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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去濟(jì)慈宮了,想來是痊愈了,這便立刻差奴婢來請。長寧宮早就備好了美酒佳釀,單等大人了。請大人這就隨奴婢去吧?!?/br> 芳馨在一旁笑道:“姑娘去吧。漱玉齋今天沒有備姑娘的飯,姑娘不去就要餓肚子了。綠萼姑娘帶兩個人好生跟著,把姑娘的藥也拿上?!?/br> 一個小丫頭在芳馨身后屈一屈膝,笑道:“早就照姑姑的吩咐,都備好了,只等姑娘和綠萼jiejie回來?!庇谑俏乙瞾聿患案拢阌直槐娙送瞥隽耸颀S,簇?fù)碇チ碎L寧宮。 白親自引我進(jìn)了靈修殿的南廂,一桌一椅,俱如昔年我居住的樣子,劉離離的痕跡,竟蕩然無存。我拿起榆木架子上的青金石童子雕像,轉(zhuǎn)頭問白道:“難道劉大人已經(jīng)出宮回家了么?” 白道:“劉大人是前天出宮的,因大人病著,不便打擾,就沒去告別?!闭f著親自奉茶,“大人請坐,奴婢這就去請王爺過來?!?/br> 我忙道:“該當(dāng)我先拜見王爺才是。” 白微微一笑道:“這是王爺?shù)囊馑?,大人安心歇息片刻便好。奴婢告退?!?/br> 我在榻上坐下。小幾上的白瓷瓶中供著幾枝臘梅,金黃燦爛,一室飄香。我忍不住嗅了幾下,抽出一枝在手中把玩,冰涼一點水珠滾落在掌心,不覺心念一動。此情此景,仿佛親歷,又恍如隔世。窗外隱有松濤之聲,明紙身上映著兩對雙丫,靜日生煙,閑閑無語。連書案上的書都是我從前常讀的。坐在窗下一目十行地看過,薄脆的紙張緩緩翻過,如在審視往昔歲月。 忽聽門口有一個少年人生澀的聲音喚道:“玉機(jī)jiejie?!?/br> 我忙拋下書,起身拜下。高曜道:“何必多禮。此是jiejie舊居,如常便好?!闭f罷輕輕一擺手,美酒肴饌魚貫而上,須臾擺了一桌,都是我素日愛吃的。高曜示意我入席,蕓兒親自燙酒布菜。 我微笑道:“雖是舊居,到底是五年前的事了。究竟是劉大人住的時日長?!?/br> 高曜道:“劉大人做孤的侍讀五年,有三年都是在宮外居住的,在靈修殿不足兩年,并沒有jiejie居住的時間長?!?/br> 我一怔,道:“是呢,險些忘了?!?/br> 高曜一指青白瓷雕花執(zhí)壺:“這是前朝佳釀,孤回宮的時候,父皇賞賜的?!?/br> 我忙道:“現(xiàn)居國喪,如何敢飲酒?” 高曜笑道:“jiejie糊涂了,三十六日服喪之期已過。私宴上稍稍飲酒無妨?!?/br> 酒香醉人,已分不清今夕何夕。我訥訥道:“都過了三十六日了么?” 高曜道:“母后崩逝,已有三十七日?!?/br> 我在袖中掐指算罷,方才道:“果然過了三十七日了,想一想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情?!?/br> 高曜道:“獄中病中,歲月匆匆,待得驚覺,物是人非?!彪m是從容之語,卻透著自傷。他親自為我斟酒,“jiejie回宮,孤便想著與jiejie痛飲一番。不想遷延至今,孤為jiejie備下的接風(fēng)酒竟成了孤的餞行酒。” 我微微一驚,道:“餞行?”隨即省起,“殿下這便要出宮了么?” 高曜道:“父皇已經(jīng)為孤選定了王府,過幾日便要出宮了?!?