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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相慢悠悠地道:“真話假話聽不出來,你是真蠢。你做不到執(zhí)政,果然是有原因的。我謝家世代務農(nóng)為生,本朝太祖開科取士,我高祖做得舉人,曾祖方中進士,到得先父文忠公,才為諸位所知。你一人,便想走完我家四代的路。偏又東搖西晃,不好好走。你初中探花,可比我高祖還要強些,我為你的子孫惋惜呀?!?/br> 李丞相對諸后輩道:“做什么事情,心志不堅,能夠走到最后?你們讀書的時候,也是這樣畏首畏尾才得考中進士的?” 祁夬微笑道:“你們說這些,對他們有用嗎?他們吶,現(xiàn)在無論如何表忠心,也不足以證明心里是這般想的,更不能保證他們會言行如一,這一點我便是明證。對吧?” 李丞相:…… 祁夬對皇帝道:“陛下,敢信他們嗎?全信的,無一懷疑的,”不等皇帝回答,又對諸后輩道,“你們敢相信陛下嗎?打心底里的。天威難測,四個字很好懂,不過是陛——下——多——疑——陛下還是賜死臣吧,否則,他們都要被臣變成jian臣啦。不敢讓他們再見臣的?!?/br> 皇帝真的要氣得吐血了,萬萬沒想到,謝、李二人已經(jīng)講得極明了,祁夬居然又來了這一手,恨聲道:“你等著!” “陛下還不死心,還想聽臣懺悔?那是沒有的。如何?陛下,還要約臣與他們這些后輩談談嗎?” “你等著!”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皇帝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下令將祁夬再次關押,自己留下幾個丞相,必要商量出個對策來,現(xiàn)在不是要祁夬懺悔,而是要挽回局面,不能讓祁夬將這幾年的進士,從心理上擊垮,從精神上毀掉了! 丞相們也很無奈,此事源于皇帝的心結,否則,照他們的意思,證據(jù)確鑿,罷職流放就完事兒了。是皇帝非要將人扣下來,一定要讓祁夬親口說自己錯了!現(xiàn)在好了…… 謝丞相也很郁悶,他的主意很不錯,道理也講明白了。然而這人心…… 唯有李丞相暗樂,祁夬真是幫了他女婿一個大忙。嗯,陛下多疑。 ———————————————————————————————— “能說哭五個主審官的,豈是凡人?”程素素躺在美人榻上曬太陽,悠閑地評論這次不成功的思想政治教育。 皇帝與丞相們密議,程犀等人被放了出來。程犀回到家里,將朝上的事情與meimei一講,低聲問道:“幺妹,初心在否?” 程素素咯咯一笑,心道,皇帝這個樣子,倒像是個活人了。至于初心—— “難道我對你講那些話的時候,不知道世上有這些事嗎?” 程犀點頭道:“不錯,正因如此,我輩才更該努力。只是我看諸多前輩、同年,心中也恐懼得厲害。都讀圣賢書,亦明大義。然而……” “然而都是凡人,都會有凡心?!?/br> “是?!?/br> 程素素忽然道:“大哥,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管祁夬如何,大哥或許可以得到轉機?!?/br> “嗯?” “我也不知道這辦法好不好,大哥頂好問問李丞相。若是,我是說,若是最后一場殿試,由天子主持,凡進士,皆是天子門生,如何?若是,取中進士之后,不即授官,而令其再考一次,擇其優(yōu)者入翰林院,選朝廷重臣、大儒,授課兩年,再授官職,如何?” 這些都是程素素知道的,“后世”的一些成規(guī)。雖然科舉制后來被廢除的,但是,在這個時代,這些制度,至少不算胡鬧吧?若是不可行,有李丞相把關,也不會出什么大事。 程犀眼睛一亮:“妙!如此……” “也避不了黨爭,只要人有私心,就會有爭斗。不過是安陛下之心罷了?!?/br> 程犀道:“你哥又不是迂腐的傻子,以為一策可定天下。不過這樣,倒確實可以讓許多有志之士,仕途不致太受波折。” 程素素心道,難!我這主意,是為了你的。你出這主意,必得皇帝的喜歡,僅此而已。真該謝謝祁夬,要不是他今天神來之筆,我還想不起這事兒來呢。 程犀興沖沖地道:“我這便具本。” 程素素道:“且慢,你寫好了奏本,先不要遞上去,聽那意思,還要再會審祁夬?大哥問問李丞相,若是合適,那時候再遞上去?!?/br> 程犀毫不猶豫地道:“好。” “咦?” “你哥真不是迂腐的傻子!” 程犀甚至連對祁夬要說的話,都想好了。與祁夬的再次見面也來得極快,就在次日。 ———————————————————————————————— 五位丞相,夜宿宮城,與皇帝挑燈密議到深夜。一致以為:此事不能再拖,拖得越久,祁夬說的話在這些官場菜鳥心里的影響就會越大,毒草的種子,必須要它沒的發(fā)芽之前就剜掉。 第二天,皇帝雙眼通紅,再次將眾人召到德慶宮。昨夜,他被五位丞相教會了一個道理——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祁夬倒是睡得很好,悠閑自得地向皇帝問好:“陛下,還不死心?臣何德何能,令五相齊出?如何?想好要怎么顛倒黑白,將臣昨日所說的事實,都顛倒了嗎?” 皇帝捶桌!他對老婆都沒有對祁夬這么好!也就對太子能超過祁夬了! “狼心狗肺!” “嗯,陛下之臣。” 程犀便在此時排眾而出:“陛下,臣有本奏?!?/br> 李丞相錯愕:“你出來做什么?!”不是讓禮部尚書教過你,不要說話的嗎? “咦?”祁夬笑吟吟地,“你要說什么呀?” 程犀從容奏來:“臣請陛下,親自主持殿試,此后進士,皆為天子門生。再請整頓翰林院,以博學鴻儒教授新科進士,以兩年為期,課業(yè)合格者,再行授官……” 祁夬愣住了,皇帝大喜:“妙!以后,朕做他們的靠山!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一般狼心狗肺!” 祁夬問程犀:“你想好了?” 程犀道:“不論我在水里還是在岸上,總是不愿看到別人落水的。” 祁夬悠悠地道:“你這是市恩于士人,陛下是答應你,還是不答應呢?答應了,功勞也是你的,不答應,啊,陛下是壞人。哎喲,丞相們、座師們,要從陛下手里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