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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出城去。 傍晚的時候,萬安賭坊派人來通知寧景世,他的十萬兩賭債欠銀已經(jīng)還清。姜成派來傳話的打手往日也常在賭坊里與寧景世見面,還笑嘻嘻邀請他:“寧世子得閑了再來玩啊,小的們在賭坊恭迎世子大駕?!?/br> 寧景世好容易將個大窟窿給補上,事情又這般的順利,心里別提多松快了。他還不知道欠銀是夏芍藥逼的晉王府出的,只當(dāng)從今往后抱上了金大腿。 嗜賭的人心里從來利益至上,至于其余的父母兄弟妻兒都位列其次。寧景世自覺從夏家嘗到了甜頭,不管夏景行夫婦對他何等觀感,喜歡也罷厭憎也罷,都不妨礙他將夏家的銀庫視為自己囊中之物。 有了夏芍藥這位財神嫂子,還有什么可愁呢? 賭坊的打手跟著前來送信的人一起折返,想趁著天色還未完全黑透,早點回到長安城去,也好吃個飽肚,順便再去云香樓春宵一度。 寧景世安排了人綁了侄子是沒出什么差錯,這些人活兒也干的漂亮,愣是讓夏家跟燕王府的人沒搜到夏平安。但是……此處的居住環(huán)境以及飲食衛(wèi)生就差了很多。 衛(wèi)生條件勉強能忍,只五臟廟卻不是個能忍的。 此處遠(yuǎn)離村莊,又無粗使婆子煮飯打掃,夏家與燕王府派出來的人又到處在尋人,也不好大肆采買吃食,這些日子大家都靠餅子醬rou充饑,還有早先從鎮(zhèn)上集市買來的劣質(zhì)燒酒,權(quán)做安慰。 等萬安賭坊的人撤走了以后,寧景世就將夏平安喚了出來,將可以回家的好消息告訴了他,還道:“明兒叔叔送你回家,往后咱們叔侄間可要多多的親近親近。等得空了叔叔帶你出去玩,長安城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肯定都沒去過的?!北热缳€坊。 夏平安心道:鬼才跟你多多親近呢! 之前賭坊的人跟寧景世說話,夏平安跟大頭就趴在門里面偷偷往外瞧,眼看著賭坊的打手撤了,他還跟大頭猜測:“難道……娘真的給他還賭債了?” 不過此刻卻不能同寧景世撕破臉皮,他年紀(jì)再小也知道自保之道,還笑嘻嘻道:“那是自然,叔叔可要常來我家玩啊。”最好讓家里的護(hù)衛(wèi)打斷你的腿! 寧景世心中已經(jīng)又有了主意,這次大費周章綁了夏平安來,才平了賭債,又勞神又擔(dān)風(fēng)險,同樣的招數(shù)往后就不好再用了。真要上門去打秋風(fēng),以夏景行的性子似乎也不太容易。倒是還有一條路,只要讓夏平安跟著他出去玩幾回,讓他嘗到了賭坊的樂趣,就不怕夏芍藥不掏出銀子來。 他有了計較,對夏平安就更不同往常了,還假惺惺問他在國子監(jiān)的功課成績?nèi)绾?。其實寧景燕并不好讀書,早幾點肚里就沒裝多少墨水,近些年一心撲在賭博上,學(xué)問更無進(jìn)益,只約略識得些字,算不得睜眼瞎而已。真要他考校夏平安的功課,純屬笑話。 平安早知他紈绔大名,估摸著他定然不愛讀書,便作個無奈樣兒:“叔叔別提了,若不是爹爹,我哪里能進(jìn)國子監(jiān)去讀書?!笔廊硕贾嵌魇a生,夸他聰慧的也多半被人當(dāng)作巴結(jié)夏大將軍之輩。他人小鬼大,極是機靈,抓著寧景世的胳膊做親密樣兒:“早聽聞叔叔最是會玩,但凡長安城好玩的地方,就沒有叔叔不知道的。往后我不想上課之時,但求叔叔但我去見識見識,也好過人家叫我鄉(xiāng)下小子!” 