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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虛指了指陸爍,說道:“那依你看,朕該如何選擇才好?” 陸爍繼續(xù)低眉順眼說道:“事涉太子,微臣不敢說?!?/br> “但說無妨?!?/br> 惠崇帝轉(zhuǎn)身退回到龍椅上,臉上恢復了肅然。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br> 陸爍抬頭,看向惠崇帝的眼神十分堅定。 “陛下對儲君之位既然已經(jīng)有了決斷,就該舍了慈父心態(tài),否則明日之太子,就是昨日之成王……” “大膽!” 他話未說完,惠崇帝就再次暴走,碰的摔了奏折。 我不想說你偏要我說,說了你又要生氣! 陸爍跪著不說話了。 惠崇帝閉眼歇息了一陣,才猛然回身,垂眸看了陸爍一眼,擺擺手讓他下去了。 殿內(nèi)就只剩下帝王一人。 大殿冷冷清清,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欞揮灑進來,沙塵浮起,一粒粒飄蕩在空中,惠崇帝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心里蒼涼。 “灃兒?!?/br> 謝灃從殿后走了出來,雖然還未在人前露面,可他已然換上了一身皇子服,惠崇帝也早早在詔書上寫下他的名字,一旦殯天,他便是大齊之主,再也不是之前寒酸抄書的窮學子了。 “父皇?!?/br> 謝灃一步步走向惠崇帝,陽光雖只有幾縷,卻格外刺眼,惠崇帝瞇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回神。 “陸爍此人,我兒以為如何?” 相隔近二十年,父子二人遠沒有他跟太子親近,不過惠崇帝倒覺得還好,以往是他對太子寵溺過甚,才導致他昏惰無用,竟起了弒父的念頭。 “年少成名,有博才,能容人,冷靜自持,堪為賢臣。” 惠崇帝見他對陸爍評價很高,不由笑道:“既如此,朕便命他即日起侍奉在你左右,日后輔佐與你?!?/br> 這也正是惠崇帝的打算。 陸家父子在衛(wèi)釗落魄危難時援手救他,可見人品忠厚,是對忠臣。 可惠崇帝見慣了能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的君臣例子,高卓恰好就是一個。 他未登基前,與高卓也算是患難君臣,誰料到了今日,高卓胃口卻是越養(yǎng)越大,有此前例在身邊,陸家父子又對謝灃有救命之恩,惠崇帝難免猜忌。 問完話,惠崇帝眼睛緊緊盯著謝灃,等著他的回答。 “不可?!?/br> 謝灃頭都沒抬,便拒絕了。 惠崇帝瞇起眼睛,視線在謝灃身上放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何不可?” “陸昀一死,即便兒臣與陸爍有同窗之誼,但畢竟有了隔閡,如何忠君之事?因此父子倆要么同死,要么同生,否則后患無窮?!?/br> 惠崇帝的一切計謀都對謝灃不閃不避,他對陸昀的殺意,謝灃也是明白的。 他知道這問話是眼前這位帝王的考驗。 只有他硬下心腸,對陸家恩情視而不見,對陸昀冷硬如刀,成為徹底的“孤家寡人”,眼前這位老者才能放心交付權力。 而本來必死的陸昀,才能留下一線生機。 “你很好?!?/br> 惠崇帝默了好一會兒,才滿意笑了,心里改了主意,又從奏折下面拿出兩對牌子,謝灃一看,正是虎符。 “這是西北三路大軍,不久京師就會有一場惡戰(zhàn),這虎符交由你處置,幾日后咱們是生是死,就看你的了?!?/br> 說罷扔了下去,謝灃一下子接住,瞪眼看著確實是虎符,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竟然這么簡單就將虎符交給了他! “兒臣遵命。” …… 幾日過去,晉王終于風塵仆仆趕到了京師。 就在晉王過了城門,進到京師當晚,宮中竟傳來消息,說是惠崇帝再次病倒了。 這次病情來時洶洶,不像上次驚聞噩耗驟然暈倒,這次惠崇帝是徹徹底底病了。 這可了不得,大齊可全靠帝王撐著呢,滿朝文武大臣頓時慌了神,京師風聲更緊,老百姓晝夜不出戶,唯恐受了牽連。 軒德太子仍被關在太子府里,聽到這個消息卻是笑了。 文大娘果然了得,不過幾日功夫,那香餅就讓惠崇帝病穢纏身起不來床,實在是痛快。 殊不知早在惠崇帝下定決心扶謝灃上位開始,宮里便已經(jīng)肅清了,文大娘等一干人早被看守起來,甚至連近身大太監(jiān)周雨安,除了對外宣旨上朝之外,其余時間一律被隔離在外,整個勤政殿由十二龍衛(wèi)把手,警戒森嚴。 這就是帝王的疑心。可以與你親密如一,也可以視你如塵。 幕僚提醒太子:“殿下,切不可高興過早,還是派人近身探探虛實才好。” 若是往常,太子怕是早就暴走了,但是有了上次教訓在前,這次他倒是謹慎不少,免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過…… “父皇疑心過重,如今生病更是防范嚴密,連周雨安都不能輕易探視,本宮到那里去找合適的人選?” 這事別人不知,太子在宮里有皇后接應,周雨安又是他們的人,說話間難免抱怨,太子算是一清二楚。 幕僚回道:“找不到合適人選,殿下不妨親自去一趟。晉王剛進京陛下便病了,這是和陛下相克?。∧灰粯?,自小受圣上寵愛,此時進宮一來顯示您的孝心,二來更能襯托晉王不堪。” ☆、第515章 前奏 軒德太子想了想,就同意了幕僚的說法。 這或許也是個機會,宮里有母后,宮外五軍都督府、京衛(wèi)指揮使司的人也早已準備妥當,一旦時機成熟,隨時可以動手。 第二日一早,太子就帶著幾名侍從面帶憂愁的去了皇宮,美其名曰御前侍奉湯藥。 與此同時,滿懷著美好希望進京師的晉王,還沒想好應對惠崇帝質(zhì)問的措辭,便遭遇了惠崇帝的突然病倒事件,先是被朝臣指責“克帝”,而后還沒來得及想如何應對頹勢,就被軒德太子找人軟禁在了晉王府里。 太子能這么容易得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 一來晉王的勢力上次便全都撤離了京師,留下來的都是些探子之流,雖說手段高明,可功夫卻不怎么樣。 二來此番有宣旨太監(jiān)親自看著,因而晉王進京時也不好多帶人,身邊只有些親衛(wèi),這才叫太子鉆了空子。 晉王知曉他這個頭領的重要性,一旦自己玩兒完,即便莊先生手段再高明、晉州軍隊再強大,也無濟于事了。 因此他也不怎么反抗,繼續(xù)扮演哭哭唧唧弱弟弟的身份,甚至還擺出一副極力推崇太子的模樣。 晉王的這番作態(tài)若放在平時,可能就將太子糊弄過去了,但眼下到了舉事的關鍵時刻,即便太子答應,他的幕僚們也絕對不會答應。 晉王沒法,只得一邊配合著太子的軟禁,一邊囑咐影衛(wèi)往晉州遞消息。 太子帶人進了皇宮,卻被人在勤政殿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