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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說不出的痛快。她曲膝行禮問安,恭敬地遞上剛洗凈的帕子。 慕容薇接了帕子,隨手往炕桌上一擱,卻是感興趣地瞅著她拿進(jìn)來的花籃。 見那些花開得燦爛,又因蜀葵寓意極好,慕容薇便隨手從中撿了一朵通體碧綠的花兒,要瓔珞替她壓在鬢邊。 知道姨母不能戴這些東西,慕容薇吩咐將花拿去給夏蘭馨與溫婉挑選,余下的便由她們選過,再賞給小丫頭們添添喜氣。 慕容薇近日長著碧色絲衣,流蘇已有好些日子不能系她的綠色絲絳。 今日本想簪朵碧花配她鵝黃的絲衣,又見慕容薇已選了綠色蜀葵配天水碧的裙衫和月白的披帛,心里很是喪氣。 只好待溫婉與夏蘭馨挑過,流蘇自己悻悻選了枝粉色花朵,便將花籃往小丫頭手上一扔,由著她們?nèi)シ帧?/br> 自己將那朵粉色蜀葵剪去雜葉,插在鬢發(fā)正中,流蘇又特意換了件淡紫的束腰裙衫跟花相配,到是襯得肌膚更為白皙。 瞅著菱花鏡中的玉顏,流蘇重重嘆了口氣。何時是個頭,沾了一手魚腥不說,連穿衣都要瞧別人的眼色。流蘇手托香腮,心上的不甘越來越濃。 難不成自己一輩子都是給人叩頭請安的奴才命?難不成這一輩子自己都穿不得正室的大紅?便是暮寒少爺愿納自己為妾,也只能乘一頂粉紅的小轎,由后門灰溜溜地抬進(jìn)去? 日后想與心上人朝云暮楚一夕風(fēng)月,也要隨時瞧著慕容薇的心情? 流蘇遲疑著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方才被蘇暮寒吻過的地方像火一般灼燒她的手指,又燙得她趕緊將手放下,一顆芳心兀自砰砰亂跳。 借著替慕容薇繡錦襪上繁復(fù)的瑞云紋打發(fā)時間,流蘇依舊止不住方才的胡思亂想。心里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憑什么堂堂正正坐著八抬大轎,打從安國王府的前頭抬進(jìn)門的那個人不能是她? 流蘇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手下一個哆嗦,替慕容薇繡著云錦襪的手一抖,便被銀針扎出了血珠。 流蘇將中指含在口中,吮吸著腥咸的血絲,漸漸落下淚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參賽 五月的天氣熾熱,午間落了一場雷陣雨。 電閃雷鳴之間,仿佛竦手摧花。窗臺前姹紫嫣紅的芍藥被打落不少,花圃里一片狼藉,正應(yīng)了那句綠肥紅瘦。 因是這場雨沒有下透,午后日頭一起,反而悶悶地更添暑氣。夏鈺之怕有人中暑,便張羅著要侍從去買些冰來,預(yù)備擺在各人房里消暑。 晚些時候,太守夫人挑了些新鮮瓜果,親自送到驛站來,順便給慕容薇和楚朝暉請安。梅子、西瓜、蟠桃和葡萄等物,都是新鮮采摘,裝在籃子里拿剛打上來的井水涪著,暑熱的天氣里,一望便是生津止渴的好東西。 太守夫人穿著件鴉青色繡燈籠紋的薄杭綢帔子,露出里頭雪白的中衣立領(lǐng),白玉琵琶扣嚴(yán)絲合縫。青絲半白的長發(fā)挽了只低髻,髻上只簪著枝景泰藍(lán)發(fā)釵。 那發(fā)釵是烤藍(lán)的工藝,到還精致,只是燒成的富貴長生紋脈絡(luò)淺淺,并不是如今時興的花樣。一支過時的發(fā)釵插在太守夫人簪上,便顯得有些寒酸。 