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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說:“你爹是楊衍書才對。”楊任音道:“爹是爹,父親是父親?!?/br>李焱道:“都是一樣的意思?!?/br>楊任音年紀(jì)雖小,性子卻極倔強,他道:“不是的,爹就是爹,父親就是父親?!闭f著摸了摸李焱的鼻子:“你好笨,比爹還笨。”李焱不能回答,楊任音便又道:“你也不像爹,爹很好看,我以為父親也很好看。”李焱只得道:“哪里有人能像你爹那么好看呢?”說完這句,恍然覺得耳熟,仿似以前曾掛在嘴邊。兩個人說著話,突然聽到門又開了,這次倒真的是楊衍書,他看見楊任音在,也愣?。骸半y怪又不見你,又跑來這里。”說著便要人抱他出去。楊任音卻自己站起來往外走,認(rèn)真地對來抱他的青衣小婢道:“不要你抱。”說著自己走了。青衣小婢只好跟在他后頭照看,楊衍書哭笑不得,接了身后的人捧著的粥,道:“也不知道究竟是像誰?!?/br>眼睛卻看著李焱。李焱不笨,他道:“這話……是對我說呢?”楊衍書卻笑:“我隨口說說,今天喝燕窩粥好么?”李焱點了點頭:“隨意?!?/br>楊衍書端了白玉盅,坐到李焱身邊,扶他起來,自己嘗了一口,覺得不燙了,才用湯匙喂到李焱:“加了點桂花糖熬的,我覺得還好?!?/br>李焱喝了幾口,問:“楊衍書,我問你一件事。”楊衍書繼續(xù)喂他,道:“隨便?!?/br>把嘴里的粥咽下去,李焱道:“任音……是我的孩子么?你救了我,還替我照顧我的孩子?”楊衍書道:“是你的孩子,不過也是我的孩子。”“這是什么意思?”楊衍書放下粥,輕輕地湊上去親吻李焱的嘴唇,柔軟的舌靈巧地躥進李焱的口中。彼此的嘴里都是粥的甜味,李焱目瞪口呆得任他親吻完,還是不能反應(yīng)過來。楊衍書的舌尖舔過他的嘴角,滿意地看著李焱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他道:“就是這個意思?!?/br>他們【三十六】小青自睡夢中醒來,午后的陽光透過枝椏在他面上留下斑駁的影。他在樹梢上坐直了身子,打了個呵欠,自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指尖一彈,那帕子便徑自飛到小溪中,然后浸滿清冽的溪水又飛回他手上,他慢慢地抹了臉,這么久了,頭還是容易昏沉,叫人難受死了。好個楊衍書,擅自封存了他的記憶,若他不是孔雀……算了,該做的事都做過了,這世間上別的事情愈發(fā)顯得無聊起來。他擦完了臉,有只小鳥自樹枝間掠過,最后停在他膝上,竟也不懼怕他;小青看了兩眼,便拿手指摩挲它的后背與翅膀。正覺得有趣,突然聽得樹下有人叫:“阿青,阿青~”小青面色一冷,朝樹下的人看,是那法海。好生討厭,明明以為甩掉了他的,可他總是能跟得上來,真是個奇怪的凡人,他瞥了法海一眼,慢吞吞地道:“看到你我就覺得惡心。”面貌不能說是不像的,但也不是很像,越這樣,小青越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愛的人才不是眼前這一個,光是計較模樣相不相似又有什么用?要的是原原本本的那個他,轉(zhuǎn)世過不算,輪回過的不算,當(dāng)初初就是這么約定好的。沒那些綺麗回憶的和尚,他才不要。他眼角一酸,那人最可恨,說的話都是謊話,人也是個騙子。說好的,他卻沒來。自己卻像個傻瓜一樣,那人說,不要隨便殺生,他便沒有隨便,每次都是很認(rèn)真的殺人,能放過的都放過了。就好像這法海,好幾次都想,干脆殺了他算了,省得麻煩。法海抬著頭,嘻嘻哈哈地笑。小青飛出兩枚毒針:“滾開。”法海避開了,道:“還是怎么個壞脾氣,我就知道你又跑來這里了,若是存心叫我找不到那也就罷了,生氣都只往這里躲,又算什么呢?”這里是棲霞山腳,是小青當(dāng)年修行之處,他極愛這里,每次自己說話惹他生了氣,不遠千里地回來在這里生悶氣,等著自己來賠罪道歉。小青愣了下:“你怎么知道……”這并不是他的和尚,他看得出來,所以才不想要他。可是為什么,他說話神態(tài)與語氣,與當(dāng)年無差?法海道:“你說過的,只要你生氣,不管是為什么緣故,都就一定是我的錯。”“你……”法海又道:“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說的你從來不聽,那時候為什么來找我呢?脾氣這么壞,說過多少次,無論什么玩意,那好歹都是一條命,你說殺就殺,這樣不好?!?/br>小青癡癡地看著樹下的人。像么?是像的。剛才看,只是形貌像;如今看來,正是那人沒錯。從來溫吞語氣,假裝良善的口吻,說什么話都像是說故事一般娓娓道來,好似無論做什么都有閑情逸致。小青自樹上跳下來,謹(jǐn)慎地接近法海。仔細看著,然后伸出手,摸他的臉龐,然后再摸到心口。臉上是溫暖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有力,他“啊”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才顫著聲喚了一聲:“和尚……”法海握著他的手笑。小青覺得恍然如夢:“是你啊……”法海笑:“是我。”小青直勾勾地望住他,道:“可是你死了?!?/br>法海道:“死了,又回來了,我還以為是我變太多,你怎么見了我也認(rèn)不出來,我也不明白緣故,嚇得我都不敢直說。”“那……你還跟以前一樣么?”死去的人,乘船過了三途川,去過輪轉(zhuǎn)廳,發(fā)落了生前之事,便要踏上奈何橋;那橋上的孟婆,都會殷情地勸來人喝一碗孟婆湯。湯是好湯,青瓷碗盛著,滿滿的一碗,聽說甜如蜜糖。喝下去,前事消散,后事莫望。小青垂了頭,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法海的手背上:“孟婆湯……”法海安然道:“沒有喝?!?/br>“為什么不早點來找我?”法海直嘆氣:“我修行好辛苦,再有你要怪就怪那婆娑寶樹,一千年只肯結(jié)一個果子,費了好些周折摘了那長生果,都是為了你?!?/br>“這次……不會死了?”法海點頭。小青抬起頭來,道:“怎么辦?我恨死你了?!?/br>法海道:“我喜歡你便好?!?/br>小青破涕而笑。是了,就是這個人,多少年前,他怒罵說我恨死你了,那和尚也是如此厚顏無恥,說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