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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利息。他哪里是賺了,分明是虧大了……七月二十五日,一列從天津方向開來的列車駛進了關(guān)北火車站。由于近期大量外省移民涌入,關(guān)北火車站加大了治安管理力度,一個連的士兵進駐,加上巡邏的警察,讓站臺和候車室不再混亂不堪,即便擁擠依舊,人生嘈雜,比起之前卻有序很多。一些打算趁亂渾水摸魚的扒手也被揪出來,要知道,練就火眼金睛的不只是孫大圣,還有可能是身著便衣,專門抓賊的警察。一個扒手兩個大洋,讓這些警察們的雙眼放出了綠油油的光。而被逮住扔進牢里關(guān)上一天一夜的扒手,卻個個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發(fā)誓走出這道門就立刻改行,去要飯也不再做賊了。至于原因,看看他們腫成豬頭的臉,被掰斷的三根手指,再看看那間牢房里滿臉橫rou,眼角還橫著兩條刀疤的大漢,估計就能猜出一二……廖祁庭原本計劃二十日離開天津,不想中途出現(xiàn)變故,不得不前往京城,直到今天才轉(zhuǎn)道乘坐火車抵達關(guān)北。隨從提著行李,保鏢護衛(wèi)在廖祁庭四周,他們顯然被關(guān)北火車站的人流驚到了,即便是在上海天津等大站,也沒看到這么多的人,說是接踵摩肩,揮袖成云,一點都不夸張。“少爺,這人太多了?!?/br>小栓子提著藤木行李箱緊跟在廖祁庭身后,瞅瞅四周,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老天,這得有多少人?“別管那么多,先出去再說?!?/br>一行人走出站臺,立刻就有車?yán)习逵松蟻?。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這些車?yán)习宀恢辉诨疖囌窘由?,還組成車隊在關(guān)北城和臨近的鄉(xiāng)村縣城之間往來奔波,送信,載客,拉貨,樣樣都有。長久下來,這些車?yán)习鍦惖揭黄鹨缓嫌嫞婆e了三個為人誠懇,腦袋也夠用的出來,正式組建車馬行。廖祁庭一行七人,加上行李雇了三輛馬車。如今的“載客”馬車和“貨運”馬車開始有了明顯區(qū)別,載客的更加舒服,只要是來過的關(guān)北的,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老板,來關(guān)北做生意?”車?yán)习逡凰︸R鞭子,棕色馱馬邁開蹄子,鐵質(zhì)的馬掌踏在新修不久的水泥路上發(fā)出得得聲響。“是啊,上次來還是幾個月前,這次再來變化可真大?!绷纹钔バχf道:“光是路就不一樣了?!?/br>“可不是?!避?yán)习迓犃纹钔ミ@么說,頓時來了精神,“您是沒瞧見,當(dāng)初修這條路費了多大的勁,幾百壯漢子干了一個月多,這還不算完,咱少帥說了,要把關(guān)北城通往城外的幾條大路都修通。報紙上登出消息,這四里八鄉(xiāng)的漢子可都高興壞了。”“為什么?”“還用問?有活干唄。每天六個雜糧饅頭,大白菜燉豬rou,還有三十個銅板的工錢?!避?yán)习逵炙α艘幌卤拮?,和迎面過來的七八個漢子打了聲招呼,他們都穿著草鞋,衣服上打著補丁,肩膀上扛著鐵鍬或是鐵鏟,氣色卻還不錯??礃幼邮且峭庑陆ǖ墓I(yè)區(qū)去,那里最近又在新建廠房,正缺人手。等到漢子們過去,車?yán)习宀沤又f道:“這些都是外省來的,背井離鄉(xiāng)就為掙口飯吃。咱們這里只要肯下力氣,肯干活,不說賺大錢,吃飽肚子絕對不成問題?!?/br>廖祁庭點點頭,沒有繼續(xù)再問,只是看向那幾個漢子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和他坐在一輛馬車上的枝兒一路過來都沒有說話,距離關(guān)北城越近,她的心就跳得越快,雙手緊握攥緊了衣角。回來了,她終于回來了!進城之前,車?yán)习逑葘ⅠR車趕到路邊的一處紅磚建造的崗?fù)で?,從懷里取出三個銅板和一個棕色封皮的本子交給里面穿著藍色制服的人,那人翻開本子,在空白的頁面上蓋了個紅色印章,隨后把本子還給車?yán)习濉?/br>“劉老板生意興隆,恭喜發(fā)財啊!您這一個月的路費已經(jīng)交夠五十個銅板了,接下來幾天就不用再交了。另外請您幫忙告訴趙老板一聲,他上個月的退稅還沒領(lǐng),生意再忙也要抽空過來一趟?!?/br>“知道了,我回頭就去告訴他?!?/br>車?yán)习逍呛堑陌驯咀邮蘸?,趕著馬車離開了。“政府不是下令裁撤厘金了嗎?”走到幾米外,廖祁庭才開口問道:“怎么關(guān)北城還在收?”“這不是厘金?!瘪R車進了關(guān)北城,三輛馬車排成一列,靠在右邊往前走,“這是路費,修路是政府出的錢,方便咱們做生意,咱們交錢也是應(yīng)該的,總不能白得這份實惠吧?”“路費?”“對,當(dāng)初修路的時候就說好了,咱們做車馬生意的,除了稅金,每三趟要交一個銅板,交滿五十個銅板就不用再交了。這點錢不到半天就能賺回來,算不了什么。”“那退稅?”“那個啊,也是這幾個月的事,連續(xù)兩個月交滿稅,就有一成會退回來。”“全都是這樣?”“是啊,做生意的,種地的,都一樣。”車?yán)习暹粤艘宦?,停下馬車,回頭對廖祁庭說道:“這就到了,榮您惠顧,一人五個銅板。七個人的行李,算十個銅板?!?/br>小栓子上前結(jié)清了車錢,車?yán)习逵謱α纹钔サ热苏f道:“幾位要是想投宿,穿過前面的巷子就是走馬街,那里有十幾家旅館客棧,好的差一點的都有,您要是不清楚,就找一個路邊的茶水?dāng)倖枂?,還有穿著土布衣裳的報童,他們都知道?!?/br>茶水?dāng)?,報童?/br>順著車?yán)习逯傅姆较?,廖祁庭看到了路旁一個七八歲的男孩,一身短衫長褲,腳上穿著黑面布鞋,身上背著綠色大口袋,口袋里還有兩份報紙。那孩子見到廖祁庭也沒停下,車?yán)习宄惺?,他也搖頭,隔著路喊:“劉大叔,我趕著回學(xué)校上課!錢大娘的茶水?dāng)傋泳驮谇斑?。?/br>話落,朝車?yán)习逍辛藗€禮,撒腿就跑了起來。“嘿,我怎么忘了這茬了。”車?yán)习遄チ俗ツX袋,“得了,幾位往前走幾步就有個茶水?dāng)傋?,問路去那里就成了?!?/br>廖祁庭笑著點點頭,目送車?yán)习咫x開,心里卻在思量,這關(guān)北城,當(dāng)真是不一樣了。沒走出十米,就見到了車?yán)习逭f的茶水?dāng)?,小栓子上前問路,廖祁庭和枝兒站在路旁。這時,從對面一間綢緞莊里走出了兩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