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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帝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52

分卷閱讀352

    封嬪封妃,也不是沒有指望。這可是這幾年唯一一位尚未生子便升做姝媛的女御。”

    我不覺笑道:“她倒是真有古代賢妃的品格。”

    芳馨道:“如此一來,便常有宮女站在窗下偷聽昱妃娘娘教書,眾女御念起書來,也更有勁了。只是有兩樣她們學(xué)不會,一是推卻寵幸,二是引薦別的女子……”

    雪后的皇城像一個(gè)久病初愈的女子,在陽光下散發(fā)出深藏的明艷與高貴。每一道陰影,都是她刻意點(diǎn)染的美人痣,使充滿善意的美好笑容更加動(dòng)人心魄?!盀閷?dāng)有怯時(shí),不可專勇”[43],所謂“怯守勇戰(zhàn)”,為將如此,為妃亦是。我問道:“平女御出身不一般吧?!?/br>
    芳馨道:“好像是因罪沒入宮中為奴的小姐。”

    我淡淡一笑道:“這就難怪了。此女不是池中之物,絕不可小覷。”

    正說著,不覺已到了守坤宮的大門口。執(zhí)事宮女桂旗親自迎了出來,笑道:“大人還是和從前一樣,來得最早?!闭f罷深深行了一禮。

    我還禮道:“元日請安,玉機(jī)不敢遲誤?!?/br>
    桂旗親自扶起我,“娘娘更衣的時(shí)候還念叨起大人,說是大人今日回宮,數(shù)年未見,想必更美了。奴婢一瞧,果然如此。娘娘見了大人也會歡喜的。”

    我微笑道:“玉機(jī)離宮數(shù)年,不能侍奉皇后娘娘左右,甚是慚愧。每每念及皇后娘娘的知遇之恩,無以為報(bào),不由焦首痛心,恨不能立刻回宮。只是禮法拘著,卻是無可奈何。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桂旗道:“皇后娘娘對大人辭官守孝嘉許不已,怎會怪罪?”說著引我進(jìn)了椒房殿,“大人先用些茶點(diǎn),稍待片刻。一會兒眾妃嬪女官就該到了?!闭f罷躬身退了下去。

    椒房殿比三年前更加寒冷幽深,鳩羽色的重幕低垂壁立,陳舊得仿佛掀一掀就會飛出許多灰敗的蛾子。殿角的花架子上擱著艷若朝霞的紅梅和一塵不染的牡丹絹花,花香裹挾在淡淡的藥氣中,就像病黃的面色上一層刻意涂抹的胭脂。紅木架子上滿滿擺了一墻的珍貴古玩,被擦得閃閃發(fā)亮,如一雙雙亙古猶存的冷眼。哥窯的青瓷香爐中散出筆直的香煙,如娓娓而訴的美好往事,都變得淡遠(yuǎn)了。

    殿中有些陰冷氣悶,于是我自在廊下站著,貪戀那里的一抹暖陽。忽見西配殿中走出一位十二三歲的少女,頭戴金環(huán),身著練色藻紋朝服,雙手執(zhí)笏。她身材尚未長成,但身姿筆挺,秀若春山,靜如秋水。我心中忽然產(chǎn)生一絲奇異的感覺,悄悄向芳馨道:“那定是新入宮的女巡女史,想來是祁陽公主的侍讀。小小年紀(jì),倒端得很穩(wěn)。”

    芳馨掩口笑道:“當(dāng)年姑娘就是這樣的。”

    我微微吃驚道:“果真么?”

    芳馨微微一笑道:“實(shí)不相瞞,當(dāng)年姑娘初入宮的時(shí)候,比這位大人端得還要穩(wěn)當(dāng)呢。奴婢們私下里沒少笑過,只因后來見到姑娘待人好,學(xué)問又好,才不笑了?!?/br>
    我瞟她一眼,嗔道:“難道姑姑也笑了?”

