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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急不已。 這日晌午,朱辭鏡喂了粥水給凌茴吃,卻不想,門縫突然傳來一陣滾滾濃煙,越來越濃烈。 ☆、第七章 這個時辰,家家戶戶都在生火做飯,這股濃煙便趁此機會,鬼鬼祟祟的鉆門而來,朱辭鏡不敢大意,當即將毛巾打濕了捂住鼻孔。還能隱隱約約的聽見外面有人在說:“天花……燒死……我娘說……”眼下情況,幾經(jīng)聯(lián)想,肯定有人故意縱火,真是膽大包天。 朱辭鏡就著靠墻的梯子,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看見兩個十三四歲的半大男孩正熱火朝天的往火堆上添柴,火堆被堆在門口,他不禁心頭震怒。朱辭鏡右手拉開彈弓,四發(fā)彈子準確無誤的打中二人的膝關節(jié)處,這二人不妨,一下子栽進火堆上,頓時頭發(fā)衣衫都被火燎著,被火灼的哇哇大叫。 眾人察覺這邊的異樣,紛紛跑了出來查看情況。這倆天凌鑒的情況稍稍穩(wěn)定,眾人也慢慢將凌茴發(fā)疹子的事情告訴他夫婦二人,雖見安排妥帖,心中依然掛念非常。 而今天突發(fā)這樣的狀況,眾人驚得魂兒都沒了,連忙抬水撲火,凌鑒得知彤輝院的門口被人放了火,當下再也躺不住,顫巍巍的起身要去看看,誰勸都沒用。 當看到三房的孫子被火燎的跟猴一樣,凌鑒一連聲兒的吩咐管家請家法,這都無法無天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縱火,要燒死的還是他的親女。 凌三房聞了音信兒,趕緊溜溜的跑了過來勸阻,眾人也一時不敢下手,凌鑒怒火攻心道:“我凌鑒還沒咽氣兒,我女兒就這么礙你們眼了,你們不好動,好,好啊,我來,我敢!” 柳氏看他氣得狠了,又急又怒,付媽沖六寶打了個顏色,六寶會意的接過家法道:“五哥只需說便是,六寶照辦?!?/br> “將這謀害嫡脈,大逆不道的東西,各打五十家法?!绷梃b冷青著臉吩咐道,隨即在柳氏的攙扶下,進門去了。 堂屋進了不少煙,但里屋因為要給凌茴捂疹子,擱山門上都掛了綿門簾,一時擋了不少煙,屋里倒還好,凌茴蓋著厚棉被沉沉的睡著,仿若一點兒都沒被外界所打擾,只一張小臉燒的通紅。 凌鑒看得眼內(nèi)一紅,不自禁的要伸手抱抱他的寶貝兒,眾人一頓好勸,使不得,使不得。 凌鑒伸手止了勸阻,掀開棉被將凌茴抱在懷里,凌茴似是被驚醒,睜眼看到她父親,便弱弱的叫了聲:“爹爹,我好難受?!绷梃b是想抱起她來,在懷里顛一顛,如今身上確實沒有一點兒力氣,只好出言安慰道:“我的乖乖,不怕,爹爹在呢?!绷季茫艑⒘柢罘旁诳簧?,又摸了摸朱辭鏡的頭道:“小子,有勞了,缺什么盡管跟你姑母說,都辦得到?!?/br> 門外凌三房的并沒有服氣,一個勁嚷嚷著要討公道,說什么為民除害本就沒錯,憑什么要挨家法。說什么二房的是凌氏子孫,三房的就不是了?憑什么處處要擺的高人一等?! 原來凌老太爺共有五個兒子,長子和次子是元妻所生,剩下的三位分別由不同的填房或妾室所生。偏偏一個武將后裔,規(guī)矩比讀書人還多,又因著凌老太爺與元妻本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他們的子嗣自然不同別個,論起嫡庶來更比別家更講究三分。 凌家長房嫡長孫是個癡兒,這個放下不論。