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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大叫一聲,擋在了長劍前面。為免誤殺無辜,成深硬生生收回了攻勢,強大的反坐力差點沒把他沖得跌下馬去。那個擋手礙腳的家伙沖著大驚失色的兩人嘿嘿一笑:“世子殿下息怒,容臣好好看看這畜生?!?/br>成深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自若,橫劍問道:“樓道長,莫非這畜生又是你的新寵?”那畜生比瘦小的道長個頭大兩倍重量更是在四倍以上,在道長面前卻溫馴得像只大貓,任憑道長察看著傷勢,嘖嘖驚嘆:“臣淺薄,第一次見到這么大只的白虎喲!幸好箭頭斜了兩分,沒有傷著要害?!?/br>文諾干咳一聲。成深偷瞄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長是想把它弄回去好好治療嗎?”道長一拱手,坐到白虎身上,也不知他施了什么法術(shù),那畜生竟乖乖馱著他朝牧場西北角走去。成深大喊:“道長別走那么快啊,我們也跟你去百獸園玩玩!”一鞭子抽在馬臀上,飛快地追了上去。文諾回頭看看漸漸聚攏來的侍衛(wèi)們,微微皺眉,也策馬跟了過去。百獸園名字叫得好聽,實際上就是一個山洞。除了古古怪怪的樓道長,平時少有人跡。傳聞洞中躲藏了無數(shù)駭人聽聞的稀奇動物,當然也就沒人會想要去冒這個險觸犯它們。成深倒是輕車熟路,來過不止一次的樣子,咧著嘴緊跟在騎著白虎的道長后面。到了洞口,他先下了馬,殷勤地幫文諾脫了馬蹬,不顧對方反抗將人抱下馬背,牽了手一溜煙跑進洞。道長專心致志地為白虎療治傷口,一面笑呵呵招呼他們:“自己找地方玩去吧,等我空出手來再招待貴客?!?/br>成深索性在旁邊地上坐了下來,手支著下頜:“道長,教我怎么馴養(yǎng)這些異獸吧!你剛才坐在老虎身上的樣子好威風!”樓道長捋捋長須,笑道:“這馴獸術(shù)太過危險,可不是你這天家貴胄該學(xué)的?!?/br>傷口被包扎停當,正瞇著眼睛打盹的白虎忽然一個激靈,瞪眼低吼了一聲。原來是成深抬手去撩撥人家胡須了。“可是這太有意思了!”成深縮回手,抑制不住滿臉興奮,“再說咱們靳氏是馬背上起家的王朝,還能怕什么危險?您就教教我吧!”道長不置可否,轉(zhuǎn)頭望向洞中東北角落。蹲在那邊的黑衣少年卸了重甲,正低頭觀察著地上某個東西,樂不可支。看著那個孩子氣的笑靨,成深心中一動,頓時將拜師學(xué)習馴獸術(shù)的事拋在了腦后,躡手躡腳走到少年身后,猛撲在他背上:“看什么哪,樂成這樣?”本就身材高大的世子并未卸去甲胄,這猛然間加上來的重量好懸沒把文諾壓個嘴啃泥。忙亂間拿手撐住了沒倒下,他回頭嗔怪地瞪了成深一眼:“你能不能像個世子的樣兒?這么不穩(wěn)重!”成深咧嘴笑,笑出倆大酒窩:“不是在你跟前才這樣嘛?”說著也低頭往地上瞄,想看看是什么東西逗樂了平日里不茍言笑的穩(wěn)重少年。居然是一只小烏龜!地面上一片狼籍,大概是它跟旁邊一只毛茸茸的不知名小動物打架弄的,結(jié)果卻是被對方掀得翻了個,現(xiàn)在正手舞足蹈脖子亂抻徒勞地想翻回來。成深二話不說上手就想去幫小烏龜翻回來,被文諾攥住了手腕:“不要,看它能不能自己翻回來。”世子殿下只好攬著少年的肩膀同蹲在地上看小烏龜翻身。終于,小烏龜將爪子伸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長度,終于奇跡般翻轉(zhuǎn)了身子。成深看得歡欣鼓舞,在身旁人柔軟的臉頰上一個長吻,吮出一個圓圓的紅印子。“文公子,您要是喜歡的話,這只小龜就送給您了。”這道長年紀雖大,腳步倒是輕巧!兩個年輕人猝不及防,不約而同紅了臉。文諾臉上紅暈初退,聽清楚道長說話內(nèi)容,忙一把將小烏龜抓在手里:“真的?您可不許反悔!”平日里掩藏得天衣無縫的孩子氣終于泄漏。樓道長顯然也覺得他這孩子氣的樣子十分有趣,呵呵笑著:“當然不反悔!這個小烏龜可好玩了,不光會打架會翻身,還會拱手作揖和原地打轉(zhuǎn)呢!”成深也來了興趣:“怎么可能?那它還是烏龜嗎?”道長哼一聲:“什么不可能?既到了我這兒,會是普通的東西嗎?”不再裝穩(wěn)重的少年嘻嘻笑著,讓道長指揮小烏龜將那些把戲輪番表演過了,小心地將小東西收進口袋里,而且很小氣地不讓成深碰一指頭。外面透進山洞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不知何時道長已經(jīng)燃著了火把:“天色不早,貧道恭送世子殿下。”成深正掐著某人小腰想摟人家口袋,聞言笑著回頭:“行了道長,我們自己會走,不麻煩您?!?/br>山洞外面,本該全黑的天色卻被幾十支火把照得通明瓦亮,熊熊火光照耀下,人群正中被簇擁著的那個中年人臉色嚴厲得嚇人。“父親!”成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放開牽住某人的手,對著梁王大禮參拜了下去。梁王臉色不豫,走上兩步:“你還記得我是你父親?”☆、第七章公元二OO九年。夜已深,S城南區(qū)的酒吧飯館一條街依然燈紅酒綠人聲鼎沸,熱鬧得讓人頭疼。“六六順!喝酒喝酒!”游危哥哥以一種與他的漂亮面孔絕不相稱的豪氣大吼一聲,將酒杯“砰”地坐在文諾面前。“會不會喝太多了?”成深有些擔心地問著,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摸了摸小孩的腹部。觸手是一如既往的柔軟??雌饋硎菹鞯奈闹Z,卻很奇怪地長了一個嬰兒般圓溜溜的小肚子。文諾一口酒正含在嘴里,被他這小動作一弄,直接嗆到了鼻腔中,大咳特咳。游危一挑眉:“怎么啦?誰跟你搶啊,急成這樣?”一邊說,一邊拿巴掌在小孩背上猛拍,與其說是在按摩不如說是在毆打。成深看不過眼了,抬手擋在中間:“喂,你能不能輕一點?這樣拍法,不咳都被你拍出咳嗽來了!”“我沒、沒事!”試圖和稀泥的人說到一半又是一陣猛咳。游危惡狠狠咬著牙,繞開大明星的手,在小孩pp上掐了一把:個吃里爬外的臭小子!欺負你是稀罕你,不識抬舉!文諾挪開一點,與游大人保持距離,然后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吃東西。他還是這樣,遭遇到的一切都輕輕放下,只當做從沒發(fā)生過??粗菑埌察o的臉,睫毛在眼窩下方投下的濃重陰影,剎那間成深只覺得心像被某種猛獸的利爪狠狠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