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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大理寺一公審,她自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瞟了一眼柱下站著的一個年輕內(nèi)監(jiān),緩緩道:“朱大人別忘了多謝信王才是?!?/br> 我感激涕零:“是。謝太后?!?/br> 蕓兒覆面的白紗已不知不覺多了兩道淚痕,她的聲音卻毫無破綻:“退下吧,去瞧瞧婉太妃?!?/br> 我躬身退了兩步:“是。微臣告退。” 退出正殿,卻是小簡自帶了兩個心腹送我出來。見周遭無人,這才輕聲道:“施大人和董大人公審朱云之事,太后已猜到是君侯所為。只是太后身邊有好些信王的人,說話實(shí)在不便。大人有什么話,對奴婢說也是一樣的?!?/br> 我微微嘆息:“我知道。我有一事,一直想請教簡公公。先帝駕崩,宮禁森嚴(yán),太后身邊的薛公公究竟是如何將消息傳遞出來的?” 小簡嘆道:“君侯心思縝密。此事說來實(shí)是萬幸。先帝駕崩,本來宮里是只準(zhǔn)進(jìn)不準(zhǔn)出的。小薛謊稱給一貴人送人參吊命,然而那玄武門的小校已翻出太后給君侯的信物,小薛急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被當(dāng)賊拿了,不但見不到君侯,還會連累太后。不想那小校竟放薛公公出去了,又親自候著小薛回宮,這才沒有驚動人。” 我詫異道:“那小校為何如此?” 小簡道:“君侯不妨猜一猜此人是誰?!?/br> 信王被迫腰斬朱云,廢去柔桑,賜死熙平,心中已極為不痛快。昌王借口防備吐蕃,屯兵洮水,信王也調(diào)集了軍隊駐扎渭北,對峙已近一月。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兩位親王都已到了生死關(guān)頭,國家社稷岌岌可危。當(dāng)此時,我可沒有心思去猜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坝駲C(jī)猜不出來,還請公公實(shí)言相告?!?/br> 小簡低著頭,聲音雖輕,口氣卻甚是興奮:“原來那小校便是唐省蘭!實(shí)是先帝有靈,先帝有靈!” 我一怔,想了半日卻想不起唐省蘭是何人,不禁轉(zhuǎn)頭望著綠萼。綠萼低低道:“姑娘忘記了?當(dāng)年李瑞派了一個小子來報,說劉鉅托了一個玄武門的侍衛(wèi)打聽姑娘的模樣、品行與行蹤,這才在景靈宮救下姑娘的性命。當(dāng)時那侍衛(wèi)怎么也不肯告訴咱們劉鉅的來歷,給賞銀也是無用。李大人也不好逼迫,因此姑娘直到離宮都不知道是誰救了姑娘。” 我恍然道:“原來是他。難道唐校尉知道薛公公是送信給我?” 小簡道:“這奴婢也說不清楚,待梓宮入陵,薛公公才有工夫再去尋他。誰知唐將軍早已辭官,人都不在了,這城門前的事,便再說不清楚了?!?/br> 蕓兒出身卑微,既無外戚相助,又不干預(yù)朝政,宮外的故交只我一個而已。她偏偏在宮禁的時候派內(nèi)監(jiān)拿著貴重的信物出宮,唐省蘭大約已經(jīng)有所察覺,又知道劉鉅在我府上,因此大膽放薛景珍出宮去。原來所有一切都懸在唐省蘭掛著銅鑰的指尖上,經(jīng)過玄武門偶爾被推開的縫隙,才有今日的局面。 眼見已到了重華門,出了重華門便是益園,小簡實(shí)在不便跟著。于是我笑道:“簡公公請留步。”小簡會意,停下腳步目送我進(jìn)了益園,這才回轉(zhuǎn)。 又到了紫藤花盛開的季節(jié),花藤靜靜垂下,似春雨被齊齊裁斷。