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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通有無,才有如今的南北佳肴?!?/br> 安然話音剛落,忽聽一個北派的廚子嚷嚷了一句:“可當年鄭老爺子當御廚的時候,俺們北派的廚子可不如你們南派,就連館子里的東家,都不想雇傭俺們北派的廚子,喜歡用南派的,說南派的菜精雅細致,把我們北派的廚子說的一無是處,若不是鄭老爺子五年前敗給了我們北派的廚子,如今我們北派怕也跟南派的處境一樣,姑娘的廚藝精湛,在下佩服,卻這南北之爭由來已久,又豈是姑娘三言兩語就能說開的?!?/br> 安然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是,師傅常為此自責(zé),師傅并不覺得自己是南派的廚子,師傅常說,一個真正的廚子,不管南北東西,哪怕最家常的菜肴,都能烹制出地道的味道來,所以,師傅并不只會南菜,北菜一樣擅長,他老人家更是說過,北菜之所以漸漸沒落是因為固步自封,很多廚子教徒弟,總會留一手的心態(tài),讓北菜許多絕活跟精妙技法,漸漸失傳,就拿這道烏魚湯來說,都知道是北菜第一名湯,可有幾個能做,會做,敢伸手做?” 說著,看向剛?cè)鲑嚨哪莻€小子:“若北派的的廚子都這小家伙一樣,或許今天勝的就不是安然了。都知道南菜的什錦豆腐羹是一道有名的刀工菜,卻不知北菜也有一道溫?zé)枉Z魚片和熗拌藕絲,鱖魚剔骨后再一刀精準去皮,整皮不破,取rou切成薄片,需薄如蟬翼。熗拌藕絲,藕絲切的細如發(fā)絲,每根絲都能穿過針眼。這般刀工怎會比什錦豆腐羹差,便師傅都說,若論絕活與難度,北菜當屬天下第一,只不過如今許多絕活都失傳了,這是咱們廚行最大損失,咱們廚子憑的就是手藝,若是手藝都沒了,還剩下什么。” 忽一個人道:“那姑娘算是北派還是南派?” 一句話眾皆嘩然,安然卻笑了,看了看四周斬釘截鐵的道:“安然是個廚子,此生唯一的期望就是用手中這把廚刀,做出讓食客滿意的菜肴,不論南北?!?/br> 孫先生湊到梅先生耳邊低聲道:“這丫頭你是從哪兒找來的,這份手藝,這份大氣,這份機智,這份聰明,倒不知世上還有如此女子?” 梅先生點點頭:“是聰明,不虧是鄭老頭子的親傳弟子,鄭老頭子做不到,說不定這丫頭真能做到,就這份氣度就遠遠不是韓子章能比的。” 劉成一見不好,這丫頭幾句話就把北派廚子給說動了,這要是傳到京城,自己能落好兒嗎,想到此開口道:“既姑娘如此大度,就饒了趙老六如何?” 劉成一句話出來周圍連北派廚子都不禁皺眉,這生死局是廚行的大事,豈能如此兒戲。 高炳義瞪著劉成:“若今天贏了是趙老六,試問他可會饒過安姑娘?” 劉成嘿嘿笑道:“趙老六就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廚子,怎么能跟鄭老爺子的高徒相比?!?/br> 高炳義哼了一聲:“照你這么說,趙老六不還說韓御廚是他師公嗎,剛可是代表你們北派出來的,莫非你們就派出這么個不入流的小廚子?” 劉成被他噎住,別開頭嘟囔了一句:“說的好聽,腦半天都是假仁假義?!?/br> “你……”高炳義氣的臉都紅了,剛要上前理論,卻給安然攔住。 安然看向趙老六:“安然敬你是前輩,咱們廚行最講究輩分,安然斷然不會為難前輩,更何況,斷了手就等于斷了糊口的營生,便不為前輩著想,也要為先輩的一家老小著想。” 說著,走過去把案頭的生死文書拿過來,丟進灶火中:“這第三輪不勝不負,是平局?!?/br> 趙老六一聽頓時大喜,忙把自己那份生死文書也丟進了灶火里,見周圍望著自己的同行,無論南北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老臉頓時一紅,再也不好意思留下,帶著徒弟灰溜溜的跑了。 梁子生一見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這富春居是開定了,不僅開定了,只憑梅先生坐鎮(zhèn),以后誰還會找富春居的麻煩,更何況,這丫頭今兒這一番表現(xiàn),即便不能真正化解南北廚行之爭,至少也留了幾份情面,八大館子的幾位東家暗地里沒個不知這份情,既知情誰還還會為難富春居,加上今日一戰(zhàn)富春居聲名大起,怕從此不止吃南菜的,北菜的主顧也會光顧。 畢竟人富春居出了一個北菜做的比八大館子還地道的大廚,這簡直就是活招牌,這檔子事要是傳到京里韓子章耳朵了,不定怎么想呢,自己這光沒借上,反而得罪了梅先生,還在這兒待著做什么。 想著忙站起來沖幾位先生拱手告辭,臨走還笑瞇瞇的跟安然道:“怪不得姑娘這般好廚藝,原來是鄭老爺子的親傳弟子,本官失敬失敬了,回頭得空在下必去冀州府拜望老爺子……”客氣了幾句,帶著人走了。 知府大人走了,這場比試也正式落了幕,因為安然的厚道,北派的廚子雖說敗了,終是保住了最后的體面,而且,安然最后那一番話,也讓這些人羞愧之余開始反省,是啊,北菜如此多的絕活,如此精湛的技藝,若不是他們北派的廚子不思進取,哪會讓南派壓過去,都琢磨著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手藝,于是也都走了。 看熱鬧的南派廚子也讓高炳義給勸了回去,一時富春居就剩下幾位先生跟錢弘馮繼兩位東家,還有那個要跟安然比試的小子。 安然看了眼那小家伙:“你還想跟我比嗎?” 那小家伙一撥楞腦袋:“為什么不比?” 馮繼急的直跺腳:“你這小子真是魔怔了,就憑你那點兒手藝,跟安姑娘比啥啊?” 小家伙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卻道:“漂亮jiejie,俺年紀小,就是匯泉閣打雜的小伙計兒,沒學(xué)幾天廚,如果這道湯俺做的能入jiejie的眼,jiejie就應(yīng)俺一件事咋樣?” 安然愣了愣,不明白這小子打什么主意呢。 梅先生卻道:“小家伙好大的口氣,需知這道湯看著簡單,可不易做。” 小家伙點點頭:“俺知道不好做,但俺想試試?!?/br> 孫先生笑道:“就讓他試試吧,敢伸手就是好樣兒的?!?/br> 小家伙眼睛一亮,沖兩位先生一鞠躬:“順子謝兩位老先生了?!闭f著挽起手,先在旁邊的盆里細細洗干凈的手,便開始做了起來,洗烏魚錢,汆水,撕片……竟跟安然的手法一般無二,要說差別就是在火候跟菜形上差一些,以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來說,已經(jīng)非常了得了。 就連馮繼這個東家都驚呆了,不明白自己館子里一個打雜的小伙計,怎么就有這般手藝。 成菜安然仍然請孫先生品嘗,孫先生照舊吃了三口,點點頭:“雖不如姑娘做的滋味妙絕,卻也說的過去?!?/br> 說著,看向小家伙:“你怎會做這道湯?” 那小子卻低下頭:“這是俺爹教的,是俺爺爺?shù)慕^活,只可惜俺爺爺死的早,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