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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聾,卻獨獨吊著一口氣,死不了,活不好。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個村醫(yī)敢來,可是這病沒治好,這些村醫(yī)回去不久都染病丟了性命,自此之后,再也沒有外人敢進村了,七十多戶人家,大家一起等死。一人一口怨氣,壓在這大山里,一壓就是幾百年。”李承天說:“所以,你以生魂祭死靈,鎮(zhèn)壓著盤古村?!?/br>吳爺緩緩道:“一切……一切都因我而起,幾百年過去了,有的怨氣散了,就走了,有的……有的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散不了,只能留在這里。程……程公子,這兒……這兒說到底是我的家,不管是生是死,人總還有個念想,有離不開舍不掉的東西。你聽……聽老朽一句勸,怨與恨要不得,帶著這些東西進不了輪回,冤冤相報何時了,扔……扔了擔(dān)子,以后才能好好的活?!?/br>程歡使勁握著吳爺?shù)氖?,含淚道:“我知道。”吳爺說:“幫……幫我把做燈人送走吧,我一個人,做不了這么多事,還……還有……”他松開手,在程歡掌心,寫下一個字,說,“程……程隊……幫我告訴他……就說,面對比活著更重要……至……至于……那個人……”吳爺最后看了一下鎖魂網(wǎng),努力抽動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閉上雙眼身軀凝聚成一道白光,緩緩飄起,落在惡靈的眉心。鎖魂網(wǎng)慢慢退去,黑影低著頭,周身散發(fā)著微微藍光,幻化出一身白衣長袍的男子,男子抬起頭來,褪去了流年里不散的桀驁和目中無人,面色顯得十分祥和。程歡說:“吳爺用最后一點精血,化去了這惡靈身上積壓已久的怨氣?!?/br>李承天握著洗魂笛的手,不自覺地使了下力氣,他把笛子放在唇邊,婉轉(zhuǎn)低沉的笛聲在山谷中響起,笛聲中是久久散不開的陰郁與悵然。笛聲落去,白衣男子隨著晨起的一抹日光一起消失。程歡看著天邊升起的紅日,問李承天:“輪回究竟是什么?”李承天沉默良久,沉聲道:“放下,還有堅持?!?/br>作者有話要說:加更加更!為了盡快結(jié)局我也是拼了,大家追文愉快哈!第66章上船他們回到上河村,通知了當(dāng)?shù)氐木瘎?wù)人員,一起到院子,接走了做燈人,程歡和李承天這才上了路。剛上高速,程歡掛了電話說:“地方同志已經(jīng)確定過了,做燈人就是王琦,是照片上這幾個人里唯一幸存的?!?/br>李承天說:“他們結(jié)伴來到盤古村,沒有想到驚擾了吳爺拼盡性命鎮(zhèn)壓的惡靈。三個死一個呆,幸虧王琦留下了,要不然回去也活不成?!?/br>程歡打開窗戶,看著窗外山野荒坡一一閃過,說:“自從你進組之后,短短幾個月,遇到的件件都是重案,組里案卷都快堆成山了,現(xiàn)在更牛,三百年的惡靈詛咒,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陰冥交代了?!?/br>李承天撫上程歡的手背,笑了笑說:“有因自有果,關(guān)我什么事?況且根本用不著你想,逮個機會我自然會說明的?!?/br>程歡扭頭,呆呆地看著李承天的側(cè)臉,午后陽光,打在這人的臉上,線條清晰,透著說不出的剛毅。程歡嘴角輕揚,說:“你的放下,我好像有點懂了?!?/br>“什么?”程歡說:“無畏者無懼。”“那堅持呢?”程歡轉(zhuǎn)過頭,看著蜿蜒的高速公路,沒有說話。“對了,吳爺臨死之前,在你手里寫了什么?”李承天問。程歡緊緊握住李承天的手,說:“他托我照顧一個人。”“誰?”程歡說:“小姜,雖然還不知道小姜和吳爺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這樣看,他能來組里,多半?yún)菭斒琴M了力氣的?!?/br>李承天嘴里念叨:“姜海波……”最后一句止了話音,他再看程歡的時候,這人瞇著眼睛靠著窗戶,沉沉地睡去。.姜海波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烏云遮了大半個月亮,顯得夜晚更加冷寂。他搓了搓手,深秋初冬,正是天氣變冷暖氣沒來的時候,屋子里又潮又凍,他把衣服披好,又拿了一件大褂向辦公室外走去。程歡和李承天離開三天,這三天大案沒有,但是意外出人命的事故可是一件接著一件,第一天外地旅游客車和兩輛私家車在高速口撞了個正著,第二天,河西一家簡易旅館著了一場大火,死了十幾口,今天,一對中年夫妻商城跳樓順帶砸死一個上了年紀(jì)的男人。此時,林樂正在對面兢兢業(yè)業(yè)的加班加點,幫助亡靈超度。講真的,涇城三年的意外事件都沒這幾天多,仿佛程歡一走,城里就少了一方鎮(zhèn)壓鬼祟的邪神。媒體專欄撤下一輪又一輪,搞得宋德令下班時候都頂著一嘴的泡。姜海波隨同兄弟部門連軸轉(zhuǎn)了三十多個小時,到了第三天,實在支撐不住,整整一天頭腦都在發(fā)漲,好容易逮住空,窩在休息室里一覺睡到了晚上,起來的時候,腦袋里嗡嗡作響,仿佛做了一個很久的夢。他抽了抽鼻子,覺得自己有點感冒,出了休息室,看看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難免有些凄楚,瞥眼看見林樂桌子上還放著包,就隨手抽了凳子上的一件外套,向門口走去。門對門的屋子里,正泛著微弱的白色光暈。姜海波向著光暈走去,這光有些刺眼,離近了才看清簡易床上躺著幾具尸體。林樂坐在尸體的邊上,手按著尸體的臉抬頭詫異地看著睡眼惺忪的姜海波。姜海波十分樸實地說:“林姐,你的手怎么和大燈泡一樣,還能放光,你要不要輕點按,我中午那會見這人了,臉都成這樣了……你還是別太使勁了?!?/br>此刻,林樂特想一巴掌扇暈姜海波,或者更直接一點,了結(jié)她自己。姜海波絲毫沒有意識到林樂比走馬燈還精彩的表情,自顧自地走過去,把衣服披在林樂的肩膀上,說:“時間不早了,要不……我來幫你吧?!?/br>他把食指搭在林樂的手背上,林樂的手微微一顫,感受著他指腹的溫度。一瞬間,白光越發(fā)嘹亮起來,直直沖向屋頂,待到散去之時,床上的人已經(jīng)眉是眉眼是眼。姜海波雙眼凝神,立刻就感受身上的一股冷氣。講真的,他從來沒在林樂的臉上見到這種表情,林樂沉聲道:“你是誰?”姜海波這回徹底睡醒了。.李承天實名反對走夜路,于是,兩人就在鄰城多住了一天,等到真正回來,已經(jīng)是第四天的傍晚。一過高速口,天邊打了兩聲雷,伴著一抹閃電和一陣冽風(fēng),馬上就零零拉拉下起雨來,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小點,結(jié)果沒走一陣,小雨儼然成了暴雨。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人擠人,車擠車,因為陰雨天氣,似乎比平時還要擠,李承天開著車走走停停,一路上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