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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huán)節(jié)或某處認知出了錯,他得捋一下,得往前回溯…… 景茹司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也糊涂了,大半夜的,虛驚一場,困意重又襲來,她覺得分外疲憊:“應(yīng)該也不是看錯,你好好回想一下,有沒有什么關(guān)鍵的。千姿,這兒有我,你先回去吧,你得休息好。” 孟千姿找借口:“我待會再回,剛醒,一時也睡不著,精神著呢?!?/br> 她這些日子,很少能和江煉在一處,偶爾見到,也前是人后是人,難得現(xiàn)在有機會,能多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她那點心思,景茹司哪會看不出來?自打聽說孟千姿拼著廢了條腿也要進山去找江煉的尸體,景茹司就知道,自己那點小動作是濟不了事的。 再大點的動作,她也不敢做,當(dāng)年做過一次了,虧心。 索性順?biāo)浦郏骸澳俏蚁然亓耍銈儼咽虑檗垡晦?,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br> 又吩咐孟勁松:“千姿有什么事,你照看著。” 帳篷窄小,孟千姿的輪椅進不去,露天待著又太冷,孟勁松回了趟帳篷幫她拿毛毯。 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多此一舉:江煉已經(jīng)把自己的睡袋拉開,很仔細地幫她裹上了,裹得胖腫胖腫的,連腦袋都兜包住了,只露了張臉。 然后,江煉大致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神棍聽得最為激動:“真跟我一樣?一模一樣?他也戴了我這么……” 他邊說邊抓起手邊的眼鏡:“時尚的眼鏡嗎?” 這眼鏡是新配的,金屬鏡架,其實不大搭神棍的氣質(zhì),戴上了像個低配版斯文敗類,但神棍一見傾心——也不奇怪,他一向不講審美的。 江煉搖頭:“當(dāng)時太過倉促,手電一掃,照到一張臉,就以為是你,現(xiàn)在想想,細節(jié)確實不一樣?!?/br> 那人沒戴眼鏡,自己也是太著急了,其實只要有時間細想,就會發(fā)現(xiàn)好多疑點:神棍夜半出來方便,怎么可能悄無聲息、連手電都不打呢? 神棍喃喃:“長得一樣,難道是我的雙胞胎兄弟?畢竟我是被扔在小村村村口的,不好說是不是獨生子女……但是,他怎么會跟那東西在一起呢?” 要命了,孟千姿皺眉:“這件事根本就不合理,你們倆都沒有夜半打手電的經(jīng)歷嗎?” 她跟著二媽唐玉茹住過一段時間,唐玉茹是艱苦樸素型、農(nóng)村放養(yǎng)式,不會給她提供什么好的環(huán)境,打手電走夜路或者上廁所這事,孟千姿頗有經(jīng)驗。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你打手電,你就是靶子,是核心,是唯一亮點,別人自然而然都會看你,有心人也會避開你——那個怪東西明明可以躲起來的,但是不躲,被你照個正著;還有那個……冒牌神棍,他都被光照到了!” 一般人在黑暗中被光照到,會下意識閉眼、遮擋,或者向光源處張望,哪有那么淡定、還去看別處的道理? 江煉心里咯噔一聲:“你的意思是,我出現(xiàn)幻覺了?” 孟千姿不置可否:“勁松他們都在值夜,雖然沒打燈,但他們長期用亮子,周圍有人出現(xiàn),還是能察覺的,你也說了,那個怪物根本沒遮掩自己,就那么大剌剌出現(xiàn)在空地上,他們好幾雙眼睛,怎么會都沒看到呢?更重要的是,我確實沒有聞到任何異常的味道。” 闔著是自己出問題了?江煉頭皮發(fā)麻,就在這個時候,神棍冒出一句:“也不一定是小煉煉出了問題,你們山鬼不是有山外青山……樓嗎?” 孟千姿聽得一頭霧水,倒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孟勁松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山蜃樓吧?” 臥槽,山蜃樓? 孟千姿心中一個激靈,這里的人,除了神棍,都太熟悉山蜃樓了,但也正因為熟悉,第一時間就把它pass掉了:畢竟,山蜃樓的首要條件是大雨。 神棍的話點醒她了,除了“大雨”這一條,所有的所有,都跟山蜃樓極其一致。 孟千姿和江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口唇發(fā)干:這里是雪山,雪線上不可能出現(xiàn)瓢潑大雨。 雪山?jīng)]有雨,但會不會有跟雨同樣的、替代物呢? 江煉想起了入暮前,那漫山遍野的……大霧。 孟千姿也想到了,她急向孟勁松道:“快,把那個史小海叫過來?!?/br> 史小海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何生知拽了過來,一臉懵懂加一臉惶恐,緊抓住何生知的胳膊不撒手。 孟千姿心跳得厲害,語氣盡量溫婉:“我問你啊,你看到龍,是在晚上,還是白天?” 史小海想了想,說:“晚上,冷,在地上睡覺,一睜眼,天黑抹抹,頭疼……” 說到這兒,還拿手去摸后腦勺,一臉痛楚狀:“我就……打手電?!?/br> 這又是一條關(guān)鍵的,打了手電。 山蜃樓得有燈光才能看見,史小海打了手電,江煉也打了手電,但孟勁松他們,用的是亮子。 “然后,龍,就在天上飛,”說到這兒,史小海又興奮了,“那么長,那么大,霧是白的,龍是黑的……”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嘟嚷了句:“不在這里,在前頭,讓你們往前走,你們都不走……” 至于龍去哪了,他說不上來,只是說,看著看著,龍就不見了。 孟千姿讓何生知把史小海帶走,定了定心神,才看向神棍:“我們可能……快到你夢里的地方了。” 神棍半張了嘴,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夢?” 孟千姿說:“你不是夢見過龍在天上飛嗎?還有很多很多人點算箱子?然后,那條龍就隕落了。還有很多人圍成圈,唱很悲涼的歌?!?/br> 神棍恍然。 江煉接著說下去:“山鬼的說法里,蜃珠是龍的涎水,如果當(dāng)時,龍真的在這一帶飛過,滴下一兩滴涎水,很正常?!?/br> 神棍錯失過江煉他們在湘西的那次蜃珠顯像,但事后聽江煉說起過是如何栩栩如生,一直印象深刻。 他心下一突:“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可能看到點算箱子的場景?” 孟千姿覺得未必:最好的蜃珠,是顯形聽音的,但依江煉的說法,沒有聲音,那兩個人明明在石后,很快就不見了,看來這兒的這顆蜃珠,成色也不怎么樣。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神棍的夢境里,那條龍沒多久就隕落了,已經(jīng)垂垂老矣。 然而神棍已然血脈賁張,越想越激動,以至于語無倫次:“如果場景再現(xiàn),那我們不是能看到那些神族人,箱子,還有各種各樣的東西了嗎?哇,小煉煉,厲害了,你看到的不是真人,是上古時的顯像啊……” 他突然怔住了。 小煉煉說,那怪物長了張牛臉,頭上的突起不對稱,還有對詭異的胳膊,怎么上古時的人,也長得跟螳螂人一樣畸形呢? 還有,那個跟自己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