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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俯臥在冰冷的地面上,雙手雙腳竟然被人嚴(yán)嚴(yán)實實綁在了一塊,如果再加上一條杠子,簡直就和被攢了蹄子綁上,吊在杠子上被人扛走的死豬沒什么兩樣了。嚇得魂不附體的他下意識地就要叫人,卻發(fā)現(xiàn)臉上突然貼了一樣冷冰冰的東西。等目光所及,就只見是一把雪亮的鋼刀,他登時慘呼了一聲:“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誰也沒想要殺你,只可惜,劉千戶你實在是好奇心太重,太多事了。” 劉百川勉強挪動自己的腦袋,隱約看清楚大馬金刀坐在那里說話的,正是汪孚林,而郭寶正如同隨從跟班似的侍立在對方身邊,他頓時打了個哆嗦,不用看也知道一旁拿著刀炮制自己的人是陳梁。冷汗?jié)L滾的他連忙討?zhàn)埖溃骸巴魻敚`會,真的是誤會,我絕不是有心偷窺您和郭百戶會面……”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你都畢竟是看見了。”汪孚林斜睨了一眼郭寶,見這個理刑百戶滿臉陰霾,眼神中分明閃動著狠戾的光芒,他就故意開口問道,“郭百戶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處置你這位頂頭大上司?” 郭寶對劉百川素來不怎么看得上,而今天對方跟蹤自己,自己卻沒察覺,若非汪孚林早有布置,只怕回頭劉守有就知道自己和陳梁與汪孚林勾結(jié),到了那時候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哪里還會有半點容情。因此,他把心一橫,一字一句地說道:“汪爺,我知道劉百川不少劣跡,回頭就做出他畏罪潛逃的假象就行了,至于他,綁上石塊,往什剎海里一填,神不知鬼不覺!” 劉百川登時亡魂大冒,一時間急得渾身汗流浹背,要不是陳梁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簡直想要尖叫求救。總算他還知道對方既然敢在這里讓他看到真面目,那么說不定還有點轉(zhuǎn)機,慌忙開口說道:“汪爺,汪爺,您是世代書香門第出來的,這無端殺孽,對您也沒好處不是?小的就只是劉都督的一條狗,您想要知道什么,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您能夠收了郭寶和陳梁,那小的您也可以兼收并蓄呀,小的和劉都督是連過宗的,小的本事不比他們差!” 想到自己當(dāng)初和陳梁也是被汪孚林打了悶棍威脅后就直接慫了,如今上司也這樣跪得容易,還拿他和陳梁打比方,郭寶雖說有一種異樣的爽快和幸災(zāi)樂禍,但隱隱卻還有幾分不得勁。要說劉百川的選擇卻也沒錯,命只有一條,跟著誰干不是干,何必犧牲一條命呢?剛剛汪孚林身邊那個劉勃把人提進來丟在地上時,他就嚇了一跳,可發(fā)現(xiàn)汪孚林沒有立刻殺人滅口,他就猜到汪孚林只怕要把當(dāng)初用在他和陳梁身上的手段也用在劉百川身上。 可這一次汪孚林會用什么手段來迫使劉百川必須就范?又想讓劉百川干什么? “那你說說,你上頭那位劉都督,為什么要監(jiān)視我?” 劉百川頓時啞巴了。足足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汪爺,小的不是不想說,卻實在是不知道呀!不瞞您說,小的上次就試探過劉都督這么一個問題,結(jié)果被訓(xùn)了個狗血淋頭,這就再也不敢瞎打聽了。您是有頭有臉的金貴人,應(yīng)該知道咱們錦衣衛(wèi),全都是按照貴人們的吩咐辦事……” “你問問你這兩個下屬,你說的貴人們,首輔大人那邊我去親自問過,絕無此事。不但如此,首輔大人還授意我嚴(yán)加查問,務(wù)必弄清楚到底是誰膽大包天,竟然在滿京城的官員當(dāng)中安插釘子。