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氣味。

    這藥？

    他雖沒說話，但臉上的變化趙氏看得一清二楚，她痛苦地閉上眼。

    方靜怡瞧出端倪，忙問，“大夫，可是這藥有什么問題？”

    “這藥不是老夫開的方子，確切地說，是在老夫的方子里加了一味藥，使藥性大大變化，不但救不了人，長(zhǎng)期服用，就是奪命之藥?！?/br>
    “什么？”方靜怡立馬站起來，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可看清楚了？這藥是我們小姑子親自端來的。”

    “閉嘴?！壁w氏“霍”地睜開眼，對(duì)大夫道，“麻煩大夫，今日之事，請(qǐng)務(wù)必保守秘密?！?/br>
    大夫明白，后宅陰私多，他要是嘴不嚴(yán)，也不可能活這么久。

    他躬著身子退出去。

    趙氏看也不看方靜怡，擺手趕她出去。方靜怡還想再說些什么，看趙氏什么都不想說的樣子，終于無奈地離開。

    方靜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把事情告訴了段鴻漸，段鴻漸立馬驚起，“一定是她干的！”

    “夫君，無憑無據(jù)的，怎么就斷定是鳳娘？再說鳳娘怎么會(huì)害娘？”

    “怎么會(huì)？”段鴻漸冷笑，“為了她的通天路，誰擋她的道，她都可以六親不認(rèn)，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娘一死，她正好要守孝?！?/br>
    方靜怡還是沒有明白過來，鳳娘害人難道僅是為了守孝嗎？這理由何等的荒謬。

    段鴻漸看她一眼，“你不懂她的心思，當(dāng)初她不愿和我圓房，現(xiàn)在也肯定不想和平公子圓房。如果要替母守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平公子拒于房外?！?/br>
    “她為了誰？”方靜怡驚問出聲。

    “你說她為了誰？”

    方靜怡臉變得雪白，她想到了某種可能。要真是那樣，自己落到今日的地步，就是段鳳娘一手造成的。

    她后退一步，壓抑著自己的恨意。

    段鴻漸察覺到自己說錯(cuò)話，忙改口，“我方才也是一時(shí)之氣，許是府中有包藏禍心之人。這事要好好查查，我定要將人揪出來，替娘出氣。”

    方靜怡臉色慢慢恢復(fù)，嗯了一聲。

    段鴻漸說要去看趙氏，倉(cāng)促離開。

    他一離開，方靜怡的目光就變得冰冷，望著他的背影，眼中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栗。

    ☆、第章 葉落

    段鳳娘坐在自己未出嫁之間的屋子里, 她身邊的丫頭在小聲地說些什么。她臉上的血色一分一分地褪盡, 漸漸變得煞白。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不知在看些什么，手緊緊地?fù)钢雷拥倪吘?，指尖泛白?/br>
    那丫頭越說聲音越小, 等說完時(shí), 頭都快埋到頸窩中。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風(fēng)灌進(jìn)來。

    出現(xiàn)在段鳳娘視線中的正是方靜怡，方靜怡顯然是裝扮過的。精致的妝容，淡藍(lán)色的衣裙, 裊裊婷婷地款步走進(jìn)來。

    她的嘴角噙著冷笑, 眼神如毒針般地看著段鳳娘。

    段鳳娘睫毛抖動(dòng)，清醒過來。擺手示意丫頭退出去，方靜怡也命自己的丫頭婆子們守在門外面。

    “嫂子找我何事？”段鳳娘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方靜怡不用她招呼，一屁股坐在她的對(duì)面, 冷冷地望著她，“我來找你, 是有一事相詢。你我現(xiàn)在是姑嫂, 有什么事情你盡可以對(duì)我直言，我說不定還能幫上忙。我聽說你和平公子還未圓房, 不知是何緣由？”

    “他傷勢(shì)未好, 如何能圓房？嫂子若是為此事而來, 怕是有些多慮?！?/br>
    方靜怡笑起來, 帶著譏諷, “你莫非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當(dāng)初你是段家媳時(shí)，就不肯圓房。現(xiàn)在成為平家婦，還是不愿意圓房。到底是身體不適，還是心有所屬？”

    “嫂子，你怎么會(huì)這般猜想？我身體自然是好的，心里也沒有其它的想法?，F(xiàn)在就盼著平公子身體好起來，我就心滿意足?！?/br>
    “平公子？他是你的夫君，你怎么叫得如此生分？莫不是在心里從未將他當(dāng)成自己的男人，我問你，你心里究竟想的是誰？”

    方靜怡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段鳳娘，段鳳娘神色不變，輕笑一聲，“嫂子這是聽到什么閑言碎語，跑來質(zhì)問我的吧？我心里還能想著誰，當(dāng)然是自己的男人?！?/br>
    “你莫要敷衍我，這還用別人告訴我嗎？我能嫁進(jìn)段家，不就是托你的福。你為了能和意中人相守，設(shè)局陷害我，好把自己從段家摘出去。你搖身一變成為段家女，你是不是在心里想著，自己成為四品官家之女，就能入選太子側(cè)妃？伴在太子的左右。你萬萬沒有想到和平家的婚書還在，所以不得不跟著平公子回去？你心有不甘，又想故伎重演，拖著不肯和平公子同房，對(duì)嗎？”

    段鳳娘依舊是臉色平常，似乎還帶著一絲疑惑，“嫂子在說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

    方靜怡冷笑起來，段鳳娘果然好城府，自己這般質(zhì)問，她居然半點(diǎn)都沒有露出端倪。自己輸在她的手上，也算不冤，誰能想到處處提點(diǎn)自己進(jìn)東宮后要如何和太子相處的人，心里竟然心心念念的也是太子。

    “聽不懂？你把別人當(dāng)成傻子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真以為就沒有人看出你的心思？讓我猜猜，當(dāng)初趙燕娘換親，你有在后面推波助瀾吧?！?/br>
    方靜怡說著，站起身來，慢慢地朝她走過去。

    段鳳娘仰起頭，迎著她的目光，“嫂子今日是怎么了？如此胡言亂語，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我看得了失心瘋的人是你吧！你為了不和平公子圓房，竟然能狠心毒害自己的母親。子女守孝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你不想圓房，才心生此毒計(jì)?！?/br>
    兩人近在咫尺，方靜怡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怨毒。段鳳娘神色平淡，看不出半點(diǎn)情緒。她們身量差不多，本都是端莊嫻靜，頗有才情的女子。如此近距離地對(duì)質(zhì)，一個(gè)面目猙獰，一個(gè)淡定閑適。論心機(jī)城府，高下立見。

    “什么！”段鳳娘平靜的臉色終于有變化，她驚呼起來，“嫂子，你說娘中毒？我知道你一直對(duì)嫁進(jìn)段家心生不滿，可是你也不能如此狠心。娘并沒有做過什么，都是大哥愛慕你，才唐突你的，和娘無關(guān)啊。你怎么能給娘下毒，你好狠的心哪！”

    段鳳娘滿臉的震驚，捂著嘴就要往外面沖。她的聲音很大，外面的下人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方靜怡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拉住她，“你說什么？你竟然敢倒打一耙？”

    “什么叫倒打一耙？事情本來就是你做的，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方家好歹也是書香大家，怎么能養(yǎng)出你這樣心如蛇蝎的女子！”

    “你胡說，明明是你下的毒！”

    “你還想賴到我的頭上，我是娘的女兒，我為什么要給她下毒？倒是你，一直對(duì)段家心生不滿，你本來是要當(dāng)太子側(cè)妃的，被大哥算計(jì)嫁進(jìn)來。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也不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