他這一席話,哄的寧景世心花怒放,尤覺往培養(yǎng)夏平安成為賭棍的前路上又邁進(jìn)了一大步,連道了幾聲好,喚了護(hù)衛(wèi)拿燒酒來,要與夏平安小酌兩杯:“這酒是不好,不過眼下也沒更好的了。等進(jìn)了城,叔叔請你喝最好的酒,聽說最近長安城里有賣從大食運來的馬朗酒,咱們叔侄倆去喝兩杯!” 平安讓大頭從廚下拿了粗瓷大碗來,滿斟了一碗酒敬他:“我年紀(jì)還小,喝不得酒,還是過兩年再陪叔叔喝吧?!庇痔鎯擅o(hù)衛(wèi)也滿斟了兩大碗:“辛苦兩位大哥了,喝點酒松快松快!” 兩名護(hù)衛(wèi)這些日子提心吊膽,既怕此事難以平息,又不敢回去報信,左右為難,吃不下睡不著,如今事情圓滿解決,世子跟夏平安叔侄倆甚是親熱,當(dāng)下各滿飲了一碗。 夏平安朝大頭使眼色,這小子立刻便將這些日子喝剩下的燒酒都拿了來,滿嘴甜話兒哄的兩名侍衛(wèi)喝酒,夏平安專攻寧景世。不多時這三人就醉死了過去。 不多時,寧景世跟兩名護(hù)衛(wèi)就醉死了過去。大頭推了兩下,兩名護(hù)衛(wèi)竟然出溜到了桌子下面,醉成了一灘爛泥。 平安小聲喚了兩聲:“叔叔……”見寧景世昏昏而睡,半點反應(yīng)也無,拉起大頭就跑。 ——他就是落在寧景世手里的,如何還肯信寧景世要好好送他回家的鬼話?! 這個夜晚,孫侯親隨心腹在靜候天亮。長安城外某處荒僻的宅子里,兩個童兒推開大門,探頭探腦朝外面瞧去,但見大門外面黑黢黢的,并無人再看守,便手拉著手兒向著野地里跑去。 “大頭你怕不怕?” “哥兒別怕,我以前乞討的時候,多黑的夜路都走過,走夜路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餓肚子!”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平安仰頭去瞧天上的星星,幸喜他跟著國子監(jiān)里愛好星相的趙先生也學(xué)過一陣子,至少學(xué)會了看星星分辨方向,跟大頭深一腳淺一腳向前走。 更遠(yuǎn)的地方,幾十里之外,晉軍在向著長安急行軍,因怕驚動地方,近來都是夜行曉宿,且專走荒僻的道路。 天色微明的時候,大頭指著視線所及長安城那宏偉的城墻激動的跳了起來:“快到了快到了!”卻被平安拉著朝反向而行。 大頭還當(dāng)安哥兒糊涂了,腳下生了根一般不肯挪動:“累死了!摸黑走了大半夜才摸到了長安城的影子,咱們現(xiàn)在不進(jìn)城,還往哪里去?!”原本也不必費這么多功夫,只是他們不熟悉路,從那所宅子里出來在荒野地里走了不少彎路。 平安是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姓寧的說了要將咱們送回家,賭徒的話千萬不能信,最好是反著聽!既然賭坊的打手都撤走了,也許我娘為著我的安全著想,真替他還了賭債。萬一跟他走到半道上,他又改了主意,想著訛一回這么容易,干脆多訛幾回呢?他們要進(jìn)城,咱們就偏不進(jìn)城,我爹的大營離此不遠(yuǎn),咱們索性直接去大營里找我爹,就算我爹不在,也有軍中將士呢,又是我爹的屬下,安全能保障!” 大頭一拍腦門:“還是哥兒聰明?!?/br> 兩小兒轉(zhuǎn)身朝著京郊大營走去的時候,并不知道因為他們小孩子的直覺而避過了一劫。 半個時辰之后,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