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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家的溫馨和喜悅,他總算明白為什么每日都這般盼著回家了,因為他知道家里有這么個人一直在等他。 細細春風(fēng)拂在曹宗渭的后頸上,他一腳踏進屋,賀云昭仰起一張明艷笑顏,目露喜悅道:“你回來了?” 她聲不似黃鸝,但別有滋味,豆沙色的唇像懸空的彎鉤,曹宗渭看得心口發(fā)熱,他抱著前來迎他的賀云昭,道:“夫人,你還是太瘦了點。” 丫鬟還在門外,賀云昭害羞推拒著,曹宗渭卻在背著丫鬟的地方,瞧瞧掐了一把她的軟臀,低聲道:“我就是看看你重了沒有。” 臀上一疼,賀云昭愈發(fā)掙扎了,垂首道:“這才幾日,哪里就會重了?!彼亲舆€是平的呢! 曹宗渭擔(dān)心傷著她,便放下了她,扶著她坐下道:“餓了沒有?” 賀云昭搖首,隨即命人關(guān)了門,同曹宗渭把黃然告訴她的消息轉(zhuǎn)述了一遍。 曹宗渭看過信,捏著玉佩道:“這玉佩婉兒身上也有一塊,想必是母女兩個貼身的物件,看來二舅母是真有急事要催著婉兒回去了?!?/br> “你覺著會是什么事?” 曹宗渭皺眉道:“可憐天下慈母心……二舅母許是有什么要緊事要說,否則不會在這個當(dāng)口讓婉兒回去?!?/br> 賀云昭贊同道:“我猜著也是有要緊事要交代,但是我不知道二舅母是個什么樣的人,不確定婉姐兒這時候回去會不會不好,便暫時沒告訴她這封信的事?!?/br> 曹宗渭解釋道:“二舅母是個很要強的人,她這頭暈之癥就是心病引起的。婉兒來京都投奔我,肯定有舅母的主意,否則表妹一個人也來不了,這說明舅母自有計較,既然她讓孟婉回去,指不定是有了解決事情的主意。” 賀云昭隱約覺著有什么內(nèi)情,揉捏了眉心道:“二舅母肯定是不會妥協(xié)的是吧?” 曹宗渭肯定道:“不會。這事今夜就告訴婉兒,讓她明兒準(zhǔn)備出發(fā)吧?!?/br> 賀云昭顧慮道:“會不會太著急了?” “陸放回來了,讓婉兒盡早走得好,省得她騎虎難下?!?/br> “也好,等會兒我親自去同婉姐兒說。對了,陸放從蘇州回來,把證據(jù)都帶回來了么?” 曹宗渭只簡短道:“帶回來了,咱們先吃飯再說。” 夫妻二人用過飯,一道走去了青竹院,正好也消了食。 孟婉得知有這么一封信的時候,也很詫異,不過有她母親的信物,便不疑有他,準(zhǔn)備明日整好行裝就出發(fā)。 賀云昭帶著歉意道:“我怕你知道了心急失了分寸,上午便沒同你說?!?/br> 孟婉感激道:“我明白嫂嫂的好意,夜里涼,表哥嫂子快回去吧,省得著涼了,我送送你們?!?/br> 孟婉送走了兩人,便回去吩咐了丫鬟們準(zhǔn)備回金陵了。 棲鳳堂這邊,賀云昭一書房就著急問了:“姜維的案子能了結(jié)了么?” 曹宗渭便把大致情況同賀云昭說了一遍。 蘇州的證據(jù)雖然帶回來了,但督察院的人又去刑部搶案子,刑部衙門都被盯得死死的,所以袁閣老把事情直接奏聞天聽,現(xiàn)在已經(jīng)決定三司會審了。 明日便是三司會審的日子。 賀云昭不禁擔(dān)心道:“證據(jù)確鑿,這事難道不是無力回天了么?” 曹宗渭緩緩搖首道:“沒那么容易?!?/br> “怎么說?” “要看這件事是‘奪人功名’還是‘考官瀆職弄錯考卷’。” “姜維當(dāng)年莫名其妙跑到蘇州府考試,其心昭然若揭,不是明擺著做好了奪人功名的打算么?” 