    芳馨垂頭道:“奴婢……有罪?!?/br>
    那少女緩緩走上前來,深深一拜:“下官女巡龔氏佩佩,參見女錄大人。大人萬福。”

    我忙將她扶起:“龔大人不必多禮。佩環(huán)濟(jì)濟(jì),金石鏘鏘,好名字?!?/br>
    龔佩佩微笑道:“大人過獎(jiǎng)。下官久聞大人英名,今日得見芳容,不勝欣喜。”

    我笑道:“meimei客氣。不知meimei是守坤宮里哪位公主的侍讀?”

    龔佩佩道:“下官是咸平十七年春天入宮,正是祁陽公主的侍讀。守坤宮雖然有華陽和祁陽兩位公主,侍讀卻只有下官一個(gè)?!?/br>
    我奇道:“這是為何?”

    龔佩佩道:“這……下官也不知道,下官從未見過華陽公主的侍讀?!?/br>
    芳馨道:“姑娘,華陽公主在咸平十五年是選過女巡的,只因公主殿下不喜歡那位女巡,便回了皇后,遣她出宮了。換了兩位,也還是如此,后來便不再選了。所以華陽公主殿下沒有侍讀。”

    我閉目思忖。我離開皇宮之時(shí),華陽公主還只有四周歲,我還曾給她說過蒯徹與韓信的故事,她也都一一領(lǐng)受。她的聰明堅(jiān)毅,實(shí)不在高曜之下。若說她不愿意讓女巡陪伴,倒也不出奇。我淡然一笑,向龔佩佩道:“咱們以后姐妹相稱,大人下官的,聽著生分?!?/br>
    龔佩佩屈膝應(yīng)了。忽見穆仙從偏殿中走了出來,向我行過禮后,方向龔佩佩道:“大人,公主在后面哭呢,皇后娘娘請您進(jìn)去。”龔佩佩向我頷首致意,退了兩步,方隨穆仙進(jìn)了椒房殿。

    她修長的背影飄入大殿深處,練色朝衣頓時(shí)附上一層呆板的灰,緩緩消失在七扇紫檀木雕花屏風(fēng)之后。我問芳馨:“這位龔女巡是什么出身?”

    芳馨左右看了一眼,輕聲道:“是殿選的。不過奴婢聽說,自從平陽公主出事,她的侍讀蘇女巡又卷入慎妃娘娘自盡的懸案中,皇后娘娘為二位公主選侍讀便都很小心。華陽公主的幾位侍讀和這位龔女巡,都是大將軍麾下的將領(lǐng)的女兒或侄女兒,都是皇后娘娘信得過的?!?/br>
    我微一冷笑:“‘慎妃娘娘自盡的懸案’?施大人由掖庭令升為御史中丞,這么幾年,竟還沒有查清楚么?”

    芳馨道:“這……奴婢也是聽良辰無意中提起。懸案,想來是查不清楚了。只是……”她往大殿深處看了一眼,聲音變得曖昧而低沉,似含深深懼意,“奴婢猜想,皇后對蘇姑娘的疑心并未全然消除。”

    渾身曬得guntang,心卻冷得如千年玄冰:“當(dāng)年施大人是問過蘇燕燕的,且皇后已經(jīng)放蘇燕燕出宮了,姑姑為何還要說皇后疑心她?”

    芳馨道:“姑娘有所不知,姑娘走后,皇后召見婉妃娘娘,或徑直逼問,或旁敲側(cè)擊,問了好些老大人與姑娘的事情,還問起過蘇姑娘。婉妃娘娘不明所以,被逼問得無可奈何,向奴婢哭了好幾次。后來陛下知道了,便下道旨,婉妃娘娘除了年節(jié)朝見,可以不必去守坤宮請安,這才無事?;屎竽锬镞€召見過奴婢兩次。奴婢雖不怕問,可她病中的眼神,卻陰惻惻的很是嚇人。奴婢事后想想,也有些后怕。好在這都是婉妃初入宮時(shí)的事情了,這兩年皇后的病情急轉(zhuǎn)直下,便再?zèng)]提過此事了。奴婢想……”她忽然露出一絲憐憫的苦笑,“皇后娘娘這兩年倒像是灰了心,不然身子也不會壞得這樣快?!?/br>
    皇后堅(jiān)信自己無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