/br> 我嘆息道:“殿下的身子還沒好,何必這樣著急離宮?” 高曜笑道:“父皇妃嬪漸多,孤不便霸著長寧宮?!?/br> 只見他面頰豐腴了許多,只是還有些蒼白浮腫。一襲象紋素色錦衣略略寬大,衣袖處卻有些短促。我心下甚慰,舉酒微笑道:“也好。在王府中休養(yǎng),只怕還更自在些。如此,玉機(jī)恭祝殿下龍騰云,虎乘風(fēng),鵬程萬里,一逞生平夙愿。” 高曜舉酒,我倆相對一飲而盡。辛辣火熱的一線貫穿胸喉,悲愴豪氣頓生。高曜笑道:“jiejie酒量很好?!庇谑沁B飲三杯,高曜便不再勸。蕓兒為高曜斟滿酒,便拉著綠萼一同退下。 南廂中只余了我和高曜兩人,一時間默默無語。仿佛還是昔年他正當(dāng)髫齡的時光,來靈修殿與我一道用膳,礙于“食不言”,也是相對而坐,一言不發(fā)。 正文 第185章 女帝師三(47) 三杯烈酒下肚,已有些眩暈。良久,高曜舉酒道:“那一日聽芳馨姑姑說,jiejie去了掖庭獄,孤只恨自己卑弱無能,救不了jiejie。反倒是jiejie讓孤好生養(yǎng)病,不必理會此事。有一回父皇來看長寧宮時提到此事,問孤當(dāng)如何處置jiejie,孤只得說,秉公查辦,是放是殺,全憑圣意。孤幾經(jīng)艱難,才能對父皇說出這幾句不偏不倚的話。孤沒用,對不住jiejie。”說罷眼睛一紅,仰頭飲盡。 我強(qiáng)抑住淚意,正要陪一杯,卻聽他道:“jiejie抱恙,還是少喝些?!闭f罷將我的酒傾入漱盂,換了茶。我含著茶,側(cè)頭拭淚。 高曜舉杯道:“jiejie在景靈宮遇刺,九死一生。孤恨自己年小力弱,只能像個婦人一樣躲在深宮,不能奮男兒之志。孤沒用,對不住jiejie?!闭f罷又飲一杯。我無奈,又陪一杯。 高曜舉杯道:“母后疑心熙平姑母和jiejie一家數(shù)年之久,先借河盜殘虐令尊,后數(shù)度逼迫婉妃,臨死前也不忘逼問jiejie。若非令尊寧死不屈,jiejie心志堅定,熙平姑母早蒙不白之冤,連孤也不能免于父皇的雷霆之怒?!蔽殷@詫不已,正欲開口,高曜一擺手道,“jiejie不必問孤是如何知道這些事情的。孤不癡不傻,遲早會知。jiejie耿耿清忠,令人動容。孤蒙昧不知,不能為jiejie分憂。孤沒用,對不住jiejie?!闭f罷飲盡。我長嘆,已不想再陪飲。 高曜又舉杯,我按住他的左腕道:“殿下不必再說了,玉機(jī)承受不起?!?/br> 高曜不容置疑道:“孤只說最后一句。”他的左腕堅硬有力,我只得放手,只聽他又道,“這么多年,jiejie亦師亦友,助孤良多。此番恩情,孤永志不忘?!闭f罷飲盡。如此連飲七杯,已是滿臉通紅。 我嘆息流淚,平伏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這樣說,折煞玉機(jī)了。玉機(jī)不敢忘記慎妃娘娘的知遇之恩,所行亦是本分,不能報娘娘恩德之萬一。” 高曜慨然道:“從此以后,jiejie尚書,孤為藩屏。內(nèi)宮職事當(dāng)無藩臣之交,恐不能多往來。萬望彼此珍重,不負(fù)素日之志?!闭f罷眉間隱有愁瀾,又一飲而盡。 我微微一笑道:“各自修行,并列羽化。”說罷陪了一杯。 高曜身子一晃,已經(jīng)有七分醉意。我托住他的左臂,道:“殿下喝得太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