紫云似錦,肆意漫鋪,直到益園的東角門。我撥開紫藤花,在池邊呆站了片刻。池水吃飽了暮春的綠意,中心是蒼白的云天,四周是深紅的高墻。原來連皇城的四季也是不自由的。 小錢笑道:“園子的景色這樣好,君侯倒嘆氣?” 我笑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惶恐罷了?!碑?dāng)年將韓復(fù)的遺物送給劉鉅的母親,我雖添了一百兩銀子,到底有限。不想劉鉅感恩至今,這些年來不知多少次助我成事,又救我性命。如此一來,直有“取非其有以與于人,行虛惠而獲實(shí)福”[92]之感了。忽而又想起華陽與祁陽,仿佛所有的冤屈與禁錮,都在等著他去解救。 算時辰,高晅兄妹都去前面上學(xué)了,我這才離了益園,緩緩?fù)鶟?jì)寧宮來。無論宮中發(fā)生何事,太妃們居住的濟(jì)寧宮永遠(yuǎn)是最安靜的。即使昱貴太妃母子在這里被掖庭屬逮捕,所有的掙扎與哭喊都像隔了一層透明的板壁,沉悶而空洞。很快,雜亂而荒誕的現(xiàn)場便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跡,留下華麗的空殿,若無其事地等待新的主人。不止?jié)鷮帉m,整個皇城都是如此。只是并非每一個新的主人,都明白“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盵93]的道理。 走進(jìn)玉樞所居住的后花園,卻見慧太妃正與玉樞坐在梔子花樹旁做針線。玉樞一身淡櫻色交領(lǐng)長衣,青絲半綰,不施粉黛。慧太妃一身水色衣裙,腦后綰著兩團(tuán)平髻,只以一根五色碧璽梅花簪修飾。她的臉龐比往年稍稍豐腴,一雙丹鳳眼笑成一線。兩人靜靜相對,偶爾拿起花樣比對,或有一字半語。 綠萼遠(yuǎn)遠(yuǎn)看著,笑道:“這倒奇了,從前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竟這般要好?!?/br> 玉樞聽見綠萼的聲音,忽而身子一顫,丟下針線,急轉(zhuǎn)過身。眼睛還來不及變紅,淚水便洶涌而出。她奔上前來抱住了我,雙臂緊緊地箍住我的肩頭,我頓時有些透不過氣來?;厶舱酒鹕?,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慧太嬪眸光一動,竟閃出幾分懼意。她草草行了一禮,便帶著丫頭離開了。 我好容易才掙脫出玉樞的雙臂,一面給玉樞擦眼淚,一面柔聲道:“jiejie,我來遲了。” 玉樞泣道:“你哪里是來遲了,分明是來得太遲了?!?/br> 我關(guān)切道:“這些日子,jiejie可還好么?孩子們都好么?” 玉樞抽抽搭搭道:“我在宮里倒沒什么。只是不通消息,母親又沒了封誥,不得進(jìn)宮,家中的情形,我竟是一點(diǎn)也不知道?!碧崞鹋磷雍鷣y拭去涕淚,又問道,“你是幾時回京的?可見過母親了么?郡主和侄兒們都怎樣了?” 我聽她說個不停,不禁有些厭煩,打斷道:“我不在京城,所以沒有見過母親,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形。只是昨日我去朱云的墓上看過,順陽郡主打理得甚好,想必也會好好照料母親的。” 玉樞一怔,目光在我的臉上轉(zhuǎn)了兩轉(zhuǎn),終于止住了哭泣:“朱云真的弒君了么?” 我頷首:“這件案子是施大人主理的,證據(jù)確鑿,朱云已然認(rèn)罪了。” 玉樞的淚水又涌了出來,兩只手在臉上蹭得精濕:“全城皆知,只有我這個親jiejie不知道。” 我拉起她的手,緩緩用帕子拭去她掌心的淚水,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