畢竟,那個牙婆你們錦衣衛(wèi)應(yīng)該不只是合作了一天兩天,也應(yīng)該不止安插了一兩個人?!?/br> 汪孚林說到這里,稍稍一頓,見劉百川那張臉上露出了無比震驚的表情,死死盯著郭寶和陳梁,他便拿出了上次張居正的手令,讓陳梁拿去給劉百川看。等這家伙看過之后,滿臉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就繼續(xù)說道:“至于另外一個也許會做這事情的馮公公,可能性也不大。我是首輔大人的親信,又沒得罪過他,再說他手上還有東廠,犯不著越過東廠用你們錦衣衛(wèi)來盯我。” 見劉百川臉色出現(xiàn)了一點微妙的變化,眼神似乎也有些游移不定,汪孚林這才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至于剩下的,大約郭寶和陳梁也曾經(jīng)想過。不是你們劉都督自作主張這么干,那么,便是出自宮中皇上的授意。我本來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也沒吩咐郭寶和陳梁去查這件事,畢竟,皇上早就派人見過我,也許是他有什么不放心呢?可是,就在幾天前,我和宮中司禮監(jiān)一位公公碰了一面,他明確表示絕無此事,而且,我還拿到了一件東西?!?/br> 隨著汪孚林猶如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另外一張手令,卻先遞給了一旁的郭寶。郭寶先是接過來掃了一眼,隨即立刻露出了猶如見鬼似的表情,竟是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了。等到他盯著那方鮮紅的印章看了又看,最后在汪孚林的催促之下才遞給陳梁時,他再次偷眼去瞧汪孚林,那眼神中就只剩下敬畏了。 陳梁和郭寶的反應(yīng)差不離,看到那一方鮮紅的皇帝之寶后就有些失魂落魄,等看到皇帝的字跡時,他更是使勁吞了一口唾沫。 當(dāng)他把東西拿到劉百川跟前時,劉百川只掃了一眼便震驚地嚷嚷道:“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汪孚林站起身來,徐徐走到失去所有反抗力的劉百川跟前,就這么居高臨下看著這位北鎮(zhèn)撫司掌刑千戶,似笑非笑地說道:“皇上如今剛剛親政不久,但對于錦衣衛(wèi)和東廠來說,皇上的筆跡你們應(yīng)該還是見過的。當(dāng)然,筆跡可以偽造,至于這一方二十四御寶之一的皇帝之寶,說實在的我看到時也有些犯嘀咕,這東西不是在尚寶監(jiān)就是在尚寶司,應(yīng)該都不是那么容易蓋上的。但你消息靈通,應(yīng)該明白一點,這次打算整飭遼東的,原本是首輔還是皇上?” 沒錯,這次在外人看來,分明是皇帝希望動一動明顯已經(jīng)居功自傲的遼東文武,而張居正應(yīng)該只是勉強答應(yīng)……這么說來,汪孚林真是小皇帝的人? 在汪孚林那犀利的眼神直視下,劉百川心志盡摧,竟是喃喃自語道:“劉都督之前曾經(jīng)和張鯨往來很密切,難不成他不是皇上的人嗎?” 第九一四章 圈子的初成 一大早,都察院中傳來了一片打招呼的聲音。 “汪掌道今天來得可真早啊?!闭f這話的人,不看不知道,是在都察院比汪孚林資歷更老兩年的監(jiān)察御史。 “昨晚上亥時夜禁的時候看到汪爺您的直房還亮著燈,不是值夜的日子您又值夜了,要是總憲大人知道您又晚歸,肯定要埋怨您實在是太勤懇了?!边@口口聲聲用您這個字,又暗暗點出陳炌信賴的,自然是隸屬于左都御史陳炌的吏員。 “掌道大人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眼睛看著有些浮腫?!边@樣稱呼的,自然就是隸屬于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