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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放棄那兩只錦袋之時,只聽得前方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毛賊的聲音消失了。他能感覺到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在向他靠近,意外地,并沒有感覺壓迫,反而有種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這人不是那毛賊。“陶道長,你的錢袋?!?/br>是修緣的聲音。他在山上聽了好幾日,怎么會不記得?“修緣?”陶惜年伸手拉住他的袖擺,修緣將那兩只錦袋系回原處,扶著他的手,將他往一旁帶去。“去哪兒?”陶惜年問。他覺得腦袋有些昏昏的,盡管剛剛閉了氣,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吸了一些粉塵進(jìn)去。這毛賊對他撒的,恐怕是劣質(zhì)的蒙汗藥一類,能迷人眼睛,又能把人熏暈,一舉兩得。“扶你去洗洗,先閉氣,是蒙汗藥?!?/br>陶惜年跟著他,感覺像是進(jìn)了間客棧,又上了樓,一雙大手溫柔地用沾濕的巾帕擦著他的臉,又細(xì)細(xì)擦了擦他的眼睛。他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眼睛微微刺痛。他拿清水再洗了一道,眨眨眼,覺得好多了。這時他方才看出,這是一間客房,樓層低矮,布局簡陋,他轉(zhuǎn)頭看向修緣,道:“修緣,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出現(xiàn),那毛賊就搶了我的錢跑了?!?/br>“舉手之勞。你們正好在客棧下面,我聽見你的聲音,便下來了。”“那賊呢?”陶惜年從窗邊望出去,那毛賊兩眼翻白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流了一大灘鼻血,顯然是被人打斷了鼻梁骨。陶惜年:“……”“你吸了蒙汗藥,我送你回去?!?/br>陶惜年點點頭,指了指那毛賊,說:“拖他去見官,免得他禍害別人?!?/br>兩人起身往下走,客棧老板正在打盹,顯然根本沒注意到先前發(fā)生的一切。陶惜年想起什么,問道:“修緣,你沒去光宅寺么?”“去了,度牒被雪浸濕,看不清字,要等新的,只能住外面。你呢?”陶惜年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為何不回青龍山,笑道:“家里有事要處理,需留幾日?!?/br>修緣點點頭,俯下身去,拖起那毛賊的一條腿,往前走去。巷子窄小,那毛賊的頭磕在墻上,頭頂上瞬間多了幾個大包。陶惜年:還真拖啊……“道長,總算找到你了,我都要急哭啦!”阿柏總算跟了上來,手里拎著兩個布袋,臉蛋通紅,氣喘吁吁。他見到修緣先是一愣,余光瞥見那被拖著的毛賊,立馬上去補(bǔ)了幾腳。“道長,你沒事吧?錢沒丟?”阿柏圍著陶惜年轉(zhuǎn),“眼睛怎么紅通通的,不會是見了我感動得哭了吧?”陶惜年賞了他一個爆栗,說:“那賊拿蒙汗藥扔我,眼睛有些刺痛。”“啊,這臭毛賊!”說罷又上前補(bǔ)了幾腳。那賊早已失去知覺,也許是不幸中的萬幸。到下一個街口,剛巧有官兵巡邏,陶惜年便將那賊交了出去。幾個官兵聽說此人有蒙汗藥,在他身上搜了一陣,搜出一大包藥粉和七八個錢袋,坐實了這毛賊的身份,一刻也沒拖延,將他帶走了。陶惜年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連步履都輕快了。他們往陶府方向走,修緣突然停下,陶惜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自己貼的招租條:南郊陶府有西院客房六間,布局優(yōu)美,家用齊全,整租一兩一月,散租一間房二百文一月,短租面議。“你在招租?”修緣問。陶惜年點點頭,修緣上前兩步,將那小條撕了下來。陶惜年:……“喂!大和尚,你干什么吶!”“租房。”又走了一陣,路上貼的另外一張條也被修緣撕下,此時陶府也到了。阿柏仿佛有些錯亂,問:“大和尚,你撕一張也就罷了,干啥全給撕啦?好不容易貼上去的哎!”陶惜年有點懂他的意思,問:“你是要整租對么?你一人……一間房便夠了吧?”“整租,我喜歡清靜?!闭f罷從錢袋里抓了一小把碎銀子,拿起陶惜年的手,放在他手心,“先租一個月?!?/br>“你給多了,一兩銀便夠了?!碧障甑嗔恐亓?,退了兩塊回去,但修緣怎么都不肯收,陶惜年只好先收著。也罷,之后再請他吃幾頓飯吧。幾人進(jìn)了陶府,陶惜年將一大串鑰匙交給他,一共八把,包括西偏門和六個房間的鑰匙,因為兩人算是朋友,陶惜年還將西院通往自己所在的東院門鑰匙也給了他。“對了,修緣,你的度牒什么時候能好?”修緣淺褐色的眼睛看向他,說:“至少半個月,興許更長?!?/br>陶惜年點頷首道:“時間這么長,比起住客棧,租房劃算多了。你便安心住下,后院的阿喜是我家仆,若我不在,可以找他?!?/br>☆、第011章悲訊深夜,寒風(fēng)陣陣,修緣站在高處,靜靜佇立。振翅聲自北而來,白色的信鴿盤旋良久,仿佛終于認(rèn)清主人,俯身而下,拍打著翅膀,停在修緣的肩上,用紅紅的喙,打理著身上的白羽。修緣輕輕摸著它的腦袋,將它捧在手中,伸手去摘它腳上的信筒,打開,信筒里竟是空無一物。他的眉頭微皺。是原本就未曾帶來消息,還是消息早已被人劫去?房中,陶惜年剛沐浴完,心情良好,手捧著一個黃銅小暖爐,正趴在床上看書。阿柏湊到他跟前與他一同看,不過阿柏根本認(rèn)不得幾個字,也就看個熱鬧。“咳,我說啊……那個大禿驢奇奇怪怪,你怎么就這樣同意租給他啦?”陶惜年偏頭看了床邊的錢袋一眼,又回過頭繼續(xù)看書,意思是有錢就可以。“哼,沒節(jié)cao!”“不該管的事情就不管,閉著眼睛拿錢便好?!?/br>他想他大概猜到修緣是什么人了,只是不想拆穿。他又不是忠心耿耿的皇室護(hù)衛(wèi),只是個與政治無關(guān)的平頭百姓,沒必要不是?“道長啊,咱們哪日上山?雞都要餓死了?!?/br>“無事,它們餓了會飛出來吃草?!?/br>阿柏:“……”陶惜年撓了撓半干的發(fā),說:“再等幾日,等遠(yuǎn)道輪休,我好去他府上送禮。對了,明日再陪我去買一匹好看的絹,送給嫂子?!?/br>“哇,有錢了就是不一樣哎,開始大手大腳地花啦,我可提醒你,你收的租早花沒了啊……”“知道……啰嗦,給遠(yuǎn)道送禮不比別人,不能太寒磣了。幾年也就送一次,多花點便多花點,不要太小氣了?!?/br>翌日,日頭正好,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邊,終于有了初春的氣息。陶府里還有不少舊時的衣裳,倒不必cao心衣物換洗不夠。陶惜年換了一身稍輕便些的衣裳,帶著阿柏幻化出的小童,去逛街。剛走出陶府大門不遠(yuǎn),便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