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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幾日,姑娘就回來了。” 事實絕不止如此。既然芳馨輕描淡寫地說著,我也就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這三年我可不在宮里,究竟是誰縱了她們,天知道?!?/br> 芳馨見我不追問,松一口氣道:“是。都是奴婢的錯?!彪S即欣慰道,“幸而姑娘平日里待人好,即使落難入獄,也無人落井下石。這便是姑娘常說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故君子有不落難,落難有助矣?!盵77] 我笑道:“姑姑讀,很有心得?!?/br> 芳馨道:“奴婢哪里會讀書,平日里聽姑娘說得多了,才記住了一兩句?!?/br> 心中泛起暠若天光、靜如秋水的安寧與感激,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多謝姑姑?!?/br> 芳馨微笑道:“只怕奴婢說得不好,說得不對,倒惹姑娘傷心。今夜一見姑娘,雖瘦了些,卻沒有半分灰心喪氣,奴婢也就放心了。姑娘的人緣好,入宮舉喪的夫人們見姑娘不在,多少來問的。穎妃娘娘一概回答姑娘一回宮就病了,在漱玉齋養(yǎng)病?!?/br> 我笑道:“定是蘇meimei、啟jiejie和采薇她們來問?!?/br> 芳馨道:“這三位是與姑娘交好的,還有與姑娘沒有往來的命婦,也好奇問。旁人也就罷了,唯有信王府,得了穎妃娘娘的答話還不夠,竟派了兩個丫頭特意尋奴婢問了兩次?!?/br> 我奇道:“啟jiejie為何要問兩次?” 芳馨搖頭道:“一次是世子王妃遣了丫頭來問,一次是林妃身邊的心腹姑姑來問,奴婢得了穎妃娘娘的囑咐,不敢實言?!?/br> 我不禁問道:“信王正妃與我不過相識,她為何要特來問你?”話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果然聽得芳馨道:“奴婢當(dāng)時也沒在意,事后想想,應(yīng)該是信王世子托王妃的侍婢過來問的……”她頓了一頓,注視我道,“這么些年,世子殿下還是惦記姑娘的。” 【第二十二節(jié) 夫婦之道】 前些日子在汴河之畔,高旸執(zhí)意將唯有的一盞風(fēng)燈掛在我的車轅下,自己卻和隨行的小廝摸黑回府。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卻只能愧對?!熬蛹葷?jì),思患而豫防之”[78],既無能為力,連感動都是蒼白多余的。不但多余,更是奢侈。 我抱膝,轉(zhuǎn)頭望著小窗外被鐵柵割破的茫茫夜空,合目感受冰冷自由的氣息?;蕦m雖大,與這間低矮狹窄的掖庭獄其實沒有什么分別。星空雖廣,入眼的只有四方天上那一顆最亮的星辰?!皩⒙〈笪?,必先倥傯”[79],做女錄是這樣,登臨大位更是如此。我的路是我自己選的,我不后悔。 竟有一絲淚意在鼻息間涌動,我嘆息道:“姑姑,現(xiàn)下說這個還有什么用?” 芳馨道:“奴婢心疼姑娘。姑娘一個人熬了這么多年,唯有世子是真心的。其實姑娘日后出宮了,也還是可以嫁給世子的,想必世子王妃——” 我冷冷地打斷道:“姑姑——” 芳馨垂眸不敢看我:“姑娘恕罪……” 我緩一緩,寧和了口氣道:“姑姑心疼我,我怎么能不知道?只不過……”雙唇一滯,心頭泛起冷毒的自嘲,“在所有人的眼中,我不過是一個似是而非的不入流的女寵,在名分上,比女御還要不清不楚。這一輩子,恐是蹉跎。他的心意,我實實配不上,也請姑姑今后不要再提起了?!?/br> 芳馨一驚,道:“姑娘怎能這樣說自己?姑娘和圣上,可還是清清白白的!” 我斜睨她一眼,不覺冷笑:“清清白白?如何可證?” 芳馨一怔,訥訥不語,良久方含淚道:“好不容易得空來看一回姑娘,卻讓姑娘傷心了,都是奴婢不好。” 我搖一搖頭,將深潛的絕望再度深潛:“男女之情,不過如此,不提也罷?!鄙钗豢跉猓瑔柕?,“這些日子姑姑見到弘陽郡王殿下了么?” 芳馨道:“王爺聽說姑娘被發(fā)落了,十分焦急,立刻遣了蕓姑娘來找奴婢商議。奴婢實在不得空閑去長寧宮看望殿下,便將姑娘的話對蕓姑娘說了。昨日蕓姑娘才來回話,說殿下得了姑娘的口信,心安了大半。又讓奴婢轉(zhuǎn)告姑娘,姑娘的用意,他都明白了,兩廂保重,自有相見之期?!?/br> 我欣慰道:“那就好。” 芳馨道:“奴婢斗膽問一句,姑娘陷在獄中,三妃自不必說,連慧媛都求過陛下。太后也說,姑娘身子弱,恐怕熬不住掖庭獄的粗重功夫,請盡早定罪,該罰的罰,該放的放。如今皇后已然大殮,陛下命穎妃娘娘仔細(xì)查問當(dāng)日姑娘在守坤宮的言行。若王爺在病中求一求圣上,圣上只怕會更惹憐憫,實是事半功倍。姑娘為何竟不要王爺理會此事呢?” 我淡淡一笑道:“婉妃是我的親jiejie,穎妃和昱妃自幼與我相識,多少有私交,這些陛下都清楚。且她們是后宮婦人,為親友求情實是尋常。只有王爺不行。一旦出宮開府,便是國家藩屏,朝廷重臣。心心念念為一個在御書房當(dāng)差的女官謀求生路,不但有結(jié)黨之嫌、覬覦之意,更是無視君父的英明,心存怨望之念。況且嫡母崩逝,身為皇子,正該痛心疾首、茶飯不思,怎還能顧及旁人?” 芳馨嘆道:“姑娘的心思也太多。其實姑娘給王爺做過侍讀,王爺去求一求,也未嘗不可。若不聞不問,反顯無情無義,鐵石心腸?!?/br> 我緩緩道:“不求情,并不是不聞不問?!?/br> 芳馨一怔,沉吟嘆服:“奴婢明白了?!?/br> 我又問:“這幾日,玉樞好么?” 芳馨嘆道:“不大好。婉妃娘娘有一次在儀元殿外跪了許久,陛下只命人扶了回去,后來就再沒召見。娘娘白日舉哀,夜里發(fā)愁,又不得面圣。奴婢聽小蓮兒說,娘娘總是哭?!?/br> 我心痛道:“我臨走的時候明明囑咐過她……” 芳馨道:“婉妃娘娘如何比得弘陽郡王,想來不能領(lǐng)會姑娘的深意?!?/br> 我攥緊了茶杯,灰綠色的茶水斜溢出杯壁,緩緩浸潤著被烤得燥熱的肌膚:“我哪里有什么深意,只是不想她犯傻,葬送了好不容易爭來的圣寵?!?/br> 芳馨道:“血濃于水。在婉妃娘娘眼中,自是姑娘的性命安危更要緊?!?/br> 我和玉樞是孿生女,酷似的皮囊之下,她猶有一顆赤子之心,我的心卻早已陷于爛污泥淖,不能自拔。我將下頜抵在膝頭,仿佛要借助從雙腿傳遞上來的大地的力量:“我不值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