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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樣的,又是誰呢? 更加重要的是,史小海說得很清楚,還沒到地方,還得向前,也就是說,這兒并不是主場,是個偏遠(yuǎn)的、荒僻的、甚至無人的所在,那么,那兩個人,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又是為了什么呢? 第125章 【19】 這些問題,江煉也想到了。 他看向神棍:“長得一模一樣這種事, 不會只是巧合, 中間一定有個緣由或者說法——恭喜你啊, 那些一直以來困擾你的事兒,可能很快就會有答案了?!?/br> 又強調(diào)了句:“但是,有一點你得明確,他是他你是你,你們是兩個人, 管他是正是邪呢,哪怕他真是你老祖宗, 他的成就不會給你添光, 他造的孽也不會讓你丟人?!?/br> 神棍大為感激, 知道江煉這么說是為了幫自己卸掉思想包袱,當(dāng)下積極表態(tài):“我知道, 我就是我, 來自小村村村口的神棍!” 孟千姿裹緊毯子,真想向天翻了個白眼。 她清了清嗓子:“行了, 營地的燈都關(guān)上吧,推我去高處,我得仔細(xì)瞧瞧,那個方向是不是真有山蜃樓?!?/br> 話音剛落, 孟勁松和江煉兩個, 同時伸手握住了輪椅的推柄。 江煉有點尷尬,先松了手。 孟勁松也反應(yīng)過來, 覺得自己有點不知趣:“你來吧,我還要……安排關(guān)燈?!?/br> 江煉打蛇隨棍上:“那行,我……幫你推她過去。” 做戲做全套,孟勁松很客氣:“那麻煩你了?!?/br> 孟千姿正襟危坐,假裝自己并不在意是誰推。 神棍納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這氣氛,怪怪的。 江煉小心地把輪椅推上斜坡高處。 為安全計,沒敢離營地太遠(yuǎn),那幾個值夜的,包括孟勁松,仍散布周圍,他們?nèi)巳硕嫉瘟肆磷?,置身其中,跟“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也差不多,不過江煉挺滿足的:怎么說,也是“獨處”不是? 他感慨:“不容易啊,你周圍不是有媽就是有人,我推個輪椅都要跟人明爭暗斗?!?/br> 孟千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居然還跟他講哲理:“我大嬢嬢說,江河湖海,都是堤岸成就,絕對自由是不存在的,有約束才有自由——這么不容易,也沒妨礙你chua chua噴香水啊?!?/br> 江煉糾正她:“試管香沒噴頭,我只抹了一點點。” 到最高處了,他把輪椅挪向史小海指過的方向,孟千姿伸手往空中虛抓,又去抹眼睛。 江煉奇怪:“你抓什么?” “霧啊,看大雨里的山蜃樓,我會拿雨水抹眼睛,看大霧里的,應(yīng)該拿霧吧?!?/br> 還挺會舉一反三的,江煉搬了塊石頭墊到屁股底下,在她輪椅邊坐下:“你們就從來不知道,雪山上也會有大霧山蜃樓?” 孟千姿搖頭:“不知道,從沒聽說過,這兒太偏了,估計山鬼都沒來過幾次,西北山多,但我們來得少。你也知道,總堂是山桂齋?!?/br> 江煉納悶:“明明昆侖才是萬山之祖,為什么山桂齋不設(shè)在昆侖呢?” 孟千姿瞥了他一眼:“誰不想過好日子、活在山溫水軟的地方?住在昆侖,除了聽上去高端大氣,新鮮蔬菜都吃不著,要么凍死,要么曬死,叫外賣都沒人送?!?/br> 江煉啼笑皆非,不過她說什么他都覺得有道理,哪怕沒道理,也有意思。 他仰著臉,看她被微弱夜光勾勒出的溫柔面龐,頓了頓,又去掖緊她毛毯下擺,老話說,“寒從底來,百病涼起”,這兒天氣冷,孟千姿又腿上有傷,可不能凍著。 過了會,孟千姿蹙眉:“不行,太遠(yuǎn)了,看不真切。不過那一片……” 她抬手指了個方向:“邊緣處確實扭曲,跟周圍格格不入?!?/br> 江煉如聽天書,她居然還能看出“扭曲”?他看過去,只是混沌的灰黑。 他忍不住問了句:“為什么你的眼睛……能看出這個呢?” 孟千姿說:“因為有金鈴啊,動山獸、伏山獸、避山獸、剖山、看樓、山風(fēng)引,都是‘金鈴九用’里的,其實我七位姑婆,也都有這種天賦,只是……” 她試圖說得更簡單明了:“就好像一個量筒,有一道一升的刻線,我七位姑婆的能耐,要么是0.5升,要么是0.9升?!?/br> 江煉懂她的意思:“都沒到一升,但也分出了高下,這高下,就是山肩、山眉、山髻的分別?” 孟千姿點頭:“但我到了一升,可能只是比她們高了那么一點,但這一升是個臨界點、及格線,讓我具備了‘動金鈴’的資格,這金鈴……” 說到這兒,她略彎下腰,盡量不觸動傷處,去撥腳邊的蓋毯,江煉猜到了,很自然地幫她代勞:將蓋毯撥到一邊,又把她褲角卷起些,露出腳踝邊的金鈴。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金鈴貼膚,她穿的是短襪,腳踝那一截的皮膚露著,暴露在清冷的空氣中,迅速發(fā)涼,鈴片也冰涼。 江煉下意識拿手圈捂了上去。 他掌心溫?zé)?,又有點發(fā)糙,涼熱一激,那溫?zé)岜沩樦走吷涎?,孟千姿的小腿有如過電,不覺瑟縮了一下,腦子里頓時卡了殼,足足過了好幾秒,才想起自己要說什么。 “有時候我覺得,這金鈴好像一個放大器,把我原有的那些能力,又成倍放大,七位姑婆和我的差距,其實并不很大,但因為有金鈴,這差距就成了鴻溝?!?/br> 江煉接口:“所以,你是王座?” 孟千姿嗯了一聲。 江煉笑,略抬起手,指腹間拈住一片鈴片:“這么小的放大器嗎?” 孟千姿說他:“你別不相信,也許它其實是個特別迷你的精密儀器呢?山鬼歷代王座,都沒人能說清金鈴的材質(zhì),也不是沒拿去實驗室分析過,都分析不出來——我聽說最早的計算機,有幾間房子那么大,后來越來越小,從臺式,到筆記本,現(xiàn)在,手機都能湊合當(dāng)電腦用了,保不準(zhǔn)再發(fā)展下去,就跟這鈴片一樣大小?!?/br> 江煉心中一動。 孟千姿的金鈴,據(jù)說是山鬼奶奶傳下來的,而山鬼又在“黃帝-蚩尤”年代博過存在感,如果女媧的摶土人偶真是那個年代的“機器人”,那說這金鈴是放大器也未嘗不可——他們看不懂金鈴,大概就跟古人看不懂手機是一個道理,古人會說,哎呀,這個非金非銅、手掌大小的硯臺塊,居然能唱歌、能指南、能讓你看千里外的大戲,真是個神器啊。 所謂神器,也許只是發(fā)展和認(rèn)知沒跟上。 江煉將她褲腳抹下,重新拿毛毯裹好:“那接下來,咱們怎么弄?” 孟千姿想了想:“真想確定山蜃樓的位置,看到所謂的上古圖景,還得按照史小海說的,繼續(xù)往前走?!?/br> 江煉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