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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當天晚上,她們便通過法印打探到了城主府中的大致狀況,又在恒管事的芥子袋里翻翻撿撿,挑了一件合適而不起眼的拜禮。第二日,她們坐上貫胸國神人的車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發(fā)向城主府。城主府占地廣博,氣勢恢宏,朱檐碧瓦,黑玉鋪地,端得富麗非常,令人見之心顫,其中又以不死國城主的府邸為甚。蘇纖纖和蘇惜惜一路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地進了空桑城中守衛(wèi)最為縝密,戒備最為森嚴的地方。“你說,我們一會兒會露餡嗎?”蘇纖纖輕聲給蘇惜惜傳音道。第33章三十三.“不知道城主府中有無高人,”蘇惜惜道,“但只要我們小心行事,不輕舉妄動,應(yīng)當可以平安渡過?!?/br>蘇纖纖微微點頭。按照她們原先的計劃,蘇纖纖找門路進府,待看到族人后,蘇惜惜再趁守衛(wèi)不備,暗地探到關(guān)押族人的地方,至于之后的援救計劃,都是可以慢慢商榷的部分了。車輦上墜下的流蘇搖曳,周身八個做工精美的鑾鈴叮當,蘇纖纖用余光盯著車外綿延漫長的車馬,輕輕嘆了口氣。奴隸是沒有資格同主人坐在一處的,不說坐在輿中,就連坐在車軫上隨行的權(quán)利都沒有,只能行走跟上主人的進程,遠遠看去,那跟隨在車邊行走的奴隸就像是兩排纖細的脆木,搖晃滾動著支撐起身上的龐然大物……千百年的逆來順受,千百年的忍氣吞聲。“恒管事在憂心何事???”一旁的陽管事有意無意道。蘇纖纖回過神來,從容不迫地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那城主是何脾氣……”“唉,”陽管事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沒死心吶!”“好東西誰不想要啊,”蘇纖纖壓低了聲音,“不過……貴國的殿下若是知道此事,不會計較小人的過錯吧?”陽管事哈哈一笑:“您放心,我家殿下日理萬機的,哪有閑功夫管下人們的事啊,不會有差錯的?!?/br>“那就好,那就好?!?/br>一路閑談間,最先打頭的車輦已經(jīng)停下,這城主府雖然還掛著一個“府”名,可規(guī)模就連一些小國的王宮都要自慚形穢,為首的高大建筑氣吞九霄,云霧繚繞,上通天象,九龍捧頂,下接四時,有五色華光。蘇纖纖吃了一驚,方才察覺出,此地居住的神人簡直狂妄至極。但她僅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收回,繼續(xù)頷首低眉地跟在陽管事身后。終于到了,空桑的中心。“此次雖說是我家殿下與城主的私人宴會,但規(guī)模也不小了,除了另外二位城主,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這些天滯留在空桑未曾離開的各國使臣都在,不用我多說,您也要……”“我明白,我明白,”蘇纖纖道,“謹言慎行,是不是?”前方的陽管事點點頭,就再也不言語了。一路順順當當?shù)氐搅说顑?nèi),蘇纖纖挑了一個角落里的位置,陽管事只當她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因此也不出聲勸阻,而是自己尋了貫胸國的席位坐下。蘇惜惜向蘇纖纖使了一個眼色,蘇纖纖當即了然,帶著她站起來,詢問一個神人侍婢道:“請問凈手處在哪里?”侍婢臉頰微紅,領(lǐng)著她們繞至殿后走廊,為她們指明了一個方向。蘇纖纖道:“多謝?!?/br>凡事都要做兩手準備,倘若到時候來不及細思計劃,要當堂就將族人救走,還是熟悉一下這四周的布置比較好。眼見四周還零星分布著幾個侍衛(wèi),蘇纖纖不得不冷聲道:“你且自行解決去吧!”說著,就一面抬腿走向長廊盡頭,一面散開神識勘查。正當她走至拐角處時,冷不防視線里出現(xiàn)一片繡金線的衣角,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嗯?你是何人?”蘇纖纖下意識抬頭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幾乎要驚得心驚rou跳了!來人的面容英俊而有邪氣,唇邊帶笑,手中輕拍著一把寶光熠熠的長扇……不是那天在山中遇見的貫胸國王子又是哪個!蘇纖纖的大腦一片空白。男人挑眉道:“怎么,難道我也邀請你了嗎?”她回過神來,慌忙躬身道:“小人不知殿下在此,沖撞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她小心翼翼:“殿下沒有邀請小人,小人也沒有那個殊榮,讓殿下親自邀請……只是小人實在好奇,所以才請一個和小人相熟的管事帶小人進來長長見識……求殿下饒小人一命吧!”蘇纖纖一邊誠惶誠恐,語無倫次地辯解,一邊在心中將這個貫胸國的王子剝皮抽筋了上百遍,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們干的那些詭異勾當,她們怎么會流落空桑,族人又怎么會被她們牽連!……此人當真該死。觀暮不言語,他身邊的侍從卻開口道:“殿下,這個人仆下認得,乃是林氏國的管事,要將他帶出去嗎?”觀暮哼笑道:“算了,來了就來了,我也沒閑心管這檔子破事。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手中折扇一拍:“你抬起頭來,我怎么總覺得……我在哪見過你?”蘇纖纖如遭雷殛,后背冷汗直流。她的眼眸在那一瞬間變得混沌不堪,不復(fù)先前得清澈見底,她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來,只敢盯著觀暮頸上墜下的一塊玉玨猛瞧。一時間,四周寂靜無聲。蘇纖纖那邊遇到了攔路虎,蘇惜惜這邊也不順利,剛走出幾步,就碰到了擋路石。郎卿一身黑衣玄甲,仍然帶著那個厚重銅面,近乎驚駭?shù)乜粗@個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奴隸。先前蘇惜惜對他說的一番話,已經(jīng)讓他覺得啞口無言,心中惴惴,然而今天,在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場合看見一個最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時,他才知道,她們的膽子到底有多大!“你們青丘……”他喃喃道,“都他媽的是瘋子吧……”蘇惜惜淡定地從地下爬起來,又對郎卿躬了一身,頭也不回地就要從他身邊走過。郎卿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不許走!你是不是沒聽懂我那天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敢,你們怎么敢……”蘇惜惜無奈地嘆息一聲。“可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來了,郎騎尉,”她輕聲道,“說了不放棄,我們就一定會做到的?!?/br>“萬一是個圈套呢?萬一他們早就認出你了呢?!”郎卿不可置信,“你們好歹也是一國的王女,這么就天真愚蠢成了這樣!”蘇惜惜只覺得好笑:“圈套?空桑每日來來往往幾十萬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顯眼?這是不可不冒的險,哪怕他們早就認出了我們……那也沒辦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