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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管好自己吧,還有空擔(dān)心別人?!?/br>從安寧的病房出來,喬昊的步伐變得沉重。安寧的話回響在耳邊,讓他為石冬冬可能受到的病痛而心里難受。事實上,仔細(xì)想來,自從遇到石冬冬后,這段短暫時間的接觸里,石冬冬的一些病狀他都有親歷,嘔吐,摔倒,昏厥,這些腦部腫瘤的常見癥狀在他的不知情和石冬冬事后表現(xiàn)出的無所謂中,變得好像沒有真正發(fā)生過一樣。但是,癌癥畢竟是癌癥,那人忍受的痛苦,自己從來沒有細(xì)想過。“喬醫(yī)生!”喬昊的思緒被一聲急促的叫聲打斷,只見走廊另一邊有人朝他奔過來。那叫聲急促里透著緊張,喬昊看清來人時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喬醫(yī)生!冬冬在你這兒嗎?”陳致已經(jīng)跑到他面前。“冬冬怎么了?”喬昊急問。“沒在你這兒嗎?他來找過你嗎?”“沒有,昨天上午在這兒跟他告別后就再沒看過他,他不見了?”喬昊皺起眉,陳致的緊張傳染給了他,讓他平白心臟狂跳起來。陳致也不回答他,只是兀自問到,“昨天他跟你說什么了嗎?”“沒有……但是我告訴了他病理報告的結(jié)果。”喬昊心里越發(fā)地忐忑,難道自己高估了石冬冬的心理承受力?的確,癌癥的確診結(jié)果不該那樣輕易地說出來,即使石冬冬之前強烈表示過不要隱瞞他。“少枝,一級?”陳致的口氣像是在跟他確認(rèn)。“是?!眴剃稽c頭,已經(jīng)開始懊惱自己的直白,于是更急切地追問,“他沒有回去嗎?還是出了其他問題?”陳致深呼吸了一下,“昨天中午他回了病房,還向我要了報告看,表面上并沒有什么,可是我去叫護士幫他量體溫,回來時他就不見了,病服脫在床上,柜子里的背包帶走了,但什么也沒留下,直到現(xiàn)在還不見他人影?!?/br>“你是說他出走了!”喬昊的心提到嗓子眼,可是他是病人,他要等著動手術(shù)??!“如果他聯(lián)系你,或者你聯(lián)系得到他,務(wù)必勸他快點回醫(yī)院?!标愔抡f著,匆忙從身上掏出了一張名片塞進喬昊手中,等不及喬昊再說什么,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奔向了電梯。喬昊的手指冰涼,心情也跟著跌進了深谷。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機,翻到了上面石冬冬的號碼,按下通話鍵,然而,毫無意外地,電話那邊傳來的是冰冷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喬昊將電話按在額前,焦急又沮喪。第28章第28章石冬冬失蹤的第五天,喬昊決定將自己工作之余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主治醫(yī)師考試的復(fù)習(xí)中去。不是他不想去找,而是他完全無從去找。無數(shù)次地?fù)艽蚰莻€號碼,無數(shù)次的關(guān)機提示。他也曾打電話給陳致,那人話語倉促,像是比他還疲憊,而回答只是:我們也在找。偏偏那幾天科里工作繁忙,病人們趕趟兒似地看診入院,連走廊上的加床也都滿了。喬昊上班時只覺得焦頭爛額,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請假會給同事帶來多大的麻煩。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石冬冬的離開也許是為了投奔想去投奔的人。一想到這里,喬昊就會覺得挫敗。挫敗的情緒像電話里傳來的冰冷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無論如何焦心,那邊的聲音依然如故,像是嘲諷般地在說:你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不需要跟你交待。喬昊甚至想,那人那么有個性,說不定已經(jīng)獨自飛去法國了,他和他所有甜蜜回憶都在那里。而霍延,在知道石冬冬的病情后,也許也會義無返顧地追過去,反正他也不是沒有表現(xiàn)出款款深情過。他們?nèi)杂袩o限可能。喬昊為自己的狹隘羞愧,更為自己的一廂情愿而沮喪。這復(fù)雜的心情折磨了他幾個通宵,到第四天,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來就沒和那個叫石冬冬的初中同學(xué)重逢過。花園長椅上的男孩,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的臆想,后來那些匪夷所思的謊言、處心積慮的表演、牽腸掛肚的憂慮、云開月明的慶幸……全部,都只是一個加班的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下的一場粘膩夢境。于是第五天,喬昊回到家,開始看書。五月底要參加的主治醫(yī)師考試,在遇到石冬冬后,幾乎就沒怎么復(fù)習(xí)過。喬昊花了很大力氣讓自己翻開了書本,盡管能看進去的內(nèi)容少得可憐,盡管壓在書桌玻璃下即將開始的演唱會的門票無比礙眼,可至少,腦子里有了些別的東西。喬旻的電話是在喬昊剛剛開始有了看書狀態(tài)時打進來的,電話聲響起時,喬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事實上,他也只是剛看了一個鐘頭的書而已。“什么時候出來吃個飯?”新時代女性喬旻開門見山。“你請?”喬昊想起上一次喬旻在他這兒落寞離開的背影,不得不開玩笑似地接了句。玩笑,是為了化解尷尬。好在,姐弟間的尷尬不會維持太久。“你過生日啊!我請?”喬旻大咧咧地在那頭喊。“你約我吃飯啊!我請?”喬昊回敬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生日好像就在明天。掛了喬旻的電話,喬昊終于有點回到人間的感覺。約了第二天五點一起回父母家吃飯,因為喬旻五點下班而他這天休息,并且為了表示之前的歉意,喬昊答應(yīng)去喬旻單位接她。一來,她離婚后自己都沒有好好安慰過她,二來,他如今也需要親人的安慰,即使他連失戀都不算,即使他仍然什么也不能說。第二天,喬昊看書看到中午,又睡了個午覺,特地洗了澡刮了胡子,穿戴整齊后提早出了門。幾天來,他實在過得很邋遢,傳說中的呼吸內(nèi)科形象代言人墮落得讓人不忍直視。如果那樣去見他媽,他媽會當(dāng)場哭出來。喬昊想,他需要一些陽光,讓自己發(fā)霉的身體和心情變得通透。而這天,陽光到了下午依然燦爛。出門前,喬昊還特地從書桌玻璃下抽出了那兩張演唱會的票子,他決定送給喬旻,上次的不愉快是因之而起,送出去也算是賠禮道歉了。原本,他就不該買這兩張票。喬旻工作的單位是一家民辦的樂團,這樂團在他們的城市小有名氣,演出的內(nèi)容是當(dāng)?shù)刂拿耖g古樂——南音。喬旻是樂團的伴奏,她的樂器是洞簫。喬旻曾無數(shù)次自嘲,說她的差事在古代就是下九流的吹手,如今城里人愛附庸民粹,于是她們變成了陽春白雪。陽春白雪的南樂團自然不能坐落在市井之處,□□門專門在市郊一個公園里為之建了一幢三層小樓。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