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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之道,才得到了最后的結(jié)果。而這次,南陽郡、三川郡皆遭了災(zāi),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地方也落到同樣的地步。再想到那卦象,徐福就覺得頭疼不已,誰知道這場旱災(zāi)會持續(xù)多久?幸好秦國種有粟黍,還算較為耐旱的農(nóng)作物,不然的話,恐怕連一個月都撐不過去。如今百姓家中都還小有存糧,果腹不成問題,但水呢?渴了怎么辦?待到水井河流都干涸了,那時怎么辦?嬴政揮退了一干人,“也罷,明日小朝再議?!?/br>等他們退下之后,嬴政這才展露出了潛藏的不悅和惱怒來。“若我能早些卜出……”嬴政想也不想便打斷了徐福的話,“這并不怪你。誰也未曾料到會有如此大災(zāi)?!睘?zāi)禍突然,誰能事事預(yù)料如神呢?徐福有些出神,未再接上嬴政的話。當(dāng)夜二人入睡后,徐福倒是未再夢見什么大雨了。想來是了,夢有時候也會是反的,夢中大雨下個不停,虛幻得摸不到實體,那不正是預(yù)示著現(xiàn)實中大旱,無半點雨水么?第二日小朝,秦國官員聽聞干旱之事,都有些驚惶。雖然如今秦國已經(jīng)日漸富足了,但他們對過去的秦國是絲毫不敢忘記的。過去的老秦是窮苦的,全國征不到多少糧,秦王便帶兵親自征戰(zhàn),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別說百姓了,哪怕是秦國大臣也多有領(lǐng)不到俸祿挨餓的。如今想起來,可不是教人覺得驚惶么?生怕過去再重演。嬴政此時已經(jīng)沉靜下來了,他迅速定下了救災(zāi)之策,安排了人分別前往兩地查看,同時命人召鄭國前來,再去征召擅長治旱之人。很快小朝便結(jié)束了。不過一日的功夫,咸陽城中也已經(jīng)知曉南陽、三川兩地干旱的消息,百姓們可不知曉旱災(zāi)是怎么來的,他們只知天上不下雨,百姓要遭殃,農(nóng)田產(chǎn)不出糧,井中流不出水,沒有吃沒有喝,他們?nèi)绾芜^活?盡管咸陽城并沒有落到這個地步,但百姓們已經(jīng)忍不住有些慌亂了。他們甚至認為,去歲末時,蠟祭之上,是否不夠心誠,神靈降怒,不愿庇佑他們,于是這一年,他們便迎來了旱災(zāi)。消息傳進王宮時,徐福的神色漠然。安逸久了,他倒是連老太卜曾經(jīng)說過的話也忘記了。蠟祭之后,來年豐收,百姓們未必會多么感謝主持蠟祭的人,但若是蠟祭之后,風(fēng)不調(diào)雨不順,百姓們過得不夠好,那這主持蠟祭的人,難免就遭受口誅筆伐了。這個時候他哪怕測字、看相、占卜再神奇,百姓也是不管的,他們只管自己活得好不好,若是活得不好了,那害他們活得不好的人,自然就是仇人。這事兒擱在面前來了,避無可避,反正不管怎么樣,徐福都得背個鍋。背就背吧,一帆風(fēng)順這么久,這點兒困難就當(dāng)磨礪了。徐福揉了揉額角,示意宮人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嬴政沉著臉踏進殿門來,便見著宮人們忙得團團轉(zhuǎn),在給徐福收拾東西。嬴政心底忽地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皺眉道:“這是做什么?”“收拾東西,嗯,先去三川。”徐福輕聲道,并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話多么震撼。“你要去三川?”嬴政臉上登時就籠上了一層冰寒。“咸陽城中多有流言,王上應(yīng)該也有耳聞吧?”“何必去理會這等荒謬之言?”嬴政皺眉道。“何必助長民憤?我若前去,起碼能暫時平息百姓心中不滿。何況此事若能順利解決,蠟祭在百姓眼中的地位才不會下降,卜筮和祭祀才不會失去百姓們的信任?!碑?dāng)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徐福頓了頓,道:“我身上怎能有污點?”何況此事發(fā)生前,他屢次受到感應(yīng),若真是棄之不管,那他也難過心中一關(guān)。嬴政臉色更沉了,他定定地看著徐福。若是真的旱災(zāi)控制不住,當(dāng)?shù)厝税l(fā)動暴亂也是有可能的,徐福前往那里,身邊處處都是危險,他如何能護住自己?徐福卻感應(yīng)不到嬴政心中所想,他與嬴政對視一眼,目光沉穩(wěn),絲毫不懼。徐福是真的不畏懼什么艱難險阻,若是之前一直卜不出有什么大禍,心臟高懸著,那才令人覺得擔(dān)心難受,而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心上的壓力就驟然減輕了。既然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嬴政收回目光,冷聲道:“將寡人的衣物也一并收拾了?!?/br>宮人們齊齊僵住了,“……王、王上?”嬴政看向徐福,聲音依舊冰冷,絲毫沒掩飾他對徐福此舉的不滿,“寡人與你同行?!?/br>徐福微微一怔,別開目光,“王上事務(wù)繁忙,何須同我前往?”“此乃家國大事,寡人自當(dāng)親自前往?!?/br>執(zhí)拗的何止徐福一人?還有嬴政,嬴政心中憋著火氣,正是誰來勸都勸不住的時候。二人的東西倒是很快便收拾好了,嬴政也并未作停頓,當(dāng)即便將尉繚、李斯二人叫進來,令他們二人協(xié)同管理朝中事務(wù),務(wù)必常常命人前來向嬴政稟報。尉繚倒是并不在意,只道定會替嬴政看好朝政,而李斯卻免不了有些激動。他從一介小吏擠進秦國的權(quán)力中樞,得到秦王賞識,如今更有機會管理朝中事務(wù),這是何等高的榮耀!這是多么大的權(quán)力!當(dāng)初他的選擇果然沒錯!李斯心中激蕩不已,朝著嬴政重重一拜,道:“定不負王上?!?/br>嬴政從他們身上掃了一眼,然后將趙高也留在了王宮之中。尉繚此人雖然心中不服他,但尉繚性子耿直,既為秦國效力,便不會生出別的反叛心思來,何況還有徐福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而李斯足夠聰慧,有手段,擅長政務(wù),但他畢竟是個他國人,權(quán)力在手難免生出私心,便正好和尉繚互補。趙高為他親信,智慧手段并不輸李斯,有他留在王宮,也能安定許多。莫說朝中還另外留有嬴政手下的可信之人,所以無論如何,他要離開咸陽,咸陽都不出什么亂子。只是在走之前,嬴政將王翦召了回來。若是到時候缺了軍糧,秦軍在外又怎么辦?難道還要走上老路子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嗎?趙國近來也多有干旱,嬴政是聽聞了的,恐怕就算將趙國上下都給端了,也不一定能喂飽秦軍。既如此,還不如暫緩一番,回到國中休養(yǎng)生息,旱災(zāi)過后,儲備好糧食再戰(zhàn)。待一切都準備好之后,嬴政便同徐福一起,往三川郡而去了。桑中等人與徐福本就熟稔,前往三川郡也沒漏了他們。一路往前行,徐福便敢感覺到了痛苦。烈日當(dāng)空,很容易便口干舌燥了,越往三川的方向走,便能看見路邊不少樹木都有些萎靡了,走過的小道上塵土飛揚,難尋一處河流或小溪。幸好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