凌家二房嫡次孫凌鑒,在凌家所有兄弟中排行第五,是個難得的英才,小小年紀便中了秀才,于金石字畫上的造詣更是不同凡響,又長得儀表堂堂,身姿奇俊,頗得凌家老太爺?shù)臍g心。 凌三房于詩書辭賦上的天分極低,又根骨不佳,習不得武。偏偏在經(jīng)商上很有一套,做攤買賣就能賺個盆滿缽盈,這要是小戶人家,那自然是極好的事兒,可凌家家大業(yè)大根本不缺錢花,缺得是讀書習武出色的子孫。凌家子出門經(jīng)商難免背地里招人恥笑,凌老太爺深深覺得面上無光。所以平素見了凌三房也沒甚好臉色。 偏偏凌三房不自知,這一房子孫,不僅精通經(jīng)商,還極盡竄東竄西之能事,總覺得自己受人外待,同是凌氏子孫,凌鑒繼承凌家產(chǎn)業(yè)就被認為是理所應當,自己若繼承那便是大逆不道,其心當誅。更可惡的是有再多的錢有什么用,大尚自開朝以來都是士農(nóng)工商,商在最末位,經(jīng)商便被人視為投機鉆營,舍本逐末,商人不得披紅戴玉,不得穿綾羅綢緞,不得住三進及以上的院落。 不像凌鑒,小小年紀中了秀才,老太爺便替他捐了個官身。凌三房頗瞧不起二房的,總視二房為眼中釘rou中刺,屢屢想拉其他幾房一起擠兌二房,都被其他幾房哼哼哈哈敷衍過了,眾人不傻,知道將來會在誰手里討生活。 一時凌三房氣悶非常,又無可奈何,他們的人生樂趣已經(jīng)不是賺多少錢了,而且不遺余力的給二房添堵,給二房找茬,二房不自在,他們?nèi)勘阕栽诹?。對此,凌鑒表示自己懶得搭理。 這次凌三房的兩個孫子敢在彤輝院放火,便瞅準了凌茴是女娃,即使有個三長兩短,老太爺也不至于打煞兩個曾孫。對了,凌三房最有優(yōu)越感的不是自己錢多,而是自己房中男丁多,凌老三有三個兒子,五個孫子。而二房只有凌鑒一個兒子并無孫子。 然而,凌三房想不到這次居然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鬧到老太爺跟前兒也不占理,況且老太爺素日里看凌鑒便是一百個滿意,偏心偏到大家都不忍直視,懷疑人生。在眾人眼里,只有凌鑒是他親孫,別個都是大風刮來的。 所以,凌三房的幾個兄弟媳婦也只是趁著凌鑒病了,在這里吵吵嚷嚷,有用的實際行動卻是不敢的。凌鑒素來孝順,他可以被親生父母逼得飲毒酒,不代表他對別人也仁慈退讓。見凌鑒從彤輝院出來,幾個人也不約而同的息了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不知是誰帶頭悄悄溜了,也不管公道不公道的了。 卻說凌茴發(fā)了兩天高熱,當天晚上便出了疹子,疹子沒發(fā)之前憋的難受,發(fā)了之后更是痛苦不堪,渾身奇癢無比,仿佛被千萬只觸角拱動。然而并不可以搔癢,把疹子弄破便會留疤,那疤痕便是麻子。 凌茴渾身滾熱又癢得不行,還不許抓癢,一個勁兒的哼哼唧唧哭著鬧脾氣,什么都行,這次朱辭鏡說什么都不能由著她,熬到天亮終于把她哄著了。 朱辭鏡試著從院子的井里打些涼水上來,稍稍放在日頭下曬了曬,又添了些熱水,悉數(shù)都倒入木桶中。他褪盡衣衫一猛子扎進去,已是深秋季節(jié),真是個透心涼的澡啊。 良久,大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打開了。嘩啦一聲,朱辭鏡冒出個小腦袋,朝門口望了望,表情有些錯愕,浩浩蕩蕩的來人中,他一個也不認得。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