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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女帝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0

分卷閱讀720

    先帝的遺孀,逼死了元兇高氏,又令昌王不得不反,如今倒說信王的命運不由自己說了算,未免口不對心了?!?/br>
    我淡然道:“除卻那一劍,我都可以做?!?/br>
    易珠道:“是因為jiejie感念信王保全jiejie一家的性命么?”

    想起在去青州的船上,我曾問劉鉅,倘若我請他刺殺高旸,他愿不愿意。劉鉅低了頭,望著腳下的河水發(fā)呆,好一會兒才道,君侯不是立志以國家刑典定信王的罪么?如何又想執(zhí)行私刑?我答道,我怕失敗。劉鉅道,當初違逆君侯的意思,擅自將祁陽長公主帶出內(nèi)宮,致龔女史不堪受辱,投繯自盡,鉅心中十分后悔。跳出大勢,殺人救人,都易如反掌,然而風浪起于青萍之末,將來事如何,誰也不能盡知。鉅為一己私欲,雙手亦沾了無辜人的鮮血,又有何面目判信王的罪?君侯既已立志,便應百折不回,勝固應當,敗亦不恥,鉅愿全力襄助。我無話可答,只笑著點一點頭,再沒有說下去。

    劉鉅遙望水天的神情讓我想起周淵在汀蘭榭中面對金沙池的情景。她問我值不值得,我卻用中趙氏女的故事敷衍她。如今,終于輪到我來發(fā)問,然而問一千次,也沒有人用一個美好的故事來敷衍我了。

    一時沉浸,竟沒顧得上回答。易珠只當我默認了,遂不滿道:“jiejie素來果決,連太宗皇帝的恩寵也未嘗放在眼中,這一回卻是為情所困了?!?/br>
    我微微不悅,蹙眉道:“meimei說什么?”

    易珠不緊不慢地呷一口茶,微微一笑道:“jiejie別多心,meimei說的‘情’,乃是信王保全jiejie一家的恩情,沒有旁的意思。”我哼了一聲,不加理會。易珠又笑道,“說了這半日,竟還沒說到正事。jiejie可知,jiejie剛離開京城,信王妃便請我去王府飲宴?!?/br>
    正文 第322章 女帝師五(47)

    啟春請易珠赴宴顯是為了從易珠口中得到我與信王作對的證據(jù),而易珠曾借給我五千兩銀子買李萬通的唇舌,她是知道實情的。我心中一驚,明知我與她都安然無恙,仍是將她通身打量一遍,見她肌膚無瑕,臉上也并未有任何驚恐過度的痕跡,這才放心。易珠拈起一枚黑子在指間輪轉(zhuǎn)不休,唇邊揚起嘲諷的快意:“信王妃素來瞧不起我們商人,那一日竟請我赴宴,真是受寵若驚?!?/br>
    她的笑容是一劑安心藥,看來啟春并沒有得逞。我不禁好奇:“meimei去了?席間都說了些什么?”

    易珠笑道:“席間信王妃問我知不知道jiejie近來在做什么。我便說,玉機jiejie傷愈之后便深居簡出,我偶爾去拜訪,也只是陪著說說話,下下棋,別的卻不知道了。信王妃不信,卻又問不出什么,便借口府中有事,將我一人獨自關在偏廳里,天黑了才回來?!?/br>
    易珠是先帝敕封的越國夫人,因于國有功,又曾是太宗的寵妃,高曜對她以禮相待,有時也會召她入宮參謀國事。加之易珠生財有道,出手闊綽,豪門權(quán)貴無人不愛與越國夫人往來。從午間被軟禁至天黑,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即使是太宗,也不曾這樣對待過她。我心中甚是愧疚:“難為meimei為我受苦?!?/br>
    易珠卻不以為意,依舊笑道:“這不算什么,jiejie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奇怪,先帝駕崩之時,jiejie受重傷困在信王府,李萬通進城那日,眾人皆知jiejie已離京數(shù)日。如何信王吃了虧的事,王妃卻疑心到jiejie身上??梢娫谂匀诵闹校琷iejie是無所不能的。”

    李萬通進城的前兩日,我正是躲在越國夫人府。若非易珠仗義相助,我如何能親耳與聞李萬通將這樁驚天秘聞公之于眾。未待我出口道謝,易珠又道:“李萬通之事也就罷了,這弒君之案,當真是jiejie查明的么?jiejie那時不是受了重傷在信王府休養(yǎng)么?如何還能勘查案情?”

    我搖頭道:“我也是傷愈之后,才得知先帝駕崩的。弒君之案并不是我勘破的?!币字檠诳冢骸安皇莏iejie,那還能是誰?”

    我微笑道:“是施大人?!?/br>
    易珠微一冷笑,以幽蘭紈扇遮住口鼻,奮力祭出一泓白眼:“jiejie不肯說算了,我只當是jiejie破的案。日后誰來問我,我便這樣答?!?/br>
    啟春已是天下最有權(quán)勢的女子,易珠竟能頂住她的yin威,不泄露我的秘密,我既感激又欽佩:“好meimei,你別生氣。改日我定然好好謝你?!?/br>
    易珠笑道:“罷了,還是說回信王府的事。我被關了兩個多時辰,心中很是惱火。信王妃回來時,我便直言道,‘王妃殿下想聽什么,易珠便說什么,省得白白丟了性命。我愿與王妃一道去信王面前說明白,就說新平亭侯朱玉機與御史中丞施哲、大理寺卿董重,聯(lián)手破獲弒君的真兇,又花重金請李萬通來說一出好戲,一切都是朱君侯在背后謀劃。王妃以為如何?’信王妃半信半疑,道:‘夫人果真知情,自然是好的?!冶愕溃骸夷睦飼?,只是為了免受皮rou之苦,依照王妃的意思作答罷了。信王殿下信了便罷,若不信,只怕會妨礙王爺與王妃的夫妻之情?!?/br>
    說罷,易珠探身過來,眼中盛滿輕快的笑意,像勝利的美酒悠然溢出:“meimei是沒有見到信王妃的神情,想想都痛快!后來信王妃便放我出府了?!?/br>
    易珠顯是知道我與高旸的舊情,所以氣憤之下,字字往啟春的痛處戳。然而啟春竟也沒有再為難她,煞是奇怪。“如此輕易?”

    易珠瞥了我一眼,冷笑道:“jiejie當真矯情,到現(xiàn)在還明知故問!信王便是再疑心jiejie,信王妃所搜羅的證人證言,信王都不會輕易采信?!闭f罷幽幽一嘆,“我若是信王妃,便不去生事作耗,免得傷了夫妻感情,得不償失。jiejie從前總說信王妃是最豁達通透的,這一回卻如此滯泥。該如何說呢?”她以扇榖抵住下頜,揚眸想了一想,笑意微微哀涼,“‘人心豫怯則智勇并竭’[101],真是可憐?!?/br>
    怯?或許啟春當年的豁達通透是因為她一直是局外人,一旦入局,誰不怯驟然失去已得到的權(quán)勢、地位與情愛?“人若乖一則煩偽生,若爽性則沖真喪”[102]莊其言虛誕,不切實要,弗可以經(jīng)世,駿意以為不然。夫,啟春早已不是當年的啟春了?!皢iejie素來剛強,何須我們?nèi)タ蓱z?meimei倒該謝謝她,竟毫發(fā)無傷地放meimei出來了。我可是險些命喪信王府。”

    易珠冷笑道:“她不放我又能如何,即便把我殺了,也是無用。說起來,還有一事更加好笑。jiejie聽了也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