想來這吳太守兩袖清風(fēng),太守夫人的日子便有些捉肘見襟了。慕容薇的目光從她發(fā)髻上掠開,謝了對方的好意,便與眾人一起聚在楚朝暉的正廳里享用瓜果。 掛念著留在船上的羅蒹葭,慕容薇不好探問,便命裝幾個果盤送去船上。與夏鈺之說道:“天氣悶熱,大約還有雷雨。光復(fù)先生留在船上不肯下來,便將這新鮮果子送去嘗嘗,叫船上的丫頭們也吃個新鮮?!?/br> 向夏鈺之使個眼色,夏鈺之曉得她牽掛羅蒹葭,點(diǎn)頭示意自己明白。便吩咐人去盛些瓜果,準(zhǔn)備親自送到船上。 蘇暮寒自告奮勇隨行,自然少不了再與蘇光復(fù)暗地里嘮叨幾句。 提起羅嬤嬤總是壞他大事,蘇暮寒向蘇光復(fù)拿手比做下刀的姿勢,俊秀的臉上滿是戾氣。他狠狠說道:“此人留不得,屢屢壞事。公主身旁有她相助,總是不能真心為我所用。” 蘇光復(fù)眼中也有絲陰翳,算著日子飛去皇城的信鴿早該回程,他已然多等了一日,依舊沒有動靜。 聽聞本已說動了楚朝暉,攛掇慕容薇同意蘇暮寒去邊城,又堪堪毀在一個奴婢手里,蘇光復(fù)心火陡起,恨得咬牙切齒。 因是信鴿遲遲未歸,不曉得皇城之行是否順利,此時靜不下心來對付羅嬤嬤。蘇光復(fù)寬慰蘇暮寒道:“待那周氏二老的事一了,我們回了皇城,即刻便吩咐宮里人下手。即是敗事之人,自然容不得她茍活。” 生怕信鴿被人截留,蘇暮寒也不勉添了擔(dān)心,遲疑道:“先生再泒些人回去看看,千萬不能橫生枝節(jié)。這當(dāng)口再出什么事,便是打草驚蛇。” 兩人迅速交換著意見,說了幾句話的功夫,那邊夏鈺之已然將瓜果送到羅蒹葭與紫陌手上,轉(zhuǎn)達(dá)了慕容薇的關(guān)心,便催著蘇暮寒回去。 蘇光復(fù)送了蘇暮寒出來,溫良純善的笑著,拱手與夏鈺之打招呼。 羽扇在手,頭戴綸巾,步履從容,蘇光復(fù)一泒儒雅的文人模樣,頗有些孔明先生的味道。夏鈺之客氣地還了禮,尊稱了句先生。 彼此道過辛苦,三人又隨口聊起了太湖上的龍舟,顯得極是和睦。 近來夏鈺之總有意無意遠(yuǎn)著蘇暮寒,蘇光復(fù)想從眼前這年輕人眼中尋些答案,不想幾番對答之間,對方卻是坦坦蕩湯,沒有一絲疏漏。 早聞每年的五月初五,由當(dāng)?shù)毓俑修k的太湖龍舟大賽十分熱鬧。 聽得蘇光復(fù)交口稱贊,夏鈺之亦怕自己總遠(yuǎn)著蘇暮寒到惹他忌憚,便接著蘇光復(fù)的話音,攛掇了蘇暮寒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咱們說給那吳太守,也下場去試試身手如何?” 蘇暮寒也是少年心性,有心一爭高下。他拍掌應(yīng)道:“百舸爭流,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與三哥也趁趁熱鬧?!?/br> 好一個狹路相逢,夏鈺之暗道可不就是說得各自泒回皇城的兩路人馬,單看誰技高一籌,更能搶些先機(jī)罷了。 兩人辭了蘇光復(fù),回去便求得楚朝暉同意,要下場去參加今年的龍舟大賽。怕安排不及,立時便給吳太守傳了口信,要他先行安排。 只剩兩日的功夫,參賽的八支龍舟已經(jīng)涂完最后一層彩繪,只等著初五那日掛上紅綢點(diǎn)了龍睛便能下湖,世子與金吾衛(wèi)的副使卻忽然開口都要下場。 底下人將消息傳進(jìn)府衙,剛剛忙了一日政務(wù),正浮生偷閑的吳太守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