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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會沒事?!你倒是坦白哦!***晏鳳元一面讓裴遇去打探皇上的情況,一面將歐陽玨帶出了皇宮。雖然太后和皇后的人都出不了宮門,但那不代表晏鳳元也出不了,畢竟他是晏鳳元。出了宮,馬車直往某處而去。歐陽玨下了馬車,仰頭一看,覺得這后門十分陌生,可后門口站著的人卻十分眼熟,正是當朝丞相顧淮。歐陽玨生前和顧淮的來往不多,畢竟一個是武將一個是文臣,而且顧淮不喜“魅惑皇上”的歐陽玨,從歐陽玨生前就不喜歡,想必晏梓伏為了歐陽玨之死變成如今這樣一事會令顧淮對其更為嫌惡。顧淮四十來歲,倒不顯老,頗有些儒雅之風,只是板起臉的時候太像學堂先生了,這一點令歐陽玨十分忌憚。沒辦法,歐陽玨從小到大都對學堂先生又敬又怕,哪怕做了權傾天下的鎮(zhèn)國將軍后依舊改不了這個毛病。此時,顧淮朝前一步,歐陽玨就往后退一步,恨不能退回馬車上去。見狀,顧淮滿臉關切:“知覺,你……你沒事吧?”歐陽玨愣了愣。他沒聽說過顧丞相有個兒子叫顧知覺的啊。見面前的“侄兒顧知覺”呆著不動,顧淮幾乎淚灑當場。他早年過世的兄長就這么一個兒子,從小那是飽讀詩書乖巧聽話,唯一的錯處是越長大越像歐陽玨。今年侄兒從家鄉(xiāng)來京趕考,多年不見侄兒的顧淮當場就心里透涼,左思右想后強行將侄兒遣送回鄉(xiāng)——侄兒決不能去科考,不能見到皇上,千萬不能,萬萬不能!然而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丞相府的家丁把人送到半路,人就跳車跑了,連盤纏都沒顧上拿。也不知道顧知覺身無分文地在京城里如何生活了大半月,總之就去參加了新科考試,還一舉奪得了榜首。科考的主審官正是顧淮,他頗為欣賞第一名試子的文采,卻在揭開名字那一瞬黑了臉。他從政二十年,向來公私分明,如今第一次動了徇私的念頭——他要重新判定卷面第一名,要讓侄子顧知覺名落孫山。但顧淮還沒動手,晏梓伏就來了。晏梓伏對選拔人才一事頗為重視,迫不及待地來閱卷房想看看今年這些才子們的佳作,哪怕是落選的人若真有獨到之處也是可以破格錄用的——平心而論,晏梓伏雖然在某些事上荒唐,但于政事上確實不算個昏君。晏梓伏看了試卷很歡喜,覺得第一名顧知覺也算是實至名歸。顧淮急忙說明顧知覺是他侄子,哪怕是為了避嫌也該取消名次,最多等來年換了主審官再考。晏梓伏卻擺擺手,道:“顧相何必拘泥于此,朕只以能力取人才,不會因他是誰的侄子而錄用,也不會因他是誰的侄子而不錄用。何況顧相不必太過自信,顧知覺雖然文章寫得好,卻不知品貌如何,這還有場殿試,他也不一定就能成為朕的門生?!?/br>旁邊的大臣們都陪著晏梓伏一同笑了,閱卷房里一派君臣和諧。只有顧淮滿臉絕望。他心想,皇上您看到顧知覺的品貌之后他確實不一定能成為天子門生,很可能就會成為龍床???。☆、此臉長得不合時宜而事實正如顧淮所料。殿試時,顧知覺與其他被點中的試子們都滿面春風地入了殿,其中以顧知覺最為自信,他不明白叔父為什么不準他科考,但他寒窗苦讀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入朝為官實現(xiàn)滿腔抱負的。年輕人總是有一腔熱血。一眾老臣看清了顧知覺的臉后,齊齊換了個眼神,心里都寒了一半。晏梓伏來得最晚,他在龍椅上坐定,環(huán)視著殿下的青年才俊們——目光兀的定在了顧知覺臉上。顧知覺尚不知大禍臨頭,又是有些敬畏又是有些期待地仰面也望著晏梓伏。晏梓伏的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他扶著龍椅站起來,定定地看著顧知覺:“你叫什么?”顧知覺大聲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試子們都十分羨慕。晏梓伏朝他招了招手:“你上來,來朕面前。”老臣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顧淮忙道:“皇上,這不合規(guī)矩。”可晏梓伏已經(jīng)聽不進別人的話了,只笑著朝顧知覺催促道:“過來?!?/br>顧知覺終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雖然皇上笑得十分溫和,他卻莫名地生出了恐慌之情,求助地朝著叔父看去。顧淮只好硬著頭皮擋到侄子身前:“皇上,這是臣的侄兒顧知覺?!辈⒉皇菤W陽玨,“臣請皇上以避嫌論革除臣侄兒的功名,再請皇上開始殿試。”見顧知覺遲遲不上去,晏梓伏便自己起身朝殿下走來。老臣們齊齊喝道:“皇上!”晏梓伏充耳不聞地來到了殿下,一手推開顧淮,另一只手便要撫上顧知覺的臉。顧知覺忙后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他。晏梓伏的手落了個空,他也不惱,反而笑了,叫他:“阿覺?!?/br>顧知覺都快哭了。他在這一刻終于明白了叔父為什么不準自己來參加科考,因為皇上瘋了!顧淮心一橫,大聲道:“皇上,這是臣的侄子顧知覺!”滿殿里一片死寂,其他人都不說話。試子們一頭霧水不敢出聲,老臣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能說些什么。晏梓伏這才醒悟過來般,仍舊不惱,笑了笑,道:“顧相家出人才,挺好的?!?/br>然后便欽點了顧知覺做新科狀元,其他榜上有名的試子也各自點了名次。散了朝之后便一同去御花園里參加謝恩宴。謝恩宴上氣氛異常尷尬,晏梓伏非得拽著顧知覺同座同食。終于顧知覺也惱了,當場不管不顧地抽出衣袖告退。再往后就是被人迷暈綁到龍床上的事了。***顧淮拽著表情莫測的侄子進了屋,忙令人取藥來給侄子涂額頭上的傷。被人這么一提醒歐陽玨才注意到自己額頭上極大一塊撞傷。因他往年在戰(zhàn)場上受過大小傷痛無數(shù),因此忍得都有些麻木了,剛才又急著逃跑,并沒太在意。如今想來,大概是顧知覺性情激烈,為免受辱便直接撞死在了龍床上。只是顧知覺不知道他這一死倒便宜了歐陽玨借尸還魂。歐陽玨默不作聲地任由旁人給自己涂藥,邊注意著顧淮與晏鳳元在一旁的談話。因想著侄子已經(jīng)身涉其中,顧淮也沒再避諱,就當著面跟晏鳳元說起此事來。這一聽不要緊,歐陽玨暗暗吃了一驚。原來如今距他喝下毒酒已經(jīng)五年了!雖然他的尸身不翼而飛,但肯定是死了——當然,那尸身說是說不翼而飛,實際上傻子都知道被誰藏起來了。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歐陽玨的家人也做了一件石破天驚的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