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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見蘇覃也嬉皮笑臉地探出頭來招手:“二jiejie,帶我一道去吧!” 蘇令蠻眼尖,一下子捕捉到了角落的一點粉色,“大jiejie也一道去?” 蘇令嫻亦淺笑著探出頭來:“二meimei,勞煩你一次了?!?/br> 蘇令蠻氣結(jié),可看那兩人狗皮膏藥的架勢,便知是甩不脫了,便是甩脫了,他們怕也是會尋旁的法子去,還不如留眼皮子底下看著保險,只得認(rèn)命放下簾子,吩咐車夫速行。 賞梅宴辦在羅家位于城外十里的一處別莊,蘇令蠻曾在羅婉兒的邀請下去過幾回,若說有何出奇之處,便是那漫山遍野的桃林,與扦插的梅樹了。 此時春光明媚,馬鳴蕭蕭,兩輛馬車沿著城道一路疾馳,蘇令蠻便也不再多思,欣賞起沿途風(fēng)光來。 許是這賞梅宴是年后難得盛事,不過一會,車旁轆轆便行過了好幾輛眼熟的,蘇令蠻一一點去,果發(fā)覺定州城數(shù)得著名號的幾家,都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昨天的一更, 還有一更,在十二點。 ☆、第34章 風(fēng)滿樓(一) 羅家的這處別莊,坐落于白云山頭, 一整座山頭就這么一處別莊, 故而也名為“白云莊”。白云莊下一片桃李花林,每到春意盎然之際, 便是桃粉處處, 溪流潺潺, 堪稱人間仙境。 而此時寒冬剛過, 暖春未至, 桃林只見一層深深淺淺的新綠冒出頭, 連花苞都未結(jié),只偶或夾了幾朵羞羞答答的耷腦梅花——乍一眼看去, 可憐得很。 蘇令蠻乘著馬車呼嘯而過,只覺得這羅太守的賞梅宴—— 實在是掛羊頭賣得一手好狗rou。 往年的賞梅宴,無一不辦在隆冬臘月,一樹樹紅梅次第競放,襯著一地的白雪皚皚, 簡直是凌霜傲骨,如雪中烈焰。而今日這紅梅,倒像是那些暮年垂死之際,還要被拎出來曬一曬朝廷恩義的兵士。 蘇令蠻放下簾縵, 隨著馬車越來越靠近別莊, 速度漸漸降了下來,及至一步三挪,便有不耐等候之人先行下了車, 讓馬車夫自行靠邊。 索性太守府牽馬的司官還算老練,一時間倒也沒出亂子。 蘇令蠻難得安靜地等了會,卻聽馬車邊響來三聲輕輕的扣響,蘇覃活潑的聲音響起:“二jiejie,快下車吧,今兒個好生熱鬧!” 蘇令蠻刷地掀簾,巧心搶先一步下了車:“二娘子請?!?/br> 她這才緩緩探出身,扶著巧心伸出的手慢悠悠下了車,一身白底染紅梅的十二幅裙在微風(fēng)中搖曳,蘇覃滯了滯方道:“二jiejie今日……格外與眾不同。” 蘇令蠻彎了彎眼,笑不到眼底:“是么?” 蘇令嫻沒搭話,默默站在一旁,只目光在她身上兜了個圈便收了回去,沉默的像換了個人似的。 蘇令蠻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未及多想便吩咐車夫到一旁排隊,人已經(jīng)帶著蘇覃二人繞過別莊門前川流的馬車,進(jìn)了白云莊,入了緣客廳。 廳門口男一波女一波,東西兩開門,女客在西門,由羅夫人帶著羅婉兒迎接;男客在東門,由羅太守帶著大小郎君守著,一副其樂融融,熙攘喧嘩之樣。 蘇令蠻幾乎以為劉軒的警告是個惡作劇了。 若真的有危險,羅太守何至于將妻子兒女的性命全部搭上?那豈不是太喪心病狂了?何況羅太守與羅夫人素來感情好得蜜里調(diào)油,這許多年連個妾室都不曾納。 蘇令蠻那在高空搖擺的心,不由自主地放下了一多半來,還有一小半——則落在閨蜜羅婉兒身上,暗暗打算著一會便是綁,也得將自己綁在她那漸寬胖的褲腰帶上。 “一會跟在那被你騙了玉玨的羅小郎君身邊,可知道了?” 蘇令蠻下意識地吩咐了一聲,待觸及蘇覃微瀾的眼神才反應(yīng)過來,這小子鬼機靈著,哪需要自個兒cao心。 蘇覃哈哈一笑,合起了手中折扇,“二jiejie還是擔(dān)心著自己吧?!?/br> 他意有所指地向后瞥了一眼,,只見一白衣儒生走了過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撐大了一圈,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阿,阿蠻meimei?你怎么……” 居然是吳鎮(zhèn)。 蘇令蠻暗啐了聲晦氣,眼卻彎成了一枚月牙兒,一張芙蓉面笑得跟蜜里撈出來一般,格外動人,她提醒他: “鎮(zhèn)表哥,記得要退避三舍喲?!?/br> 吳鎮(zhèn)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吳仁富嘆氣地拍了拍他肩膀,從他身后走了出來:“阿蠻今天可真漂亮,大舅舅差點沒認(rèn)出來。” “大舅舅安好?!?/br> 蘇覃和蘇令嫻同聲問好,吳仁富笑呵呵地應(yīng)了,轉(zhuǎn)身見蘇令蠻還在瞪著吳鎮(zhèn),忍不住莞爾: “阿蠻,今天日子特殊,這三舍改日再退避如何?” 既是大舅舅發(fā)話,蘇令蠻還是愿意給個面子的,她朝吳仁富擺了擺手,帶著巧心綠蘿率先邁開了腳步往西門去: “大舅舅,阿蠻先去與朋友打聲招呼,咱們改日再聊?!?/br> 步伐輕快,裙擺搖曳生姿。 她一走,吳鎮(zhèn)這才發(fā)覺旁邊靜立著的蘇令嫻,心中一震,不知為何便氣弱了許多: “嫻兒meimei,我……” 蘇覃直接打斷了他,攬過他肩強制著吳鎮(zhèn)一塊往羅太守那去:“鎮(zhèn)表哥,此地不宜敘舊,不如我們先去廳內(nèi)坐著再說?” 蘇令嫻似輕似重地笑了聲,見蘇令蠻要走遠(yuǎn),立時步履匆匆地跟了上去,白色淺紗長裙,水綠半袖,看著清麗雅致,干凈得很。 西門處,羅婉兒忍不住彎腰捶了捶腿。 自打晨起,她便一直不得空,先是被阿娘壓著妝粉了一番,換了一條幾輩子都不會穿的翠綠襦裙,又一直站門口將牙齒朝人現(xiàn)了又現(xiàn),只覺得腮幫子都快笑硬了。偏阿娘還老讓她伸長脖子往東邊眺,說先將人過個遍,好等一會選起來心里好歹有個數(shù)。 想到這,羅婉兒忍不住對天又翻了個白眼。 ——莫非還真當(dāng)她是皇子選妃,她看上個人,便能一旨降下,搶回去當(dāng)壓寨相公? 她直起了腰,渾當(dāng)阿娘的話是穿堂清風(fēng),過耳不聞,只將目光往外落,尋那沒良心的閨中好友,卻見一道熟悉的討厭的身影匆匆趕來—— 咦,是蘇府那虛偽的庶長女,她與阿蠻都討厭的那個。 羅婉兒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待視線落到巧心旁邊,便覺得前面那滿是甜蜜蜜笑容的酒窩小娘子不大對勁了—— “阿蠻?!”她反應(yīng)慢半拍地道,這下頓時站不住了,歡呼著跑出來,跟蜜蜂似的繞著她轉(zhuǎn)了兩圈,不可置信道: “阿蠻是你?你怎變得這般好看了?” 羅夫人也款款上前,一雙美目瞪得老大,不信地看了又看:“你,你當(dāng)真是阿蠻?” “伯母,”蘇令蠻嘟了嘟嘴,嘴唇像蜜一樣:“阿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