曹宗渭把姜維脫身很關(guān)鍵的一點告訴了賀云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姜維當(dāng)年雖然住在京都, 卻是蘇州的戶籍, 他回蘇州府考試, 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所以他自辯并沒有奪人功名的心思,至于他為何會誤領(lǐng)了另一個“姜維”的功名,完全都是考官的失誤。 涉事考官已經(jīng)被捉拿歸案,他的口供據(jù)說是并未接受姜維的賄賂, 當(dāng)年的事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至于三司會審的時候會不會翻供,還難說。 賀云昭問曹宗渭:“馬閣老難道不是京都人么?他的的妻子應(yīng)當(dāng)也是京城人士吧?姜維是馬夫人的娘家人, 他以前就是蘇州籍么?還是說早就做好了奪人功名的打算, 順帶連戶籍都一并轉(zhuǎn)到了蘇州?” 現(xiàn)如今婚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要在京城嫁娶個知根知底門當(dāng)戶對的人更加不易, 一般來說,以免遇人不淑,京都人嫁娶的都是能打聽到家底的本地人, 更遑論馬閣老這般要靠婚姻為入仕資本的官員, 娶的肯定也都是京都世家大族的嫡女。 所以馬夫人肯定是京都人,她娘家應(yīng)該也都是京城人士。 戶部尚書廖先恒是馬元濱的人, 馬元濱妻子的親戚想轉(zhuǎn)戶籍,應(yīng)當(dāng)不是難事, 所以也不排除姜維處心積慮,早替戶籍一事作打算的可能性。 曹宗渭摟著賀云昭露出一抹笑容,微搖首道:“夫人真聰明,他原先確實是京都人, 但是去蘇州考試的兩年之前,在蘇州讀過書,拜過名師,便把戶籍也轉(zhuǎn)過去了。這樣也就名正言順了?!?/br> 賀云昭不禁又猜測道:“難道說兩年前他就做了這等打算?他是如何知道會有與他同名同姓的人去蘇州府考試?” 曹宗渭替她解惑道:“死去的姜維早有秀才功名,當(dāng)?shù)乜脊偈侵赖?,我想?yīng)當(dāng)是有心之人知道姜維與馬家的這層關(guān)系,故意透露了口風(fēng),以謀升遷?!?/br> 賀云昭冷笑道:“這些貪官污吏,倒是個頂個的精明?!?/br> 曹宗渭道:“所以當(dāng)年經(jīng)啟蒙老師點撥之后,我寧肯我上陣殺敵,也不想天天和這些人打交道。說起貪官,他們想錢的法子,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br> 賀云昭皺眉道:“我還是略知道一些的,以前在忠信伯府,就有上門打秋風(fēng),不過我都拒見了,也就沒有白便宜了他們。” 有的官員空有品級頭銜沒有實權(quán),還有受封的皇親國戚只領(lǐng)俸祿沒有官銜,便會去有些家底的伯爵之家或是下官家中“作客”,順道再同主人家告惱。這些來打秋風(fēng)的人都是有些來頭的人,雖不能深交,卻也不好得罪,一般人家也就找個借口拒見,真撞上了,免不了要折財。 曹宗渭笑道:“這充其量算‘搶劫’,算不上‘貪’,咱們府上也有這樣的事,這都常見。記得我聽一個同僚說過,原先工部一個官員被查貪污的時候,外邊的人都是通過書齋買他的天價字畫來賄賂他?!?/br> 這種法子賀云昭倒是頭一次聽聞。 兩人聊興正濃,丫鬟稟說陸放來了,曹宗渭便立刻讓丫鬟把人帶到書房來。 曹宗渭對賀云昭道:“這么晚了還來找我,許是為著姜維的事