬起頭詫異地打量了她一眼，又仔細地看了一下布包里裹著的東西：“這是——”

        李清凰壓低聲音道：“掌柜的出個價吧，我也不是貪心的人。”

        她出門時候就蒙了一層面紗，掌柜便只能看清楚她一雙眼睛。

        那布包里包裹著的自然是她這幾日完成的字畫。

        這家書畫鋪子的掌柜眼光毒辣，一眼就能看出這里面的字畫跟那些粗劣的仿制品是完全不同的。李清凰當(dāng)年賣出自己的字畫換軍餉的時候，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將軍，她寫的字，和一個飽讀詩書的士子寫同樣的字是完全不同的。就算別人模仿字體的水準(zhǔn)再高，可一個書生寫“大漠沙似雪”只能寫出清逸端秀之感，卻模仿不出她落筆那股凝于紙上卻仿佛撲面而來的殺伐肅殺之意。

        字體模仿得像，到底還是表面形似，可是那股神韻卻是完全模仿不出來。

        那些李清凰從軍才做的畫作書法，是極少有人愿意去模仿的。

        掌柜瞇著眼睛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也沒問她到底是從哪里得到這些的，售賣仿制字畫到底不是什么上得來臺面的事，這件事雖然只是小事，誰知道流傳出去后會不會對于將來的仕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