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的妖氣。

“沒有啊。”這回許公子更快地回答我了，鄙視道，“我哪有這么土?！?/br>
不是我說，你還真的有這么土。

瞧著許青一臉認(rèn)真地研究這撮黃泥，我反倒覺得傻的不是這蛇，是我自己。你讓一個妖嗅自己能嗅出什么名堂來。再說嗅出又如何，宰了它煲湯么？

許青探出舌尖舔了舔，眉心微蹙，輕輕咦了一聲。他抬眼瞧了瞧文景昌，對方一臉煩悶，陷在自己的思緒里，不知在糾結(jié)什么東西。這位小少爺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許青想。

他低頭又嘗了一口。

味道其實(shí)不錯。

清清淡淡，帶了些甜。

是唯有享了大功德的人身上才會有的清凈之氣。但是其中似乎還混了些別的氣息，聞著有些熟悉，在哪里似曾相識……是誰呢？

我看這蛇秀眉微蹙，粼粼波光晃悠在他臉上，襯得他白的更白，黑的更黑，眸光越發(fā)淺淡，唯有額間一點(diǎn)幽幽泛著光……

忒不像人。

不像人的許公子像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呼地一下站起來，鄭重其事叫了我一聲。

“文兄弟……”

嗯？我眨著眼睛。難道他認(rèn)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想要與我道歉。還是賠錢。還是說他想到了什么比較重要的線索……

“我要回去了?！比欢馈?/br>
當(dāng)然。

每條受過照顧的蛇，都要給人留下些口信，或是施些小恩小惠。不然怎么能順理成章地再和對方遇到，一來二去成就美談呢？我深諳這個道理。想來許公子也是同道中人，果見他很大方地說：“景昌兄對我的點(diǎn)滴照顧，本，我牢記在心。他日必有回報?！?/br>
不等我回話，他迅速又糾正了幾個字：“幾日。三日吧。不，最多半個月?！?/br>
……你這個他日可真短。

我考慮了一下：“你真心回報我？”

他道：“自然。”

“如我前頭所說，要命也可以？”

許青一臉言出必行的驕傲：“那是當(dāng)然。只要你開口?！?/br>
細(xì)數(shù)我與他之間，大概也就是燒餅的情誼了。幾個燒餅錢，總不至于叫他還。雖然很大可能他會翻臉賴賬。不過既然他這么說了……

“那你給我摸摸尾巴吧?！?/br>
我眼巴巴地望著他。

雖然說出來不大好意思，但是我肖想他的尾巴已經(jīng)很久了。蛇妖這么大的尾巴我還沒有摸過。又滑又涼又婉轉(zhuǎn)，手感應(yīng)當(dāng)很不錯。

他沉默了一下。

扭頭就走了。

跑都不及，還帶飛。

干脆利落。

不帶一絲留戀。

……說好的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呢？還約明年，騙鬼的吧！

許青這想飛就飛的性子當(dāng)真是毫不含糊。我在眼睜睜見他飛身而起，踏燈而去之時，就涌起了一股不妙的預(yù)感。果見周圍一片驚嘆聲之后，下一瞬就把腦袋都轉(zhuǎn)向了我……

如狼似虎。

興味盎然。

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有存稿的時候，我自己都珍惜我自己【

第14章有鳳不來（一）

那天晚上我同人解釋了好多遍什么叫作飛天戲法。

口干舌躁之時，衣袖被人拉扯了一下，我低頭一看。

梳著雙髻的小姑娘掩著嘴，偷偷摸摸問我：“大哥哥，飛走的是合祝對不對?！?/br>
她滿眼放光：“能讓她保佑我jiejie和周大哥白頭到老么。那個可惡的胖子總想拆散他們。jiejie半夜哭得好可憐啊。合祝是好仙，一定愿意的，對不對？”

孩子。合祝連自己也保佑不了。

“好。我與她說?！蔽医K究不忍心剝?nèi)ヒ粋€孩子天真的期冀，只能應(yīng)承。

她頓時就高興起來，一把抱住我的腿，眼神像幾十盞聚在一起的彩燈。

“那你就是西亭咯！”

……

莫名覺得被咒了一樣。

心情更復(fù)雜了。

許公子是真不厚道，獨(dú)獨(dú)扔下我就算了，還將我那泥塑帶走。需知這泥雖是普通黃泥，廟外俯拾皆是，可若用于他途，就得合天命算時辰，同人成親一樣，都要天時地利人和，非時時都能取得的。若再重新取來，我又要夜觀天象，選個合適的日子與時辰。

大約算是流年不利，手頭的泥偶尚未解決，宋城卻出事了。

先開始是油郎家里丟了兩只雞。漸漸的二郎家也丟了雞。等到賣燒餅的林掌柜也開始和我訴苦的時候，我終于察覺有些不對勁。城里偶爾躥一兩只黃鼠狼是常見的，但這么成批丟牲禽，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沒報官么？”

這也該算在縣衙的工作范疇中。

“報啊，他們哪管這事，裝模作樣派了兩個人來，轉(zhuǎn)了一圈了事?！绷终乒翊е郑薹薏黄?，“說什么黃狼要偷雞，和人要吃rou一樣的道理。”

邊上擺攤的眾人都說著是啊是啊，七嘴八舌聊起來。

我笑了一下，不作聲。河清海宴是天下霸主一生所求，既然是千百年來帝王心中想要的太平，可見要實(shí)現(xiàn)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為官不仁，只管自己喝湯，哪管百姓苦樂?！绷终乒裨谀莾焊锌?，猝不及防的，轉(zhuǎn)頭就扎了我一刀，“許公子呢？”

我頭皮頓時一緊。來了，果然來了。

一大早見林掌柜在我攤子邊徘徊，我就很想把臉遮起來。在我眼中他等于燒餅，燒餅等于許青。我就怕林掌柜脫口而出問我許青的事。

“他回家了。”

我道。

“啊。”林掌柜顯得很震驚，“這么突然？早知道他要走，我就給他多拿幾個燒餅。我家婆娘知道他喜歡吃甜味的，特地在餅里多加了些糖?！?/br>
他在那兒唏噓不已：“這一走山高水長。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宋城。這人吧。真的是，不見了才知道惦記。”他問我，“小半仙，你說是不是？”

……問我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閬G了牲禽的事，大家心情不好，我今天難得竟然沒有生意。

文一摸著下巴，覺得很不可思議：“張伯還沒丟雞就找少爺寫大字?！?/br>
真正丟了雞的人，竟然沒有找上門來。

我本來心中就有些思量，聞言道：“本來也不該找我?；厝グ??！?/br>
正說著，卻見街上的捕頭匆匆忙忙趕過來，邊走邊低頭接耳。我眼尖，見他們下擺鞋底竟有血色，心下一重。

“少爺，走啊?！?/br>
文一背起簍子，見我不動，站那兒催著。

“文一?！蔽叶⒅莾蓚€愈走愈近的捕快，朝文一道，“你先回去吧。讓老爺夫人別等我吃飯了。遇上大少爺，就說我出城給人看卦去了?！?/br>
文一呆呆站在那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