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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了。李瑯玉還是有點(diǎn)不放心,追問齊老的事怎么辦,于和章來到桌邊,道:“好在這事不是你一人堅持?!彼а劭聪蚨?,那里隔著一層簾,里面似乎有人,于和章高聲道:“程中將,這事你得欠我一個人情?!?/br>第42章一樽風(fēng)月為君留8于和章高聲道:“程中將,這事你得欠我一個人情?!?/br>也是這一高聲,才讓李瑯玉將將意識到,程翰良就在這里。簾幕被人卷起,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像穿堂風(fēng)一樣,李瑯玉站在樓下,目光迎了上去,看到那個熟悉的面容。按理說,程翰良的出現(xiàn)并不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出奇平靜地覺得理應(yīng)如此。他雙眸漆黑,不帶閃躲,有熠熠的亮光,嘴角揚(yáng)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仿佛是暗中的較量與得意,在程翰良的眼里,他便是這般模樣。齊老一事被于和章格外開恩,得到圓滿解決,再過不久,父女倆就能回到鼓樓街上的老房子。程翰良在里面與于秘書談話,李瑯玉讓小葉先送齊氏回去,張管家的車停在外面,這是要一起走的意思。李瑯玉坐在車后座,露出了一絲疲倦,整夜未睡,大腦緊張過后便徹底僵成一團(tuán)漿糊,他只是想靠在后座上休息一會兒,頭剛準(zhǔn)備歪過去,程翰良正好在這時用肩膀給了個支撐。“昨晚老張說你急匆匆跑出去,也沒打個招呼,我猜你多半會來這邊?!彼粍勇暽赝罂咳?,讓李瑯玉自然而然地與他隔著一段小小距離。他知道對方的小心思。李瑯玉垂下眼眸,緘默著,右手微微蜷起,程翰良只凝視了片刻,也不深究,而是將那只手拿過來,慢慢掰開掌心。李瑯玉替齊老倒騰了一晚的活兒,中途惹上一點(diǎn)淺淺的割傷和膠水痕跡,程翰良拿捏著他的手,有輕微的無奈道:“人家一輩子的技藝哪有那么簡單好學(xué),這手還是練字好看?!?/br>李瑯玉雙唇緊抿,目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挪到面前男人身上,車外昏昏日光落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像心臟一樣顫動著。他竟說不出什么話,喪失了語言能力似的,滿腔是支零片碎的情緒,卻又無從談起。倒是程翰良先松開了手,轉(zhuǎn)到另一個話題,道:“剛剛于秘書還跟我說,后生可畏,你讓他想起年輕時的一些事了?!彼鹧垌f了一個深邃的眼神予李瑯玉,道:“雖說世上有許多比活下去有意義的事情,但前提是你得活下去。”“所以你也是?”李瑯玉反問道。程翰良微微錯愕,沉默片刻后忽而一笑,說:“你在期待我告訴你什么?”“你……”李瑯玉慍怒地別開臉,把對方擱在身后,皺著眉頭只看窗外。待拐了兩三個街道口,他又突然失落——剛剛有什么可氣的呢?實(shí)在莫名。“黃衷老爺子是你找來的吧。”他問程翰良。對方簡單“嗯”了一聲,算作回應(yīng)。這就合理了,那么巧的時間,那么巧的人,也只有他能請得動了??衫瞵樣窦炔幌氤姓J(rèn)是借他的光,又不想言謝,所以這事怪來怪去,他便干脆怪在張管家頭上——這個老貔貅老精怪老嘴漏子,成天在他面前說怕讓程翰良知道,不讓管,結(jié)果自己轉(zhuǎn)頭就變了風(fēng)向。而在前面開著車的張管家,此時并不知道自己被送上貔貅精怪嘴漏子這三頂高帽。“說起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背毯擦歼@時對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想干的工作?學(xué)校老師、新聞社編輯還是人事局文員?”“我不去這些地方?!崩瞵樣裱劢尬⒄#瘩g中帶有些許刻意,“我打算去銀行的對外事務(wù)部?!?/br>程翰良抿了抿嘴,五秒后道:“拋頭露面的活兒,不安分,還有點(diǎn)油。”李瑯玉鼻頭一揚(yáng),不乏得意地輕哼道:“那是你們,時代不同了,三年跨一溝,五載爬一山,程中將,你掰開手指數(shù)數(shù)看,咱倆中間差的可不是一條溝一座山哪……”人而已,不過是□□心頭一刀,他也會。“你個小……”聲音被硬生生地掐斷,程中將到底沒罵出后面的那句“王八羔子兔崽子”,倒是張管家插了進(jìn)來——“那照姑爺這么說,我老張跟你差的不就是十萬八千里咯?”“那可不,不過地球是圓的,咱倆差著差著還能接上頭,就怕那些差了四溝兩重山的,只能擱在半道上?!?/br>張管家聽完不禁哈哈大笑,仿佛不忌主子似的,李瑯玉也跟著笑,難得看對方吃癟一次心情舒暢。車?yán)镅笠缰贻p的快活氣兒,熱熱鬧鬧,但李瑯玉不知道的是,程翰良的的確確在認(rèn)真思量著那四條溝——一條溝里是經(jīng)年恩怨,一條溝里是故人情義,一條背著十年的兄長責(zé)任,一條藏著此刻的難以為情。全部成了這跨不過去的十二載。這趟路途約莫走了一個鐘頭,最后的終點(diǎn)是臨近城外的一處四合院,周圍古樹參天,不見塵土。“這是哪兒?”李瑯玉邊下車邊詢問道。“一直想帶你來看的地方?!背毯擦际沁@么回答他的。三人走進(jìn)院內(nèi),空氣里彌漫著生火起炊后的米香味,張管家招呼幾位年長婦人出了屋,都是程家下人打扮的樣子。再往前,靠近中門,李瑯玉聽見砰砰作響的武器聲。“進(jìn)去瞧瞧?”李瑯玉照做了,打開門,頓住了腳步。中間的院子里有七八個小孩,小的有五歲,大的不超過十四,一個個舞槍耍棍,練習(xí)臺步。“這,這是……”李瑯玉雙目陡然睜大,嘴唇翕動。別人看不出,可他卻是絕不會看錯。程翰良沒有答他,而是叫了那個年齡最大的孩子過來。“程師父好!”聽到這個稱呼,李瑯玉不解地看向程翰良。“有沒有照顧好弟弟meimei?”“有,小石頭早前感冒發(fā)燒,我們買了藥,得虧丁嬸嬸和孫大娘幫忙做飯,現(xiàn)在病也好了。月丫頭的鞋破了,告訴張管家后,現(xiàn)在也買來新的了,還有佟子、小秋、六兒,這幾天都在練功課?!?/br>程翰良滿意地笑道:“那你呢?功課有沒有落下?”“程師父要檢查嗎?”“這個哥哥想看,你給他露一手?!背毯擦及牙瞵樣窭磉叄膊淮蛩憬忉?。那男孩向李瑯玉做了個揖,說:“棍戲我比較拿手,哥哥想看哪一段?”“就剛剛進(jìn)門時,你練習(xí)的那段?!?/br>李瑯玉說的是。只見那男孩定了定身姿,左手抬起,右手握棍,并著碎步繞了個半圈,緊接著便是連續(xù)橫翻,耍了個“棍花”。力量很滿,出招也穩(wěn)——基本功不錯。“哥哥,怎樣?”男孩站定后跑到他面前。“程師父教的嗎?”李瑯玉問道,對方點(diǎn)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